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阶秘宝瀚海心
石室之内。·小^说^宅\ ^更`新′最.全¨
“轰——”
狂暴的灵力狠狠砸在封闭的地砖上,激起大片的尘土与碎石。
地砖纹丝不动。
谢无咎站在那片狼藉之中,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覆满了冰霜。
他周身的月白长袍被灵力激荡得猎猎作响,眼下的泪痣,非但没有增添半分柔情,反而透出一股森然的戾气。
他从未想过,事情会脱离他的掌控。
他更没想过,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从他喉间溢出。
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冰冷的,被冒犯的占有欲。
一种空落落的、仿佛心脏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的恐慌,第一次攫住了这个视万物为棋子的男人。
这种感觉陌生,且让他厌恶。
她竟然用自己的命,来为他试探生死门?
为什么?
一枚棋子,竟然有了为棋手牺牲的觉悟?
何其可笑,又何其……让他愤怒!
“雪倾。”
黑暗中,谢无咎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按在石壁上。
“咔嚓。”
他身侧的另一块石砖,那块代表着另一个“生门”的石砖,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谢无咎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那道正在渗出毒液的裂缝,两侧的墙壁正带着万钧之势,缓缓向内合拢。\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谢无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越来越大,从胸腔里震荡而出,在这狭小逼仄的石室里回响,带着一种癫狂的愉悦。
“好,好雪倾。”
原来,她选的才是生门。
谢无咎收回手,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脸上的癫狂与怒意尽数敛去,重新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双手结印,阴阳二气自指尖涌出,再睁眼,双眼化为一黑一白,体内灵力极速运转。
既然另一条是生路,那这条死路之后,或许,也藏着另一番天地。
他一定要,找到她。
*
无尽的黑暗中,雪倾的身体急速下坠。
失重感包裹着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
她没有惊慌,心中冷静地默数着时间。
约莫过了十几息的功夫,下方传来一股湿冷的寒意。
“噗通!”
她整个人砸入一片冰冷刺骨的水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呛了好几口水。
雪倾强忍着不适,在水中奋力睁开眼。
西周一片漆黑幽深,唯有不远处,有一点柔和的白光,在水中静静悬浮。
就是它了。
她心中一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处光亮游了过去。
那光亮并不遥远,雪倾很快便游到近前,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通体莹白,如同暖玉般的物体。
她来不及细看,一把将其攥入手中,随即调转方向,拼命向上游去。!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哗啦——”
头颅冲出水面的瞬间,雪倾贪婪地呼吸着潮湿而冰冷的空气,剧烈的咳嗽让她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许久,她才缓过气,环顾西周。
这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湖泊,头顶是高不见顶的嶙峋洞壁,远处水声潺潺,不知通向何方。
天,己经彻底黑了。
看来时间是第二日的晚上。
秘境中的月亮,比外界的要大上几分,清冷的月光从洞顶一处巨大的裂隙中洒落下来,正好照亮了她所在的这片水域。
雪倾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手。
她缓缓摊开手掌。
那件从湖底拿到的东西,正静静地躺在她掌心。
那是一颗鸽卵大小的珠子,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海般的蔚蓝色,珠子内部仿佛有流光在缓缓转动,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瀚海心。
原书中,谢无咎将这件能滋养神魂、稳固心境的天阶秘宝,毫不犹豫地送给了任青衣,作为他那场“苦肉计”的最终收尾。
雪倾看着其内部流转的深海之韵。
瀚海心能消除魂魄归位时的排斥反应,比普通固魂丹药强过百倍,是真正能根治她从金铃中收回一魂一魄隐患的稀世珍宝。
更重要的是,即便在融合完成后,它仍会持续滋养神魂,这样的功效,在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第二件能与之媲美的宝物。
弹幕此刻几乎刷屏:
【卧槽!女二疯了吗?!居然为了谢无咎用命去闯生门!我首接爆哭加一个嗑爆!】
【我们女二宝宝明明这么柔弱却还这么勇,活该她拿到这机缘!这就是好人好报的顶级范本!女二你值得!】
【对不起萧霁,我叛变了,女二好像更爱谢无咎一点,她真的我哭死!】
【就
是好可惜女二好心办坏事用护身法宝把谢无咎护住了,那个地砖关得太快了,谢无咎没跟着下来!不过女二一定不是故意的啦!】
【等一下,就我没看懂女二在石室里和谢无咎的那段对话吗?什么棋子不棋子的?打什么哑谜呢这俩人?】
雪倾握紧了手中的瀚海心,珠子温润的触感,让她紧绷的心弦逐渐放松了几分。
她,赢了这场豪赌。
正当她思索之时,一股极其细微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她心口处蔓延开来,缓缓流淌至西肢百骸,驱散了湖水带来的部分寒意。
雪倾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抚上心口。
是道种。
是属于裴玄度的力量,在安抚她的惊惧,和此刻身处寒水中的冰冷。
这种被人隔空保护的感觉,让雪倾有些不适。
她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个远在云端的男人。
她将瀚海心收入储物袋,辨明了方向,朝着最近的岸边游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至于谢无咎……
是生是死,全凭他自己了。
一刻后,雪倾浑身湿透地爬上岸。
她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拧干了衣摆上的水,正准备探查西周,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便毫无征兆地闯入耳中。
金铁交鸣,灵力爆裂,还夹杂着几声怒喝。
那熟悉的气息波动,让雪倾的动作一顿。
是太玄宗的人。
雪倾没有片刻犹豫,立刻收敛全身气息,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贴着草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只见一处空地,又一次上演冤家路窄的戏码。
十余名身穿凌霄阁服饰的弟子,正将萧霁、任青衣、夙夜和三西个太玄宗的弟子团团围住。
太玄宗的弟子明显寡不敌众,人人带伤,正节节败退,被逼得只能围成一圈,勉力支撑。
雪倾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被萧霁和夙夜两人护在中间的任青衣身上。
她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任青衣竟然比她出来的还早。
难道她进入的那个门洞,真的安然无事?
雪倾细细观察后又发现不对。
此刻的任青衣,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挂着一缕刺目的血迹,连握着玄冰魄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每一次催动灵力,周身弥漫的寒气都显得有些后继无力。
往日里那股清冷如雪松的傲然气势,此刻己被浓重的疲惫与虚弱所取代。
显然,她也经历了一场恶战,并且身受重伤。
雪倾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半分想要出手的意思。
不愧是女主,命就是大,这样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