1. 第 1 章

本书在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文/伞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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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靠着舷窗,眉头紧锁,低声询问:“还没找到官方航道吗?”


同乘的刘同摇摇头:“没呢。原本2小时的路程,飞行器已经来回转了4小时,再僵持下去,整支小队只能滞留在非开放雪场中。”


通讯器公共频道中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雾气指数在攀升……”


不稳定磁场吃掉了后半句。


50年前,一场全球性暴雪突袭。


好消息是人类对这场天灾有所预测,建立了足够多的避难基地。


坏消息是,暴雪结束后,林泽如今所在的yg082号基地和其他基地彻底断联了。


灾害过后,基地的年平均温度降至-10c,最低气温-30c。幸存者们在地下城度过了最艰难的10年。


之后40年间,基地指挥中心耗费大量资源探索无人区雪原,才重新建立了地表基地。


队长林禹起身离开:“我去驾驶舱看看。”


返航途中,疲惫的队员变得焦躁不安。


位置最末的吴能疯狂地踢着前排位置,发泄怒气:“你一个瞎子有什么脸拿队伍的补贴?”


刘同赶紧打圆场:“林泽的方向感很强,禹哥之前就是靠他才能活着回来……”


谁都没有察觉,林泽手臂上有一块黑色印记正发着微弱蓝光。


他来自中央基地。


在那里,还有7人拥有这种思域烙印。他们被称为异能者,是最强武器,同时也遭到狠厉忌惮。


异能者无法长时间脱离专属指引官,如果没有及时补充药剂,身体会逐渐衰竭。


等待他们的是死亡吗?


不。


研究院只要回收躯体并重置记忆,就能无限启用。


但找到匹配的指引官有如大海捞针,有传言两者的匹配度还会直接影响能力强弱。


林泽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翻遍整个中央基地,和他匹配度最高的也只有25点,远低于平均值78点。


嗯,所以他没有指引官,常年靠药剂维持,能力毫无疑问是最菜的。


2个月前,他侥幸从s1研究院逃出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yg082号基地。可惜思域印记发作得越来越频繁,这副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总之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匹配得上的指引官。


——这种可能性接近于0。


初来雪场时,林泽救下了落难的林禹,靠盲走找到幸存队伍的临时帐篷。在这之前,他没有名字,只有编号m1-043。


还是林禹带他办的新身份证明:


“你以后就跟着我姓林,有我罩你。”


吴能讥讽着:“那个瞎子?连舷窗上的人影都看得费劲吧……明明这次入场机会这么难得。”


在yg082号基地,大部分人只能在安全等级更高的开放雪场进行日常活动。而要进入非开放雪场,必须通过认证,参加官方摇号。


林禹的这支10人队伍隶属骁龙工会,其中8名为固定队员。林泽作为临时队员,只能拿最低基本工资。


“哒哒哒……”


队长林禹快步返回了后舱:“各位,我们很可能进入了时间湍流。”


刘同面露难色:“就算是地表调查局的直属队伍,逃出生天的几率……”


“砰”地一声,飞行器遭到猛烈撞击,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晃动。公共频道内里传来“滋滋滋”的电流声……


在将近一分钟的连续大震荡后,飞行器才恢复平稳运行。


另一名临时队员周博文耸耸肩:“幸好飞行器还在正常行驶。”


“倒是乐观,看你这么年轻,还是第一次参加行动吧。”王乔作为具有三年经验的副队长,心情也很快平复。


周博文伸出一只手:“第五次,我是基地学院的学生。”


王乔:“这就难怪了。”


整个yg082号基地,三万多方占地,只有一所学院。


在大部分居民还在为生计和食物奔波劳碌时,学生们享受最高的物资补贴,拥有最光明的未来。他们偶尔也会参与民间队伍,提升实战经验。


林禹:“关于「时间湍流」,你有什么看法。”


周博文马上神情认真:“所谓时间湍流,是指时间的流逝速度在某片区域中发生紊乱。有人曾经在湍流中只度过5天,脱困后却已经是5年后。”


“更坏的结果是,时间在这片区域内被无限拉长。那些始终没有走出的探索者,因为饥饿、失温、孤独,被永远埋葬在虚无处,永不见尸骨。”


说到这里周博文故意停顿了一下:“据几位幸存者口述,一位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孩,将他们引回了基地。”


刘同脑海里不知怎地冒出了鬼故事:“小女孩?”


有个模糊影子在脑海中晃荡,林泽的头剧烈疼痛,不得不靠在椅背上。


周博文两手一摊:“详细情况在地表调查局的档案室。不过更奇怪的是,基地这二十年里,都没有再观察到时间湍流。”


话音刚落,坐在最后排的吴能吹起了口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时间湍流里肯定有好东西。”


“大家快穿上防寒服,要快。”一直沉默的林泽突然在公共频道里提醒。


他吐字清楚,语调沉稳,离得最近的刘同条件反射似的,瞬间照做。


周博文也不由得看了过去,他先前怎么没发现: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肤色偏白,脸型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此刻眉眼间闪耀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让人不禁想要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有冰雹,窗玻璃要裂开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


快速、密集、杂乱。


浅粉色圆球形的半透明晶体有如高速子弹般,带着旋转重重击打着窗玻璃上。


很快,右侧前窗上出现了第一条裂缝。


“这架飞行器虽然是从气象局买来的二手货,但这可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超强化玻璃!能抵挡轻型导弹追击。”刘同有些不敢相信。


林禹一个箭步冲在最前面,快速按下舱门按钮:“飞行轨迹不对劲,大家马上去驾驶舱。”


——5秒


不断生成的裂缝纵横交错,所有的窗户在一瞬间碎裂,刺骨的冷风瞬间涌了进来。


——3秒


顷刻间,舱内的温已经从20c降至-10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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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行动迅速,听从指令前往驾驶舱门。


“吴能,别拿了,快过来。”林禹大喊道。


包括吴能在内的3名队员,落在最后面,还在收拾重金买来的装备,以及此次探索中获得的素材。


驾驶舱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前挡玻璃的裂缝有如蜘蛛网般,不断蔓延。冷风很快突破重围,通过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强势打通前后舱。


只一瞬间,舱内温度几乎与冻土雪场无差。


如其他人所言,林泽如今身体虚弱,确实算是个瞎子。


不过他只要强行压住思域烙印,依然可以使用超凡动态视力,像蝙蝠一样不断吸收反射信息。


最终透过层层雾瘴,看清方圆几公里之内的场景。


逞能之后,林泽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路过的周博文将他一把扶进了驾驶舱。


林禹果断按下按钮,驾驶舱舱门随之关闭,同时舱体分离。


——剩下的人顾不上了。


机翼收起后,飞行器到达相对平缓的区域,逐渐降低飞行高度,并进行长距离滑行。


同时,半球形的驾驶舱与后舱分离,从底座处伸展出近两米长的“铁脚”,将舱体再次架高。


远远看去,就像一头双足高脚鸟,在雪场之中大步流星地奔跑。


而分离的后舱在惯性作用下横冲直撞,最终爆炸,炸起的火光和崩开的积雪直冲天顶。


10人分队现在只剩下7人了,迫在眉睫的形势不会给任何人哀悼和喘息的机会。


况且驾驶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前舱玻璃被打出了小窟窿,室内气温极低,所有人的防寒面罩上都冻着一层薄薄粉霜。


断气的驾驶员歪坐在一旁,粉色冰弹击穿了他的头颅,慌乱的表情定格在惨白的脸孔上。


幸好这架飞行器能依赖出色的自动驾驶技术,培训成本很低,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否则早就机毁人亡了。


林禹推开牺牲的驾驶员,重新接管驾驶舱。


刘同手心冒汗,后背紧紧贴着舱壁,耳鸣声愈来愈大,完全听不清通讯器中的指令,整个人只能随着心脏剧烈跳动,大口喘气。


他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身边的林泽,紧紧抓住后者的防寒服。


只见林禹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立方体物品,扔在地上。


“这是微型温度调节器?要300能量晶币吧,不过持续时间只有20分钟,效果范围只有几米。”周博文平时对设备仪器非常感兴趣,一眼认出。


“到底是大学生,懂的不少。”


林禹属于遇乱不乱的类型,要是条件允许,他还能来根烟。


好在驾驶舱的空间不算大,温度上升后,晶体子弹的击打强度迅速下降,噼里啪啦不痛不痒地打在众人身上。


到此,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林泽:“前面278米处,障碍物!”


又来?!


本就有所犹豫的林禹果断旋转机械按钮,“高脚鸟”偏离了原来的行驶方向,几乎是贴着五米多高的石笋晶体向前跑去。


周博文:“刚才是谁……是谁在发指令?”


公共频道传来询问。


“是林泽。”刘同缓过神来,离得最近,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