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彻底翻脸,吴桐被关在门外

雨停后的夜风裹着湿冷的潮气,像针一样扎进吴桐的骨缝。


她攥着江夜宸给的钞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张薄薄的纸币被揉得皱巴巴,像她此刻碎裂的尊严。


出租车早已不耐烦地开走了,空旷的别墅区外只剩下她一人,以及那栋亮着暖黄灯光却将她隔绝在外的房子。


许久。


林家出来了一辆车。


是一个陌生的司机。


“江夜宸让我来的,送你回家,你走不走?”


司机一脸不耐。


恨不得就让吴桐留下。


“他给我一百块,你不走,这钱我不退啊!”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


立刻拉开了车门。


她算是明白了。


林星晚现在还在气头上,加上林家对林星晚还算是不错。


所以林星晚现在根本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


她就算是等一晚上,也不会进入林家的门。


不如等到之后再说。


而江夜宸只是一个佣人,能给她什么呢?


不如先回去。


江然跟她虽然闹起来了,可到底是亲生母女。


她回去好好说几句就好了。


车子送她回去之后。


她敲了许久的门,却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一番折腾下来。


她早就怒火四溅。


现在更是没了耐心。


“开门!江淮!你给我开门!”


吴桐扬起手,用镶着珍珠的高跟鞋狠狠砸向雕花铁门,金属与铁门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的裤子下摆沾满了泥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贴在脸颊,往日的雍容华贵荡然无存,只剩下困兽般的焦躁与不甘。


……


二楼的窗户后,江淮的身影动了动。


他刚给江然倒了杯热牛奶,青瓷杯壁上凝着水珠,映出他眼底难得的温和。


“然然,”他将杯子递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现在能跟爸说说了吗?你怎么从看守所出来的?”


江然捧着热牛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低头吹了吹水面,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就……有人帮忙呗。”


她含糊地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碰到个以前认识的人,欠我点人情。”


江淮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江然在外面吃了十几年苦,性子像野草一样疯长,看似跋扈,实则心里藏着事。


但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出来就好,以后有爸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砸门声,紧接着是吴桐尖利的叫骂:“江淮!你个没良心的!让我进去!你听见没有!”


江然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紧,热牛奶溅出几滴,烫得她指尖一颤。


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厌烦,排斥,却也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毕竟,那是生养她的母亲,即便这份“生养”充满了扭曲的控制与伤害。


“我去开门。”她放下杯子,刚要起身,却被江淮一把按住了肩膀。


“别去。”江淮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刚才的温柔瞬间凝固成冰,“让她在外面待着。”


“爸?”江然愣住了,看着父亲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漠,心里莫名一沉,“她是我妈,外面还下着雨……”


“她情绪不稳定,”


江淮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刚回来,经不起她折腾。”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吴桐狼狈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嘲讽,“她不是喜欢闹吗?就让她闹个够。”


吴桐还在门外砸门,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江淮!你忘了你当年怎么求我的吗?要不是我娘家帮你,你哪有今天!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踢开是不是?开门啊!”


屋内,江然看着父亲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记忆里的父亲虽然对母亲冷淡,但从未像此刻这样,带着近乎残酷的决绝。


“爸,”她犹豫着开口,“就算妈做得不对,你也不能……”


“我不能什么?”


江淮转过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她,“然然,你记着,以后你的生活,有我就够了。”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掌控欲。


“你妈那个人,心里只有她自己的面子和控制欲,跟她在一起,你只会被她毁掉。以后你的事,不用经过她,有爸替你做主。”


江然被父亲眼中的偏执惊得说不出话。


她知道母亲强势、刻薄,甚至有些病态地控制着家里的一切,但父亲此刻的反应,却像是要彻底割裂她和母亲的联系。


这让她感到不安,一种莫名的怀疑像藤蔓一样在心底滋生。


“爸,你是不是……”她咬了咬唇,艰难地吐出后半句,“是不是有别人了?”


江淮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慌乱,而是一种被戳破隐秘的恼怒。


“你胡说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强行压下,深吸一口气道。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别瞎想,去楼上休息。”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坐实了江然的猜测。


她看着父亲避开的眼神,心里那点对父亲的依赖和尊重,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个曾经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父亲,此刻在她眼里,似乎比母亲更陌生,更让人害怕。


“我不上去!”江然猛地站起身,直视着江淮。


“爸,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妈过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这么对她?”


江淮的拳头在身侧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女儿脸上倔强的神情,那神情像极了年轻时的吴桐,却又多了几分野火烧不尽的韧劲。


“然然,大人的事你别管。”他试图用父亲的威严压下她的追问。


“我只要你记住,爸是为了你好,这个家,以后有我撑着就够了。”


门外,吴桐的砸门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呜咽。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江淮还是个穷小子,跪在她面前求娶她时,说过会一辈子对她好。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语气里满是卑微的讨好。


可现在,那个男人躲在门后,连为她开一次门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