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恨她

谢映皱眉,也对,任谁强抢自己做了没名没分的男宠都会厌恶仇恨。


“本公主和你说话,你什么态度。”谢映皱眉,一副即将发怒的模样。


慕容山噙着笑坐在一边,递了一颗葡萄上去,语气缓和:“殿下息怒,傅公子身子弱,不能跪着的。”


谢映挑眉,问含莲:“本宫以前没让他跪过?”


含莲脸色难看,以前谢映何止不让傅清鹤跪,简直是快把人宠上天了,但是傅清鹤不喜欢谢映,甚至是厌恶。


这两年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谢映却失忆了。


“是。”


谢映冷笑一声:“那好,傅清鹤今日就给我跪着——”


“咳咳咳……”跪在地上的傅清鹤突然捂唇轻咳起来。


谢映话就那么卡在喉咙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傅清鹤回去吧,以后没有本公主的召见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她说完,张嘴吃下了慕容山递过来的葡萄,抬眸就对上傅清鹤哀怨的眼神,她忽然不大舒服。


不是因为愧疚,更不是因为心疼,而是一种难言的……恐惧,她竟然担心自己这样做了之后傅清鹤会对自己报复。


谢映皱眉,将那些念头扫清,再看时傅清鹤已经低下头,被侍女扶着站起来,又恢复了那副虚弱的模样。


“谢殿下不罚之恩。”


谢荷一早就听说了昨日的事情,她不敢置信:“你说,老二见到了傅清鹤,还罚了人家?”


含莲低头:“殿下本来是要罚傅公子跪着的,但没有真的罚。”


谢荷皱眉:“傅清鹤怎么回事,说了要他小心一点,不要被老二遇上,这下好了。”


含莲叹息:“还要命人接傅清鹤离开吗?”


谢荷眯了眯眼睛:“现在是把傅清鹤送走最好的时候,我去问问映儿的意思,你先去告诉傅清鹤,明日准备离开。”


“问我什么意思?”


正说这话,谢映大步流星从门口走进来,她穿着一身樱桃红并蒂莲纹琵琶襟长裙,头上戴着金红色点翠,整个人贵气十足,妆容明丽。


谢荷眼睛一亮,她都多久没见过谢映这样打扮了?


“没、没!你快去前殿吧,都在等你呢。”谢荷笑呵呵地牵着她往外走。


今日,谢映的伤已经大好,以现在谢映的性子,病好了这肯定是要隆重举办的。


“这场宴会就是为你举办的,按你说的,该来的都来了。”


谢映挑眉,她还没出声就听见侍女传话:“公主殿下!傅公子他……不见了!”


谢映眼睛一瞪,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那快去找啊,还愣着干什么?”


侍女支支吾吾:“傅公子可能是……逃走了……”


她用了“逃”这个字,毕竟这几年傅清鹤经常逃跑,看得出是非常不喜欢待在谢映身边了。


“他敢!”


谢荷转头看过来,又担心谢映不愿意放人走。


接着就听到谢映说:“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他敢走!把人给我捉回来!”


她没时间亲自去找,起身去了宴会上,她刚和几个人打完招呼,就看见某个已经“逃走”了的人。


宴会上,觥筹交错,权贵们纷纷打量着一身素衣的男人。


“哟,他就是……”


“你少说两句,你忘了怀善公主是多看重这个人了?”


两个王公贵族的谈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傅清鹤耳朵里,他罔若未闻,只是坐在一个角落里。


当然也有看不惯他的,上前搭话:“好久不见,傅公子,在这公主府过得如何?”


说话的人叫王鸣,虽说是个男人,但素来就有龙阳之好,府上男宠不少。


“该说不说,咱们傅公子的长相是真的好。”王鸣作势要伸手去摸,却被傅清鹤躲开了。


王鸣一顿,他好歹也是朝中重臣之后,虽然惹不起谢映,但也不是能被一个小小面首轻视的,“你——!”


王鸣再次伸手,用力扣着傅清鹤的手臂,后者用力挣扎,却被他越抓越疼,有些气恼。


傅清鹤瞪着王鸣,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没什么气势,盯着谁也起不了作用。


王鸣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这双泛红的眼睛,“你要不跟了我……啊!”


他眼前一黑,掌风扇过来,整个人摔在了桌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举着手的傅清鹤。


傅清鹤手掌颤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性子挺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怀善公主她失忆了,你还当自己是这公主府的宠儿呢!”王鸣站直了,一把攥紧傅清鹤的手腕,将人一把压在桌上。


桌上的茶杯碎了,其中一枚碎片扎在傅清鹤手上,慢慢沁出了血迹。


傅清鹤低着头,令人看不清脸色,他攥紧的拳头被王鸣压在桌上。


王鸣得意地笑起来,他心底疑惑,方才扇他那样重的力气,怎么现在柔柔弱弱的?


“王公子这是在……?”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令王鸣身形一滞。


傅清鹤怯怯地低着头,拢了拢身上被弄皱的衣服,他抬头看见是谢荷,感激道:“谢大公主。”


王鸣气不过,看向坐在主座的谢映,“二公主!求您救救我,我没有冒犯傅公子的意思啊,是傅公子撞上来的!”


谢映身边坐得不再是傅清鹤,而是慕容山,她正吃着慕容山喂的东西,压根没看向这边。


“这是怎么了?”


谢映皱眉走过来,一眼就看见捂着手臂的傅清鹤,他似乎很痛,始终不肯抬头。


“是、是傅公子不小心撞上了我,起了点冲突……”


谢映皱眉,又问傅清鹤:“是这样吗?”


傅清鹤说得不清不楚:“殿下认为的,就是对的。”


谢映:“……”她怎么可能听得懂这话。


谢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既如此,还请王公子认清楚,这里是怀善公主府,都给个面子,不要起冲突了。”


王鸣气哼哼地离开了。


谢荷又说:“雀纱,你带傅公子下去包扎一下。”


恰好经过谢映时,傅清鹤的手放了下来,她才看清楚男人手臂上的伤口。


“等一等,傅清鹤跟我来。”谢映一撇嘴,起身走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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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伤口不深,但流出的血却是实打实的,看上去怪狰狞的,傅清鹤垂眸给自己包扎。


包扎伤口谢映是不会的,她就站在一旁,也不给他叫侍女帮忙,看他一个人忙碌。


谢映看着,想到谢荷说的,傅清鹤是土生土长的南疆少年,读了没几年书就做起了游医。


如果不是谢映,或许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南疆大夫。


南疆和靖朝关系紧张,南疆算是靖朝的附属国,力量比不上靖朝,但这几年两国关系逐渐紧张,来往不再频繁。


谢映记忆断在刚去南疆的时候,因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遇上傅清鹤的。


起初傅清鹤有过挣扎,他极力反抗,不肯留在靖朝,更别说还有家室,谢映无疑是把人打断了骨头,强取豪夺。


她这三年到底着了什么魔,那个谢荷口中对傅清鹤偏执狂傲的人真的是她?


谢映试图沟通:“你的伤口疼吗?”


傅清鹤抬头,一双眼睛倒映出谢映,有些惊异和猜疑,唯独没有欣喜。


他干巴巴地回:“不疼了。”


“咳,你应该知道了,本公主失忆了,不记得以前对你做过什么。”


傅清鹤恰好低头,眼底泛起一股冷意,显然是不信的,仿佛在思考谢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咚。”一声轻响,是那块碎片掉在了桌上,带了些血迹。


谢映急忙靠近,这样一来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谢映心跳加快,又闻到了那股香气,她无意识舔了舔唇瓣,有些隐密的渴望在骨子里翻涌,想要凑上去深闻。


“疼不疼呀?”谢映问他。


傅清鹤摇头:“我包扎好了,不劳烦殿下在这等着了。”


他说完就要起身,谢映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但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了下他的衣角。


“等等,本公主有话要说。”


她力气不大,原本以为抓不住的,谁知道傅清鹤还真就停下了。


谢映酝酿了一会儿:“我可以放你走,我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你要是心有怒火可以——”


“殿下什么都没做错,是臣做错了,臣不会离开。”傅清鹤说完这一句,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谢映一出门就遇上含莲,她只好把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您说要放傅公子离开?”含莲拧眉,“哎呀,殿下!您真是糊涂,这三年您也说过要放傅公子离开,但不出两天,又会像以前一样把、把傅公子关在房中,甚至因为傅公子真的想离开更加生气,您这不是在威胁傅公子吗……”


谢映自认为很讲道理,她扶额:“荒唐,我何曾说过要威胁他?”


“可傅公子不敢离开了……”


“他敢!本公主让他走!”


含莲顿了顿:“您现在不就在威胁……”


谢映走出去,脚底踩到了什么,她捡起一根绸带,上面挂着一个小铃铛。


“叮铃铃。”无端地晃了两下,这声音有些怪异。


这种东西想来也只有南疆来的傅清鹤会有,谢映皱眉将东西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