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玉医师生气了

“医不好怎么办?”


玉婉反问,


“你请姜院首来医也这样质问他吗?现在除了我和江湖游医谁肯来医老夫人?太医们避之不及,你根本找不到大夫。老夫人沉睡一夜,再耽搁怕是医好了,也会疯疯癫癫。你不如让我试试。”


玉婉说得在理,定国公认同,他拄着拐杖坐下身,


“丫头去试试吧。”


“父亲!你不能将母亲的生命当成儿戏!父亲,你去请姜医祖或者是姜院首,让他们来医治母亲!”


玉婉插嘴,


“让我试试,如果我医不好,我去请姜医祖,别让国公爷为难。”


定国公心中受用,让他去求姜家人,绝无可能。


但他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他白了眼玉婉,


“就你话多,快去,医不好打板子。”


“父亲!母亲的病,耽搁不得!”


楚四爷还是阻挠。


楚瑾玄看出端倪,


“四叔,让玉婉试试又如何?她一未施针,二未用药,只是把脉,你怕什么?为何如此慌张?”


楚四爷擦了把脑门的汗,


“我是怕耽误了母亲的病症。”


可是一夜都过去了,如今说“耽误”,这个说法太过蹊跷。


楚瑾玄沉声,


“玉婉,你去诊脉。”


玉婉冲他点头,走进内室,四夫人起身立在在一旁。


老夫人躺在床上,嘴里念叨着,“后悔,不后悔,我不后悔,我后悔……”


翻来覆去,听不明白。


玉婉手指打脉。


自己什么水平,玉婉心中有数,她来之前问过许睿,怎么医?用什么药?施针扎哪儿几个穴位?


许睿告诉她,


“阿姐,我常去给老夫人把平安脉,她的体质,我最清楚。她呀!郁郁寡欢,郁结难开,患得患失,脾气还大。昨夜,定是受了气,生气又懊恼,一口痰堵住了。多半是痰迷心智,你……”


许睿巴拉巴拉,玉婉都记在心里,她来之前胸有成竹。


但她在外室听到楚老夫人呓语,她心想,坏菜了。


远比许睿说得严重。


玉婉神情郑重,再三确定,她站起身,挑帘子出了内室。


“老夫人中毒了。”


玉婉直言不讳。


楚四爷率先冲上前,


“你说什么!”


玉婉又说了一遍,“她中毒了。”


楚四爷踉跄几步扑到国公爷身前,


“父亲,求你救母亲!救救她,儿子求您!”


“哐哐哐”不住磕头。


楚瑾玄阻拦道:


“四叔,你先起来。”


他扶起楚四爷,对玉婉说,


“婉婉,你有办法吗?”


玉婉还未言语,楚四爷抱着楚瑾玄的手臂嚎啕大哭,


“玄儿,快去请姜医祖来!四叔求你!求你!”


说着跪下身要给楚瑾玄磕头。


“四叔,你这是做什么!”


楚瑾玄拽着他的袖子阻拦,他用尽全力扯住楚瑾玄的袖子往下拽,跪在地上不来。


“玄儿,四叔看着你长大,你小时候四叔带你骑马,陪你练字,四叔花在你身上的时间,远比你五弟,八弟要多。四叔求你,求你,救救你祖母!”


玉婉听明白了。


楚云霄常年在北地戍边,不在京都。


年幼的楚瑾玄常年见不到父亲,楚四爷担当了楚瑾玄心里父亲的角色。


所以,昨日楚瑾玄患得患失,兴许就是楚四爷吹得风。


“四叔,你快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祖母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


楚瑾玄语气真挚,显然楚四爷的话触动了他。


玉婉挺起胸膛,负手而立,


“你们放心!不管她是谁!我是一名大夫,任何人的生死,我都不会袖手旁观。”


她甩掉大氅,挽起衣袖,


“玲珑,开医箱!”


“好嘞,郡主!”


玲珑兴致勃勃,医箱是玉世子出银子,小许神医出脑子,为庆祝郡主成功拜师,特意为她量身定制。


今天第一次带出门!


“玉医师,一切准备就绪,请!”


玉婉蹙眉,


“为何在这儿打开?进屋呀!”


“哎呦!忘了!忘了!奴婢太高兴了,一时疏忽。”


玲珑自责不已,连忙收拾。


她手快,她已把针囊和各色小药瓶拿出来,摆在桌上,闻言又连忙收拾进去。


“你要敢摆错位置,有你好受的!”


玉婉唬着脸,她生气了,


“谁让你全拿出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我说一样,你拿一样。”


玲珑要哭了,


“您告诉得是芝兰!奴婢不负责这个,奴婢没好好听,奴婢替她而已,又是第一用……”


“你摆错了毒药和解药的位置。”


玉婉叉着腰。


玲珑哭丧着脸,她小心翼翼将东西放进去,但是盖子盖不上了!


这个箱子设计巧妙,打开是一层层向下延展的抽屉,但如果合不上就是一团散沙。


玲珑就合不上!


“够了!玄儿!你想看着你祖母死吗?”


楚四爷痛哭出声。


楚瑾玄心中着急,一来四叔对自己有教导之恩,二来老夫人对自己有舐犊之情,再者婚期将近,老夫人要是……


“四叔,玉婉医术了得。她曾救过我,我相信她的医术,你让她试试。”


玉婉闻言心神一荡,拿起针囊转身要进内室。


楚四爷挡在她面前寸步不让。


定国公抬手,


“慢着。”


他看向楚瑾玄,


“感情用事,妇人之仁。”


楚四爷不经意笑了下,随即压下嘴角,回身拱手,


“父亲说得是,请父亲请姜医祖先来医治母亲!”


定国公冷哼,


“去请他,他要来也说中毒了,但不知是何毒,寻不到解药,他也配不出来解药,怎么办?”


楚瑾玄拱手,


“祖父教训得是,当务之急是抓住下毒之人。玉婉,你能看出老夫人如何中毒吗?”


玉婉朗声道:


“病从口入。”


她察觉到楚四爷不经意又笑了下。


“郡主!药渣在此,您看有何不妥?”


楚四老人挑开帘子,从内室跑出来,她端着药碗战战兢兢。


玉婉看了眼,


“这里有乌头,乌头有毒,这是姜院首开的方子?”


楚四夫人摇头,


“不是,是母亲的补药。父亲,儿媳有错,儿媳自请下堂。但有一事,儿媳不得不说。”


楚四爷闻言五雷轰顶,


“你个贱人!是你给母亲下得毒!你疯魔了不成!母亲的嫁妆都贴补了咱们,你是她的亲儿媳,你还不知足!整日同嫂子们攀比!看我不……”


楚四爷欲打四夫人,被国公爷阻止。


“老四媳妇,你想说什么,直言好了。你知道毒是谁下得吗?”


四夫人跪在地上陈述,


“母亲的病症不是今日才有,早前就有征兆,只是轻微,儿媳未曾在意。


昨日,姜院首来为母亲把脉,说没病别吃药,母亲中午和晚上便未再用此药。她说她觉得身上松快多了,儿媳便未当真。


夜里,母亲说心口沉闷,儿媳知道她是被大嫂羞辱后,心里堵得慌。此药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儿媳多嘴,劝着她服了些,未曾想她喝完便喷出口血来……”


“你为何不早说!”


楚四爷质问。


四夫人痛哭流涕,


“妾身不懂医术,妾身不知,要不是郡主发现母亲中毒了,妾身根本想不起来这些!是大嫂!是大嫂下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