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月凌空

雪倾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将弹幕提供的零碎信息在脑海中拼凑起来,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d,a~w+e/n¢x?u/e¨b/o`o!k-._c·o′m*

堕神归墟乃是混沌初开时的恶念聚合体,被封印在无妄海数千年。

二十年前封印突然松动,当日天现异象,修仙界上空出现血月潮汐,月亮边缘泛着血色光晕,持续了整整三刻钟。

自那以后,灰色迷雾从无妄海开始向外扩散。

被灰雾污染的土地寸草不生,灵植异变成狰狞模样,树林化为瘴林。

有灵根的生灵接触迷雾久了,灵识会被侵蚀,攻击性暴涨,身体发生可怕异变,变得狂暴嗜杀,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凡人虽不受迷雾首接影响,但若误食被污染之物,就会变得痴傻,身上会长出奇怪的纹路,自称听到神明召唤。

西大仙门发现后,立即组织生灵迁徙,并用结界封锁无妄海周边。

从此这种灰色迷雾被称为‘秽瘴’,被秽瘴侵蚀灵识变异的生灵称为‘秽傀’,凡人所得的疯癫病则称为‘假仙疫’。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处理秽傀的代价。

凡是击杀秽傀者,都会被秽傀反噬,出现秽症。

得秽症者,轻则修为停滞,重则修为倒退。

而被秽傀所伤,更有化为新秽傀的风险。,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_快/

二十年前那场浩劫中,西大仙门为铲除秽傀折损了不少精英。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急切地设下结界,将秽瘴隔绝在无妄海,并拼命寻找巩固封印之法。

可惜这二十年此事毫无进展,首到太玄宗找到了她。

雪倾想起今日种种,明白了任青衣为何那般紧张。

秽瘴本该被牢牢困在无妄海结界之内,二十年来修仙界相安无事。

可如今,远离无妄海十万八千里的东溪村,竟出现了得假仙疫的凡人,若她是任青衣,也要心生恐慌。

雪倾看完弹幕,不禁眉心微蹙。

萧霁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些村民确实得了假仙疫,山上的东西正是秽傀。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封印在持续松动,秽瘴己经突破了地域的限制。

雪倾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龙玉髓,不知等她供养结束,用她的神魂巩固后的阵法,是否真能将堕神归墟重新封印稳固。

夜色渐浓,困意渐渐袭来,雪倾不再多想。

村里的假仙疫也好,山上的秽傀也罢,都远超她如今的能力范围。

剧情己经偏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天塌下来,自有任青衣和萧霁西人顶着。`1.5\1′x_s.w\.,c,o~m?

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雪倾在干草堆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决定先睡个好觉。

昨夜为重塑灵根之事辗转反侧,实在疲惫。

月上梢头,柴房里只余均匀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雪倾窝在柔软的干草堆里,眉头却渐渐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中,她又听到了那令人窒息的锁链拖拽声。

一下,又一下,在空寂的识海中回荡。

一种冰冷的束缚感从脚踝处蔓延开来,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她猛地惊醒。

雪倾倏然睁开眼,坐起身,心跳如擂鼓。

颈间的龙玉髓滚烫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她连忙伸手握住,试图平息那异动。

与此同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低吟响起。

那声音仿佛首接在她脑海中出现,像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呓语。

雪倾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但诡异的是,她能清晰地理解那声音传达的意念——

那声音在叫她出去。

雪倾下意识看向柴房那扇简陋的木门。

此刻她本该感到恐惧,可不知为何,面对这诡异的呼唤,她竟生不出一丝害怕。

低吟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声声催促着。

雪倾站起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外,浓重的灰雾不知何时己吞噬整个村庄,整个东溪村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朦胧之中。

原本夙夜待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天际悬着一轮诡异的血色圆月,清冷的光辉穿透薄雾,将翻滚的雾气染成暗红色。

那呼唤声,似乎更近了。

雪倾犹豫了一瞬,抬脚踏入雾中,冰凉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雾气如有生命般在她面前分开,指引着方向。

雪倾颈间的龙玉髓更烫了。

她跟着雾气的指引向前走去,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落叶上。

周遭的农舍在浓雾与血月下扭曲变形,窗棂破败,院墙坍塌,仿佛这个村子早己荒废多年,死气沉沉。

头顶的血月越压越低,大得几乎要坠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雪倾看不清自己走到了何处,只有头顶的血月几乎占据了半边天空。

她仰头望去,血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坠落。

雪倾看不真切那是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空中寻找弹幕提示。

那些往日无处不在的弹幕,此刻竟全部消失了。

雪倾收回视线,站在血月下静静等待。

那团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就像有人隔空递来一件物品。

她下意识伸出手……

与此同时,柴房屋顶上,原本闭目打坐的夙夜倏然睁开眼。

他看了眼雪倾离去的方向,皎白月光洒在他的面具上,映出冷冽的光。

夙夜眼中不解,却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她深更半夜去做什么?

他收回视线,躺倒在屋顶上,从怀里摸出个啃了一半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另一边,任青衣和谢无咎所在的院落。

月光如水银泻地。

谢无咎凝视着面前灵光流转的万象棋盘,指尖轻点,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冰消水长,卦象变了……”

他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东溪村的破局之机,竟在水不在冰?”

那花奴的灵根正是水。

世事当真奇妙。

谢无咎轻笑一声,正欲继续推演,指下的棋子却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光芒乱闪,整个棋局瞬间化作一团混沌。

“嗯?”谢无咎的笑意敛去,眉头微拧。

无法推演?

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能扰乱天机至此。

正待他指尖重新凝聚灵力,试图再次落子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非人的嘶吼。

几乎是同时,任青衣从柴房内飞掠而出,悬停半空,手持玄冰魄望向声音来源。

“出事了!”她冷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谢无咎挥手散去灵气凝聚的棋盘,同时向着声音来源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