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可怜可怜她

扯淡一样。


“我最近太忙了。国公府送来的聘礼乱七八糟,我哪儿有功夫研读医书。等我得空,我会好好看,我师父给我布置了课业,我会用心学。”


玉婉心道,她师父都没强求让她背下来,只说不懂的地方记下来,下次见面的时候问他老人家。


定国公狗抓耗子闲得他。


定国公怒气腾腾,


“本公都会背两句,你居然一句搪塞的都说不出来。一句都记不得!它是入门经典,你不好好学!吴忠!吴忠!拿戒尺,打她手板。”


吴忠是定国公身前贴身服侍的老仆从,他闻言陪笑,


“国公爷,咱们出来做客,没带戒尺。后院的夫人小姐们等着郡主过去开席,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觉得承恩侯府招待不周了。您先让郡主去招待客人,改个时候再考她。”


玉婉对吴老伯伯投以感谢的目光,朝定国公拜了拜,


“祖父,您先休息,您休息好了,起来吃药膳。否则,我师父先醒,您还迷糊着,您吵不过他,该吃亏了。我去招待您的儿媳和孙女们,您知道您的儿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与您儿子个个般配,我天天劳心劳力,她们都耽误我上进了。你回家拿戒尺敲打他们。”


玉婉说完就溜了。


心道以后见到定国公,她得躲着走才行。


老头真麻烦,听说他一生戎马,好似只会背千字文,还要考她,真是抽疯了。


玉婉本想找楚瑾玄玩会儿,向他诉诉苦,给他看看自己耳朵的伤。


走到师父姜医祖的客房前,姜家下人告诉玉婉,姜医祖已经歇下。


“承恩侯有急事找楚世子,说五成兵马司的廖指挥使前来祝贺。侯爷说……说他讨厌……廖大人,让楚世子帮着招待一下。”


姜府下人对承恩侯的直言不讳深感尴尬。


玉婉不以为然说得诚恳,


“我也讨厌廖大人,要不是他擅离职守,我哥哥不会受伤,我哥哥被贼寇一剑刺穿,伤得很重。但哥哥在廖大人手下当副手,不好挑廖大人的毛病,我们只能对外说只是轻伤,其实很凶险。”


玉婉没拿姜府的人当外人,姜府下人顿觉被高看了一眼,


“玉世子真不容易。”


玉婉打量着眼前的侍从,三十多岁,看着稳重老成,


“我看你眼熟,上次在宫门外,也是你站在御辇旁伺候我师父。”


侍从受宠若惊,


“是小的!小的姜田七,平日里我家老爷照看老太爷时,都是小的在跟前伺候着。”


“辛苦了。你去找个叫桂圆的瘸腿小太监,他是我们承恩侯府的管家,让他去账房给你拿赏钱,往后承恩侯府每月给你发月银,你要尽心伺候我师父才好。”


姜田七惊得说不出话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玉婉未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程惠柔带着国公府的女眷在平湖居用膳。


平湖居临近府里的西月湖。


西月湖的湖水冬日不结冰,岸上的树木枝条挂着冰花,远远望去晶莹剔透,十分赏心悦目。


再过些日子,院子里梅花盛开,冰珠包裹着花蕊,花瓣沾着冰珠,更是美不胜收。


只可惜府里的星月楼年久失修,不能攀爬。


否则站在星月楼上观景更是赏心悦目。


尤其是夜晚,府里角灯都点上,借着月色,隐约可见西月湖上星光点点,璀璨如星空。


娘亲说,在星月楼上看星星好似踮起脚尖就能够得到。


娘亲还说站在星月楼上,可将京都美景一览无余。


星月楼是京都最高的建筑,是先帝做瑞王时为给侧妃程贵妃庆生所搭建。


当今皇上即位后,不喜铺张浪费,星月楼便再未修缮过。


玉婉停下脚步,回首右望,如今的星月楼溃败不堪,与院子里的富贵格格不入。


昨夜,玉婉才知道,原来娘亲对“瑞王府”很熟悉。


娘亲小时候常跟先帝与程贵妃来此游玩。


夏季泛舟,冬日赏雪。


娘亲说,那是段很快乐的时光。


她暗暗握紧拳头,有朝一日,她要用自己的权势加高星月楼。


玉婉步入平湖居。


程惠柔坐在正中,左侧是楚大夫人,右侧是姜夫人,姨母楚三夫人则坐在末尾。


楚三夫人并无恼意,她看见玉婉率先站起身,双眸含泪,语气激昂顿挫,


“婉婉,姨母可算见到你了。”


“玉婉,想死我了!我好想你呀!”


楚三夫人刚要展臂上前,楚乐欢已扑进玉婉怀里,将玉婉撞退到门槛。


要不是玲珑眼疾手快,挡在玉婉身后扶住玉婉的腰身,玉婉一定会坐个屁墩。


“玉婉!你胖了,富贵了,真好!真好!玉婉,你想不想我?我好惦念你,以为你死了,我都瘦了。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玉婉定眼一看,可不,衣服瘦了。


“乐欢,几日不见你越发出落得美丽可人,我差点认不出你。”


楚乐欢羞赧,怼了玉婉一胖拳,


“玉婉,你撒谎,我就是美成天仙,你也定识得我。我才不信,你会不认识我!玉婉,你吃着药膳了吗?你定是先尝了是不是?姜家大隐于市,没你的面子,我们都吃不上这些好东西。你快过来吃。”


楚乐欢拉住玉婉不松手,楚三夫人靠不上前。


玉婉拍了拍楚乐欢的手,


“别急,我一会儿陪你玩,准不再抛下你了。你先让我跟长辈们见礼。”


楚乐欢脸色微红,她太高兴了,一时忘记这事,好似故意让玉婉失礼一样。


玉婉如今是郡主,不会怪她吧。


“这是你家,你是郡主,你客套什么。”


玉婉掐了下她的小肥脸,


“礼多人不怪。”


玉婉福身向长辈们见礼。


所有人起身向玉婉叩拜。


玉婉是郡主,众人中最尊贵,位份最高的女子。


“快坐下吧。”


程惠柔向玉婉招手,玉婉坐在她身边,与她一席。


玉婉瞧见楚大夫人身旁带着位面生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皙模样十分俏丽,与楚大夫人长得有些相似。


这就是林表妹,林岁宁。


她脸上的高傲与楚大夫人如出一辙,玉婉对她善意得笑了笑,转头对程惠柔说:


“母亲,姜夫人持家有方,今日多亏她帮忙。这药膳是姜家独有,我在外面从为品尝过。”


程惠柔会意,


“劳烦姜夫人。”


姜夫人与有荣焉,她一把年纪第一次与贵妇们坐在一处,


“郡主严重了。侯夫人刚才已感谢过老身,老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玉婉笑语,


“常让我们吃上美味就好。”


程惠柔与姜夫人聊得投缘,楚大夫人被晾在一旁,很快脸上就挂不住了。


玉婉看在眼里,心道不过如此。


身居高位,往日来被捧得太高,惯出来得毛病。


“玉婉。”


楚大夫人唤了玉婉两声,玉婉专注于给姜夫人身后的姜柔娘说话,没听见。


楚乐欢大嚷,


“玉婉,我母亲在叫你。”


“怎么了?大夫人!”


玉婉急忙坐正,“我正在向姜娘子请教药膳的做法,想亲手做给祖父尝尝。”


楚大夫人噙着笑,


“真是个孝顺孩子。玉婉,这是岁宁,玄儿的表妹,我弟弟的女儿。


我弟弟虽是过继来得,但与我却感情深厚,他后来娶了我的表妹,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却因救我,夫妻二人双双罹难,留下岁宁孤苦伶仃一个。


早先,岁宁一直被寄养在外祖家,如今她外祖年事已高,在家里做不了主。我不忍她受人苛待,想接她来国公府住。


昨日,听说你知道此事有些不高兴。玉婉,好孩子,你能可怜可怜岁宁,让她留在国公府吗?”


程惠柔当即落下脸。


玉婉但凡说,大夫人严重了,林姑娘是您的侄女,去留自然听您的。


林岁宁便俨然成了国公爷的一员。


因为,玉婉是世子夫人,她的话无人敢反驳。


大夫人往后就会说,是玉婉可怜林岁宁,让林岁宁留下来的。


大夫人叹口气,


“玉婉,既然你觉得留岁宁在国公府不方便,我明日便命人将庆阳侯府收拾出来,让她搬过去。”


程惠柔气得倒仰,原来打得这个主意!


比自己想得还要不要脸!


此时,林岁宁搬进庆阳侯府,以后还能搬出来?


这跟两头大娶平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