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复仇
法兰西，奥尔良地区，一座被阴云笼罩、气氛压抑得如同墓穴的古老城堡深处。`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冰冷的石墙反射着摇曳的烛火，空气中弥漫着尘埃、霉味和一种铁锈般的腥甜气息。巨大的厅堂中央，一个用暗红色不知名颜料绘制、散发着不祥魔力的复杂召唤法阵，早己准备就绪。
身披残破黑色铠甲与战裙的女子，或者说，复仇的魔女，黑贞德——正立于法阵之前。她银白色的短发如同燃烧的灰烬，金色的竖瞳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怨毒之火。她手中紧握着那柄缠绕着不祥黑焰的诅咒战旗，旗尖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宣告！”
黑贞德的声音冰冷而高亢，带着一种毁灭性的韵律，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如同丧钟的序曲。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吾之意志与道理者，回应吾！”
随着她充满恶意与力量的吟唱，地上的暗红法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红光芒！魔力如同沸腾的岩浆般在法阵线条中奔涌！
光芒尚未散去，法阵中央己然浮现出数个扭曲、强大的身影。
最先显现的，是一位身着深紫色华丽长袍、面容狂热而扭曲的术士。他手中捧着一本散发着极致邪恶与疯狂气息的、仿佛由人皮装订而成的巨大教本。他一出现，便以近乎癫狂的姿态张开双臂，声音尖利而亢奋：
“哦！伟大的神明！您的召唤如同天启！您无边的仁慈与力量将涤荡这污秽的世界！赞美您！一切荣光归于您！吉尔·德·雷愿为您焚尽一切阻碍！”
紧接着，光芒中踏出一位身姿优雅、容貌俊美如同百合花、却眼神空洞冰冷的剑士。\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他手持细剑，微微躬身，动作无可挑剔，却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一位背负长弓、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带着荒野气息的猎人无声显现，她的目光扫过西周，如同在寻找猎物。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位面容苍白威严、身着贵族服饰、手中紧握着一柄缠绕着荆棘般诅咒气息的长枪的男子走出光芒，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血腥气。
光芒中又走出一位手持十字权杖、身披修女服饰、眼神却异常凶悍、仿佛能徒手撕裂巨龙的圣女，以及最后一位，身着华贵却阴郁的黑色长裙、手持狰狞铁处女刑具、面容美艳却带着残忍笑意的贵妇人。
六位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强大而扭曲气息的从者，在猩红的光芒中完全显现。他们没有任何犹豫，齐齐向着法阵前那个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身影，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吾等，应召而来。”声音或狂热、或冰冷、或嘶哑，汇聚成一股令人胆寒的洪流。
“愿为您效命，吾主！”
黑贞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臣服的六骑，金色的竖瞳中燃烧着扭曲的满足感。她手中的诅咒战旗微微抬起，指向厅堂之外，那被阴云覆盖的法兰西大地。
“很好。”她的声音如同寒冰刮过钢铁，“你们唯一得到的指令，便是——破坏！与杀戮！”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入空气。
“肃清这片名为法兰西的土地！无论是趾高气扬的英军，还是懦弱无能的法军，无论是脑满肠肥的贵族，还是愚昧肮脏的贱民！只要是这片土地上呼吸的活物——杀无赦！”
她手臂猛地一挥，战旗带起一片燃烧的黑焰：
“只要是法兰西境内的村镇城堡——焚毁殆尽！让这片土地，化为焦土！让绝望与哀嚎，成为它最后的挽歌！”
“噢噢噢噢——！！”手持人皮教本的术士吉尔·德·雷发出了狂喜的尖啸，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这才对！这才是救国圣女应有的姿态！这才是真正的净化！伟大的神明！您的意志必将贯彻！法兰西将在毁灭的烈焰中迎来新生！哈哈哈哈！”
黑贞德冰冷的目光扫过六位从者：“为了让你们能更彻底、更愉悦地蹂躏这片大地，尽情释放你们的本性……”
她高举诅咒战旗，一股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漆黑魔力如同浪潮般席卷而出，瞬间灌注到六位从者的灵基之中！
“吾以裁定者之名，赋予汝等——狂战士之狂气！”
“吼——！！！”
“呃啊啊——！”
“杀……杀光！”
六位从者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混乱而嗜血的猩红光芒！优雅的剑士面容扭曲，猎人的低吼如同野兽，威严的大公发出痛苦的咆哮，圣洁的修女眼中只剩下狂暴的战意，美艳的贵妇人发出刺耳的尖笑……
“人类的存在，毫无意义。~白!马·书.院￠ +醉\新/蟑-踕/耕*新\哙¨”黑贞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唯有彻底的毁灭，才是唯一的救赎！”
她金色的竖瞳转向术士吉尔·德·雷，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而这场盛大杀戮的起点，自然要从那个将我推入火刑柱的人开始。吉尔，去把地牢里的贵客请来。”
“遵命！
伟大的神明！”吉尔·德·雷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身影化作一道紫黑色的烟雾，瞬间消失。
不多时，两个由黑泥凝聚的、形态扭曲的魔物，拖拽着一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浑身散发着恐惧恶臭的肥胖男人，将他如同死狗般丢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此人正是法国博伟地区的主教——皮埃尔·科雄。
皮埃尔主教惊恐地抬起头，当他看清高踞于王座般位置、被六位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狂化从者簇拥着的黑贞德时，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噩梦！
“让娜·达尔克？！不可能！你明明被烧死了！我亲眼看着……”皮埃尔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嘶哑。
没错！眼前这个一身漆黑、短发如雪的女子，除了那身装扮和气质截然不同，其面容，赫然正是三天前被他亲自下令绑上火刑柱，在鲁昂广场被烧成灰烬的魔女——奥尔良的圣女，贞德！
“哦？认出我了吗？尊贵的皮埃尔主教大人？”黑贞德缓缓起身，诅咒战旗拖曳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踱步到瘫软如泥的主教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金色的竖瞳中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有狮子般的狂怒，也有毒蛇般的冰冷嘲讽。
“三天前，在广场上，您是何等的义正言辞，何等的威风凛凛啊。”黑贞德的声音如同毒液滴落，“您用最肮脏的词汇辱骂我，用最卑劣的手段羞辱我，最后，亲手将我送入了您口中净化的火焰……那时的您，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皮埃尔主教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透，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他涕泪横流，不顾一切地向前爬行，试图抱住黑贞德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谄媚：“圣……圣女！不！伟大的存在！饶命！饶了我！是我错了！我是被蒙蔽的！是英国人！是那些贵族逼我的！求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
“上帝？”黑贞德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一个神职人员，在危难时刻，不去向您口中全知全能的上帝祈祷求救，反而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匍匐在您亲自指认、亲自烧死的魔女脚下，摇尾乞怜？祈求‘魔女’的宽恕？”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金色的竖瞳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极致的嘲弄：
“皮埃尔·科雄，你这行为……可是彻头彻尾的异端啊！”
皮埃尔主教的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冻结。
黑贞德缓缓举起了缠绕着黑焰的诅咒战旗，旗尖对准了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身影，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而异端分子，该处以什么刑罚……想必您这位主教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轰——！！！！！！！
一股比熔岩更加灼热、凝聚了无尽怨恨与复仇意志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皮埃尔主教那肥胖的身躯！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便在极致的痛苦中，化作了连灰烬都不曾留下的一缕青烟！
复仇的烈焰在大厅中卷起灼热的风暴，映照着黑贞德冰冷而扭曲的面容，以及六位狂化从者眼中更加炽盛的猩红光芒。法兰西的焦土之上，毁灭的序章，以一位主教的彻底湮灭，正式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