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7章 人们需要从别人那里汲取勇气

安伯罗斯·斯沃特和阿芒多迪佩特赶紧来到两人打架的画册将两人拉开。

打架的两人被拉开后,菲尼亚斯·布莱克还在不依不饶地整理着自己被扯歪了的领带,嘴里嘟囔着“野蛮人”、“毫无风度”之类的词。

伊奥沙·萨肯登伯格则在另一个画框里气呼呼地背对着众人,肩膀一起一伏。

安伯罗斯·斯沃特轻轻咳嗽了一声,接过了话头:“菲尼亚斯,注意你的言辞。”

说着他话锋一转,“但抛开那些不必要的个人攻击,我想我们的确应该正视现实。”

他转向邓布利多,目光凝重:“阿不思,你比我们都更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说黑魔王会重新归来,那么这就不再是和平年代的学术探讨了。”

邓布利多沉默地听着,安伯罗斯继续说道:“在这种时候,学生们仅仅学习如何把茶杯变成乌龟,或者完美地召唤出清水如泉,是远远不够的。格林格拉斯的方法固然……激进,甚至令人不安,但他所教授的,是如何识别并抵御黑魔法,是能让他们在城堡外活下来的技能。

阿芒多·迪佩特校长也显得忧心忡忡,他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声音缓慢而低沉:“安伯罗斯说得对。我在任职期间发生过什么你们应该都知道,所以我深知,当黑暗势力抬头时,纯粹的理论知识是多么苍白。我有时会想,如果那时我们能让孩子们准备得更充分一些……或许有些悲剧就可以避免。”

“可这种手段是否太过激进了……”

“我们不能因为手段激进,就否定其必要性,伊奥沙。因为尽管打磨的过程非常痛苦,但结果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阿不思,”戴丽丝·德万特也开口了:“我理解你和伊奥沙的担忧。黑魔法会腐蚀心灵,过早接触黑暗面确实会改变一个孩子。但请注意,萨格莱斯并非在鼓励使用黑魔法,而是在撕开它们的面纱,教授其运作的原理和破解的方法。”

她温和地说,“知识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如何引导,我当然知道这很困难,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该去做。将黑暗置于光明之下检视,或许比一味地禁止和恐惧,更能剥夺其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是一种……预防性的治疗,虽然过程可能像一场高烧。”

就连平时很少参与争论的埃弗拉也微微颔首:“非常时期,就要有特殊的应对方法。霍格沃茨的首要职责是保护在校的学生。如果外面的世界已经将战火和黑暗逼到了校门口,那么在学校内部,用可控的方式给予他们最坚实的武装,就是责任的体现。那个孩子的初衷是为了加固城堡的防线——不仅是石头铸成的城墙,更是每个学生身上的防线。”

菲尼亚斯听到有这么多人和他持有相同看法,顿时又来了精神,他得意地瞥了一眼伊奥沙:“瞧见没?这才是明智之见!”

伊奥沙·萨肯登伯格猛地转过身,脸色依旧难看,但看着这么多同僚都表达了某种程度的理解,也没再继续反驳。

“多谢你们的建议,”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这对我帮助很大。”

他叹了口气,“看来随着年龄的增加,我的确变得优柔寡断了。”

“优柔寡断?”戴丽丝·德万特摇了摇头,温和地反驳,“不,阿不思,这是深思熟虑,冲动是年轻人才会犯的毛病。”

“她在说你老了。”菲尼亚斯嗤笑,但没人理他。

阿芒多·迪佩特也叹了口气:“这很正常,坐在这个位置上总是避免不了瞻前顾后。”

“说的没错,不过等你和我们一样,也被挂在墙上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画像们的争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背景里模糊的嗡嗡声。

邓布利多望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场地,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窗台。

他说服了教授们,但却需要另一群人来说服他自己。

或许菲尼亚斯布莱克说的对,大概只有等他某一天被挂在墙上之后,才不会再这么瞻前顾后。

……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萨格莱斯开始着手将其他“记忆镜像”逐一导入决斗擂台。

这些不再是单一的流浪黑巫师,而是包含了阴险的黑市商人、擅长精神蛊惑的黑女巫、杀人不眨眼的狼人、逍遥法外的通缉犯……

很多“老朋友”都被他从记忆中抓了出来,经过一番塑造之后关进决斗石碑。

他就像在进行一场实验,眼睁睁看着学生们挣扎、失败、面色苍白地被传送出来,然后又看着他们咬着牙总结教训,再次踏入。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在安全的环境下,将这些未来可能遭遇的残酷提前预演千百遍,直到最本能的恐惧被反复磨钝,直到正确的应对被锤炼成肌肉记忆。

不仅如此,萨格莱斯还对原有的副本机制进行了更“恶意”的升级。

当一支队伍参与人数不足五人时,他们可以激活擂台上的决斗石碑,随机招募一至四名由记忆投影构成的“临时队友”。

这些镜像巫师们拥有独立的性格和看似合理的战斗能力,会一路协助他们破解谜题,应对危机。

但这份援助的背后是最深刻的背叛。

当队伍历经艰险,终于接近目标或胜利在望时,契约的束缚便会松动。

若只招募一人,这名镜像百分之百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反水,将魔杖对准它方才誓死守护的“同伴”。

若招募两人或两人以上时,则其中永远有且只有一人必将露出獠牙。

信任成了擂台赋予他们的最奢侈的试炼,他们不得不学会在依靠队友的同时,永远在心里为“陌生的同伴”保留一分警惕。

“背叛试炼”将学生们置于冰与火的极端煎熬中,将大多数人折磨得“欲仙欲死”。

最初几次的背叛几乎次次得手。

学生们要么在胜利前夕放松警惕,被来自“队友”的咒语直接放倒;要么在镜像反水的瞬间目瞪口呆,浪费了宝贵的反应时间。

但很快,学生们就不再将后背完全交给石碑招募来的队友。

行进时,会有人下意识地侧身,用眼角的余光注意临时同伴的动作。

交流时,对话变得简短而保留,不再分享完整的战术意图。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真正的队友间蔓延:当招募来的镜像又一次在最后关头突然抬起魔杖时,没等他的“杀戮咒”念完,两束来自不同方向的昏迷咒和一发精准的缴械咒就已经击中了他。

他们学会了预留一分魔力,预备一个瞬发的控制或防御咒语,专门用于应对突然出现的变故。

学生们甚至发展出了一套暗号和眼神,用以在关键时刻集火那个潜在的背叛者。

信任变得更加奢珍贵,但也因此变得更加坚固。它只会被学生们留给真正信得过的同伴。

当然,这种高压环境也催生了另一种极端的应激反应。

一些精神过于紧张的学生,尤其是那些曾多次在最后关头被“自己人”送出来的学生,开始变得草木皆兵。

在一次神庙探险中,赫敏就因为过度解读了身旁镜像队友的一个无意识握紧魔杖的动作,竟在高度紧张下抢先发射了攻击咒语。

“昏昏倒地!”

咒语击中了那位无辜的镜像,使其瞬间消散。

这突如其来的内讧不仅让队伍瞬间减员,更彻底打乱了他们应对危险的节奏。

一群干巴巴的木乃伊从石棺里爬了起来,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同时真正的背叛者也提前展露了獠牙。

几秒钟后,白光接连闪烁,三人组因“团灭”而被传送出擂台。

赫敏脸上写满了懊悔和羞愧,哈利和罗恩倒是显得无所吊谓,因为他们已经失败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