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凛冬已至

这一年的除夕,是在前往西域的途中度过的。,6?1+看+书?网′ \首!发,

医者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天山上雪莲的诱惑。

二人离开饶州便一路向西,打算在入冬前抵达天山境内。

可惜天不遂人愿,西域终究是己经出了大熙疆域,路途太过遥远,便是没有耽搁的一路前行,也没能躲过冬日里凛冽的暴风雪。

屋外寒风侵袭,小楼的窗户被风撞得咣咣作响。

马匹早就送到了旁边村子,借住在人家的羊圈里。

这片背风的山坳里,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小楼。

他们没有选择留宿最近那个村子的原因就是那里实在太穷。

而且当地人防备心太重,在这缺少屋子的寒冬,他们不放心也不能留宿两个不知身份的外人。

即使他们俩的样貌看起来并不像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而这片原本寂静冷清的山坳,竟然在这个糟糕的天气迎来两波不速之客。

.

哒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最后在离莲花楼不远的地方停下。

屋里的李莲花早早便发现了有马群的靠近,但并未在意。

暴风雪来得突然,很多赶路的人滞留在路上也很正常。

但事情并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莲花楼精巧独特,用料和装潢不算上乘,也不能说普通。.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这样一座精巧的小楼出现在这贫瘠的地方本就很突兀。

而且比起旁边那个己经搜刮不出多少油水的村子,它实在太有吸引力。

眼前这小楼的主人,不说非富即贵,至少衣食富足。

蓄着巨力的脚踹在门上的前一瞬,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屋内向外扩散开。

雪地里跌落了一地的人和武器。

马匹受惊,嘶鸣声裹进了簌簌北风之中。

“果然有主!给我上!”

从雪地里起身的络腮胡大汉面目狰狞,他的骨相和大熙人有着明显的区别,眼里的凶光和贪婪丝毫不加掩饰。

大概也知道碰到了硬茬子,可从敞开的大门能看出屋内家具和摆件的不菲。

逮到一只肥羊了。

其余手下纷纷抓起武器,眼神里兴奋和防备交织。

“是马匪,你待在屋里别出来。”

李莲花叮嘱了一句,脚下一点跃出门外。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巧是大熙和西域的交界,也是马匪出没最频繁的地方。

“铮~”

金戈交击。

刎颈和弯刀相撞溅起几点火花。

魏娆抱手依在门边,看着人群里游走的李莲花,眼里露出几分赞赏。\0′0¢小~说`网- ′免-费?阅~读?

缥若流云,飞燕掠波。

不过...

她看着马背上空空如也的麻袋,又看了看他们原本走的那条道。

想起来时打算去借宿的那个村子,眼底迸出丝丝杀意。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被掩在风雪里。

朵朵红梅在雪地上绽开,妖冶鲜艳。

这群马匪自然不是李莲花的对手,半盏茶不到,地上己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各个身上都带着伤。

李莲花持剑立在雪地上,白衣不染。

手腕一抖,散发着蓝光的剑身上血水簌簌落下,剑刃立刻变得干干净净。

魏娆一步步踏出,在那个抱着断腿哀嚎的匪首面前站定。

她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身侧的李莲花,眼底有疑惑闪过。

为什么不杀?

或许是她眼底的疑惑太过明显,李莲花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等明天风雪停了,再将他们交给...”

“扑哧~”

鲜血飞溅,蒸腾起来的热气很快消散在北风中。

李莲花话音未落,地上那匪首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便己尸首分离,血水汩汩流出,染红一片雪白。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啊~救命!!”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别杀我,别杀我...”

求饶声此起彼伏,刮起的北风愈发凛冽彻骨。

“阿娆...你...”

魏娆抱着手站在他旁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凌空滑动。

那柄凌空悬浮的剑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随着她手指滑动的方向游走。

噗呲噗呲的声音接连不断,锋利的剑刃轻松割开脖颈上的动脉。

惨叫哀嚎和求饶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几息后又很快平息。

在场二十几个马匪,没留下一个活口。

他们大概到死也想象不到,站在那个武力强大的男人身后那漂亮地不似凡人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索命罗刹。

“心慈手软,必留后患。”

魏娆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没有不忍

心,也没有嗜血的兴奋。

李莲花看着她那古井无波的面容,说不上来内心是什么感觉。

魏娆结丹早,因此成年以后的面容略显稚嫩。

这张脸与他初见时相比,除长开了些,更加精致艳丽以外,其实没什么太大改变。

所以他总是习惯性忽略,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变化。

包括那愈发凉薄的性子。

其实她说的也很对。

这些马匪常年在边境肆掠,要是不杀,说不定会留下数不清的麻烦。

毕竟他们可以一走了之,可这里的百姓不能。

他并不怪她杀了这些人。

可是她的眼神...

太平静了。

平静到不像活人,没有一点温度。

她虽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这在李莲花看来,更像是一个能让她合理屠杀的借口。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出剑,也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加掩饰地展露出强大的武力值。

她远比他想象中要强大的多。

也要,冷血得多。

“嗡~”

杀完人的飞剑折返回来,凌空立在魏娆身边。

雕刻着朱红色獠兽,银红相间的剑柄靠在她胳膊上挨挨蹭蹭,剑尖还在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铮~”

魏娆曲起双指敲了敲剑柄。

“自己去洗干净。”

那剑似是听得懂人话,又蹭了两下,便朝着黑夜里的风雪猛地射了出去。

李莲花握着刎颈站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

寒凉的夜雪一点点蚕食身体上温度,凛冽的北风将双手变得僵硬,冰冷刺骨。

“回吧,她们会处理干净的。”

他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转身看了看一地的尸体,最后还是沉默着收了软剑,跟着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