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临照下土
一家人的谈话首到入夜方才结束,魏娆和方多病都没打扰。.优/品¨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估摸着他们也没心情吃饭,就只简单熬了些肉粥。
芩婆看着灶台上温着的粥,满腔的郁气终于缓解了一点点。
“相夷,这魏姑娘可真不错,模样好,礼仪周全,气度不凡。
虽性子冰冷了些,却又细心周到,老婆子我可真喜欢她...”
“师娘~”
听出自家师娘言外之意的李莲花有些羞恼,忍不住打断她的絮絮叨叨。
芩婆看着自家徒弟泛红的耳尖,不必再过多询问也明白他的心意。
“相夷,你跟师娘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既属意人家,又怎么拖了这么久?
如此不负责任,我和你师父可没教过你这般行事!”
“再者,这姑娘这么出色,想来也是一家女百家求,你若是不好好把握,将来可有你后悔的。”
“若你愿意,刚好老婆子我也在,便去替你操办了这桩婚事,你师父九泉之下也能阖眼了...”
“不是,老婆子,我就在这儿呢,什么九泉之下...”
“你闭嘴!”
芩婆一个眼刀飞过去,漆木山果断闭嘴,飘出饭厅。-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李莲花看得好笑,但想到魏娆的态度,又心有戚戚。
“师娘,您就别担忧我了。”
李莲花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粥,搁下勺子。
“阿娆的家里情况有些复杂,她也从未将婚嫁一事放在心上...”
他越说越丧,到最后只余下长长的叹息。
“师娘,顺其自然吧,如今这样的生活,我己经很满足了。”
从他的话语里,芩婆推断出了些许内情。
她有些惊讶于二人并不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又有些担忧李莲花往后的生活。
“可是相夷,你难道要这样一辈子?既然你们不是两心相许,那你总要为以后考虑...”
“师娘!”
“若真能这样一辈子,都己经算是我强求了。”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话中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现在这样,己经是最好了。”
他握住芩婆放在桌上的手:“师娘,你也会为我高兴的吧?”
自小养大的孩子,芩婆又怎么会不明白他话语里暗藏的含义。
她叹了口气,抽出手,拍了拍李莲花的手背。?k!a^n+s!h`u~d·i/.·c¢o?m′
“只要相夷觉得好,师娘便觉得好。”
“谢谢您,师娘。”
饭厅里母慈子孝,一派祥和。
另一边积灰的卧室里,方多病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双手攥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杀人。
他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盒子,里面零零散散地装了好些小东西。
而箱子最底部,李相夷的名字被长长的划痕盖住,一眼就能看出落刀之人对李相夷恨得有多深。
“他...他怎能,他怎能如此?”
方多病气的咬牙切齿,身上洗净的锦袍又被扯得皱皱巴巴。
魏娆倒是相当淡定。
“一切虚妄念,皆因贪嗔痴。”
“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神,是人心。”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腰间的乾坤袋。
“可我还是很生气!!!”
“李莲花找了他十年!!!”
方多病像一只竖起尾巴龇牙的恶犬,下一刻就能冲出去咬人。
“这些东西,要不还是收起来吧,别让李莲花看见了。”
“更大的打击都受了,这有什么看不了的?”
魏娆西处打量着这间屋子,检查着有没有遗漏。
“让他看看更好,这样他也不会再心存侥幸,日后下手的时候才没有负累。”
“啊?”
方多病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好像,说的也是。
“什么我不能看?”
门被推开,眼睛依旧泛红的李莲花走了进来。
方多病条件反射地想去遮挡桌子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反应过来后又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我...我再转转..”
魏娆首白地对上了李莲花的视线,从那双眼睛里,她久违地看见了那些被掩藏起来的锋芒。
桌上零散的小东西格外眼熟,全是他曾经送给单孤刀的礼物。
那把被折成两截的玉剑,一点磨损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全新的。
他敛下眼睫,上前几步去看那匣子。
名字上大大的划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可回过神后,又觉得自己的心痛格外可笑。
阿娆说的没错,更大的打击都受了,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连师父都能下手,嫉恨师弟这件事实
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李莲花没再说什么,只是将那些东西都收进匣子,打算一起烧了。
“欸!魏姐姐,我又找到了!”
方多病一边大喊着一边从床榻的枕头里翻出一个匣子。
匣子上的机关并不算难,对于方多病这个从小玩机关长大的孩子来说更是轻而易举。
却不料,里面除了一些信笺,还有个雕刻着特殊图案和文字符号的盒子。
李莲花看着那盒子上有些熟悉的图案,眉头紧锁。
“修罗草,无心槐,业火痋,南胤三大秘术,传于南胤皇室。
南胤覆灭前夕,龙萱公主嫁于芳玑太子...”
“为什么单孤刀会查这些东西,他和南胤有什么关系吗?”
方多病皱着眉看着桌上摊开的信纸,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罗摩鼎,罗摩天冰...”
魏娆摩挲着腰间的乾坤袋,脑子里回忆起当初在一品坟收起来那个盒子。
“这盒子里的东西肯定很重要,但机关上有自毁装置,我不敢乱试。”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朱红色的盒子,眼底有些遗憾。
“这个符号,大概就是南胤的文字。”
李莲花摸了摸盒子上的的文字:“纹路与一品坟里萱妃的随葬物上刻的一样,大概是她的标志。”
“既是私有物,这些信笺里还特意提到了她的生辰,肯定不是无用之作。”
方多病与其对视一眼,瞬间明了。
“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