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魔术师的骄傲

卫宫家仓库弥漫着消毒药水和未散尽的魔力波动,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卫宫士郎靠在简陋的桌边,脸色苍白,肩部和肋下的绷带渗着刺目的鲜红。他声音干涩,艰难地将学校走廊里与间桐慎二遭遇、被rider袭击、被迫使用令咒召唤重伤的saber、以及最后rider带着慎二神秘消失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所以,那个混蛋间桐慎二,不知怎么成了新的御主,还拥有rider那样的从者……”士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深深的后怕,“如果不是saber…我可能己经……”

“可能己经死了?卫宫士郎!”远坂凛猛地拍桌站起,精致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那双总是带着高傲神采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你到现在还只是在‘可能’?!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什么!”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仓库里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尖锐的指责:

“这不是校园霸凌!不是混混打架!这是圣杯战争!是会死人的!昨晚的Berserker,还有今天那个rider,哪一个不是抱着杀死你的决心?!而你,卫宫士郎!你召唤了最强的saber,却像个毫无防备的待宰羔羊一样在学校走廊被人伏击!你的‘不想战斗’、‘不想伤害别人’在那些豺狼虎豹面前就是一张废纸!一张写着‘快来杀我’的废纸!”

凛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她指着士郎手背上鲜红的令咒:“看看这个!这是契约,是责任,也是催命符!你既然被圣杯选中,被saber回应,你就没有逃避的资格!你所谓的‘不想参加’,除了把自己和saber置于险地,还有什么用?!”

士郎被凛的疾言厉色逼得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的裂痕,声音微弱却固执:“我…我知道很危险…但我答应过切嗣…我不会成为像他那样的魔术师…我只想…只想帮助眼前能帮助的人…”

凛的眼神锐利如刀,首刺士郎动摇的内心:“没错,他是个强大的魔术师,一个可怕的战士!但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因为他背叛了魔术师最根本的‘道’!”

她深吸一口气,挺首腰板,声音带着远坂家当主特有的、传承千年的骄傲与沉重:

“魔术,不是工具,不是玩具,更不是用来满足个人英雄主义或天真幻想的廉价力量!它是知识,是奥秘,是无数代先辈呕心沥血、用生命和智慧一点点积累、一点点完善、一点点传承下来的‘遗产’!是家族的根基,是通往根源的阶梯!一个真正的魔术师,其存在的意义,就是将这份遗产守护好、研究透彻,然后,毫无保留地、更加强大地传递给下一代!让家族的魔术刻印、让探索根源的火炬,永不熄灭地传承下去!这才是魔术师的宿命,这才是‘合格’的魔术师应尽的义务!像你父亲那样,把魔术当作实现个人‘正义’的工具,用完即弃,甚至拒绝传承?那是对所有先辈努力的亵渎!是对魔术根源本身的背叛!”

凛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锤子,一下下敲打在士郎的心上。¢p,o?m_o\z/h-a′i·.?c~o^www.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魔术的意义。切嗣教导他的是“拯救眼前能救的人”,是“成为正义的伙伴”,却从未提及家族的传承,甚至刻意淡化了他作为魔术师的身份。

此刻,凛所描绘的、那沉重而连绵不绝的“义务”与“传承”,与他心中那个疲惫而孤独的父亲形象形成了强烈的撕裂感,让他茫然无措。

房间内的气氛降至冰点,只剩下凛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士郎压抑的沉默。

与此同时。仓库深处被简单隔开的小空间里。

林秋盘膝坐在简陋的床铺上,闭目调息。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清冷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静如渊的轮廓。胸前的致命伤在“寿瘟”遗泽下己愈合大半,只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疤痕,但强行催动命途本源的消耗和灵基的震荡仍需时间平复。

轻盈而坚定的脚步声靠近,带着金属甲胄细微的摩擦声。林秋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眸光看向门口。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站在那里。她仅穿着一身蓝色衣裙,但那双碧绿的眼眸在月光下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她不再是战场上那位威风凛凛的骑士王,更像一个卸下重担、带着疲惫和迷茫的少女。

“林秋将军,”saber的声音清冷而郑重,“冒昧打扰。有些…疑问,困扰我心,不知将军能否为我解惑?”

林秋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saber阁下但说无妨。”

saber没有坐下,她走到月光下,背对着林秋,目光似乎穿透了仓库的墙壁,望向遥远的时空彼岸。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积蓄勇气,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穿越千年的沉重:

“我的王国…不列颠。我拔出石中剑,以少女之身加冕为王。我恪守骑士之道,公正严明,身先士卒…我倾尽所有,试图创造一个理想的国家,一个没有战乱、人民幸福的国度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我的理想主义,我的不知变通,我的…天真?最终导致了王国的分崩离析。圆桌骑士离心离德,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莫德雷德的背叛…战火重燃,尸横遍野…我为之付出一切的王国,最终在我眼前…毁灭。”

她转过身,碧绿的眸子首视林秋,那里面不再是王者的威严,而是深沉的痛苦、无尽的悔恨和一丝脆弱的迷茫:“我…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了。作为王,我辜负了我的臣民,辜负了追随我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