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林语墅坐在主位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真老夫人抱着刚满月的林景辉，笑得眉眼弯弯，鬓边别着一朵茉莉。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还……还带着那位‘老夫人’。”
管家的声音带着犹豫，脚步停在客厅门口，不敢再往前。
林语墅的手指猛地攥紧雪茄，烟身被捏得变了形。
他抬眼看向门口，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让他们进来。”
不过片刻，林景辉扶着假老夫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假老夫人依旧穿着那件沾了香灰的白褂子，只是头发被简单梳理过。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一进门就往林景辉身后缩了缩，像是怕极了林语墅。
“爸。”
林景辉的声音很沉，扶着假老夫人的手却很稳，“我带奶奶回家住，以后她就跟我一起在老宅。”
林语墅没看假老夫人，目光死死盯着林景辉，声音冷得像冰。
“林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眼里的‘奶奶’，到底是谁，你心里就没点数？”
“爸！”
林景辉的脸色瞬间变了，往前一步将假老夫人护得更紧。
“奶奶养了我二十多年，你当年把我送到别院，不管不问，是奶奶陪着我长大，教我读书，帮我建研究所……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假老夫人适时地咳了起来，枯瘦的手抓住林景辉的袖子，眼泪汪汪地说。
“景辉啊，别跟你爸吵……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打扰你们，我还是回你研究所吧……”
“不行！”
林景辉立刻打断她，转头看向林语墅，眼神里满是失望。
“爸，要么你让奶奶留下，要么……要么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以后林家的事，我再也不管！”
“你说什么？”
林语墅猛地站起身，雪茄“啪”地掉在地上，他指着林景辉，气得手都在抖。
“我林语墅怎么养出你这么个糊涂东西！你知不知道，你护着的这个人，当年把你亲奶奶卖到深山里！”
“你知不知道，你研究所的启动资金，是她挪用我的信托基金弄来的！你居然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管家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假老夫人垂着头，没人看见她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
只要林景辉跟林语墅闹僵，林家就没人能再管她，到时候整个林家的资产，早晚都是她的。
林景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从小就觉得父亲偏心，只疼弟弟林景行，对他只有严厉和忽视。
是“奶奶”一直陪着他，所以哪怕所有人都说“奶奶”是假的，他也不愿意信。
“我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她对我好是真的！”
他梗着脖子，“今天这事，我就这么定了！”
就在林语墅气得要动手，林景辉也做好了对峙的准备时，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哥！爸！别冲动！”
林星晚的声音穿透客厅的凝重，她和傅九枭快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样子，她立刻上前，挡在林语墅和林景辉中间。
“爸，您先坐下，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林星晚扶着林语墅坐下，又转头看向林景辉，语气放缓。
“大哥，我知道你认奶奶，可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
林景辉的脸色依旧难看，但看着林星晚眼里的急切，他还是皱着眉没说话。
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个妹妹，虽然之前在禅房闹得不愉快，但她眼里的真诚，不像作假。
假老夫人见势不对，立刻又开始抹眼泪。
“星晚啊，奶奶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不能挑拨我和景辉、和你爸的关系啊……我年纪大了，就想有个地方养老……”
“您先别急着哭。”
林星晚转头看向她，眼神平静却带着力量，“我这里有样东西，您看看认不认识。”
她说着，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是陈妈找出来的，真老夫人年轻时的照片，照片里的真老夫人，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银戒指，戒指上刻着“林”字。
“这……这是……”假老夫人的眼神瞬间慌了，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左手。
林星晚捕捉到她的动作，继续说。
“陈妈说，真奶奶的左手小指，因为年轻时干活被机器夹过，有点弯，而且她一辈子都戴着这枚银戒指，从来没摘过。”“大哥，你仔细看看你身边的‘奶奶’，她的左手小指是直的，也没有这枚戒指。你从小跟奶奶长大，这些细节，你真的没注意过吗？”
林景辉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假老夫人的左手上。
确实是直的，而且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戒指。
他的心猛地一沉，记忆里似乎真的有“奶奶”戴戒指的模糊印象，只是后来“奶奶”说戒指丢了，他就没再追问。
“这……这说明不了什么！”
假老夫人急忙辩解，“戒指是丢了，小指……小指是后来长直的！”
“长直？”
林语墅冷笑一声，终于缓过劲来，“骨头长定了怎么长直？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林星晚没再跟假老夫人纠缠，而是从纸袋里拿出另一样东西——一支录音笔。
“大哥，这是我在禅房录的音，里面有‘奶奶’承认她叫林月娥……你听听。”
假老夫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扑过去想抢录音笔，却被傅九枭拦住。
傅九枭站在林星晚身边，眼神冷冽：“老夫人，注意你的形象。”
林景辉僵在原地，录音里的声音，和他平时听到的“奶奶”的温柔声音，判若两人。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扶着假老夫人的手，后退了一步。
他不愿意相信，可证据就摆在眼前。
“还有，大哥。”
林星晚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担忧，“陈妈告诉我，你研究所的启动资金，是‘她用信托基金挪的。”
“我已经让傅老师查过，你研究所去年和一家海外公司的合作，资金流向有问题，那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跟这个老夫人的前男友有关。”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的研究所，是不是被人当成了敛财的工具？”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林景辉的软肋。
他的研究所是他的心血，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东西。
如果研究所的资金有问题，甚至和非法的事情有关，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不可能！”
林景辉的声音带着颤抖，“我的研究所资金都是干净的，合作也是正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