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无缘无故的善意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堆,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第一反应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没有解释的习惯。


一瞬间就换了个思路,其实无所谓梁菲想去什么公司,也无所谓怎么帮助,他把矿泉水瓶盖好放在桌子上,双手反撑着办公桌,垂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梁菲。


他发现自己记得和梁菲见面以来的所有场景,第一次在永康酒店门口,他感觉有人在观察他,回过头对上一双眼睛,很干净,像是清晨落在树梢上的第一缕阳光,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巴掌大的脸,疏离,冷淡,警惕的神情,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孩子不好接近,像一只刺猬。


有些事情不说破是一回事,说破了又是另一回事。


梁菲被看得脸颊慢慢起了一层粉,一直到耳后根,年轻沉不住气,眼神里带着羞涩和失措,倔强地挺直了背问:“我说得不对吗?”


窗外好像下雨了。


雨滴叮叮泠泠地打下来,绿枝颤动,随之发出嗡嗡的低频絮语声,像密集的鼓点,有种无法消弭的震动眩晕感。


紧接着,窗户上起了雾气,世界一片朦胧,风声透过窗户的缝隙挤入,吹起嘶哑的低鸣,像是呜咽。


周泊言声音低沉,“过来。”


明明是一派禁欲正人君子的模样,却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梁菲走到对面一臂远的距离停下,周泊言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梁菲呆愣地看着他,只觉得对面的人眸色幽深,是一种她没见过的眼神。


下一秒她的腰被抓住,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环绕着她,双脚离开地面腾空了一瞬间,她已经坐在办公桌上。


周泊言微微低头说:“确实不应该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好意而意外欠下人情,再被人倒逼利用,免费的总是最贵的。”


梁菲还在晕眩中没缓过来,蒙头蒙脑地问:“你是无缘无故的善意吗?”


周泊言笑了,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梁菲身体的两侧,微眯着眼一错不落地看着她,“不是善意,是一种常见套路,糖衣包裹下的险恶用意,要不然你觉得我有这么空吗?”


梁菲也看向他,男人眼睛很亮,眼睛里有人影幽幽,短短的黑发,脖子里滴着水,衬衣领口湿了一块,他刚才解开了两粒扣子,可以看到锁骨的位置,不知道是即将离职给了她勇气,还是她本来就色胆包天,她抬脚背轻轻摩挲他的小腿,暗示性十足的动作,声音换了语调,尾音上扬,嗔道:“渣男的套路。”


话音刚落,梁菲的小腿肚被扣住往边上打开,周泊言压低身靠近,俯身在耳边,“看来你都懂。”手掌渐次往上游走,一直到西裙的边缘。


她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跳加快脸微微发烫,“您教得好。”


她的反应落在周泊言的眼里,周泊言唇角扬起,目光深沉,“第一堂课,知世故而不世故,问问你的心。”


梁菲细长的手指点在周泊言的心脏位置,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雨天的空气里黏腻潮湿,男人的眼睛更像是盛着一汪水,梁菲眉心一跳,别开了头,回避了视线。


然后被周泊言的大手扣住下颌被迫仰头,下巴到颈部绷出一条性感诱人的线条,接着嘴唇被含住,很轻很轻的含吮,微麻酥痒,梁菲掌心出汗。


这个姿势很累,她靠近周泊言攀上他的后颈,分担身上的重量,周泊言察觉到她的动作,大手贴上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缓慢移动到后背给她一点力量支撑。


这一幕太缠绵暧昧了。


梁菲脑子清醒了一点,手掌抵住胸膛,把人推开一点,没推动。


下一瞬间,男人的另一只手掌摁住她的后脑勺,唇齿相接突然的进攻,舌尖被吮住,唇瓣顺带着下压,更加紧密地贴合,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吻持续了五六分钟,周泊言才放开她。


梁菲伸手抚上了自己唇,不用看镜子也知道是什么颜色,她笑了笑,“灰姑娘的魔法时间到了。”


周泊言也伸手捏了捏她的唇,用指腹揉弄,唇色红了又红,“我有水晶鞋,你跑不了。”


梁菲抬头看他,盯着他的眼睛,眼神闪烁,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江丹妮,还有周泊言说得那句,我要是愿意,包养十个你也不是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容,“我等着。”


周泊言目光如炬,“你后悔了?”


梁菲坦然道:“多少有一点,太冲动了。”


周泊言不是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这个机会不仅仅是她留在大源科技还是去新顺集团,而是她和周泊言的关系,追根究底较真一不小心迈过了那条线,就变成了男女关系,不应该起心动念,放任本能的欲望,这些明明不是她想要的。


周泊言说:“来不及了。”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从办公室出来周泊言锁上门,一路无言,梁菲自觉拉开距离,电梯一路往下到地下车库。


晚上车少,司机就在地下车库入口,周泊言打开车,梁菲上车。


周泊言从另外一边上车,轻轻拉过梁菲的手,放在手心,女孩的手柔软冰凉,大拇指摩挲着掌心,看着窗户外面的大雨,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印。


进了小区大门,经过一个垃圾站,再往前走路边搭着办丧事的雨棚,宴席散去,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堆在路边,车子能通行的路面空间很小,雨天视线不好,车速缓慢。


梁菲降下车窗看了下可通行道路非常狭窄跟张师傅说:“能开过去吗?不行的话我给物业打电话。”


张师傅二十多年开车经验,部队里的军车驾驶员退下来,眼神稍微丈量一下稳稳地说:“可以过去。”


路面不平,车子微微摇摆,刚过一个水坑,忽然咣当一声,放在路边板凳上的一大叠碗盆砸了下来,雨棚里的人放下手里收玻璃瓶的塑料框怒气冲冲得过来拦住车指着人骂道:“怎么开得车?豪车了不起,开车不看路,赶着去投胎啊,给我赔钱。”


梁菲看得清清楚楚,张师傅判断得准确,车子开得非常稳堪堪通行并没有碰到路边的东西,明明是雨棚占了机动车道导致行车困难,还要倒打一耙,梁菲车门一拉,就要下去理论,被周泊言一把拽回,“有我在,不用你出头。”


梁菲回身看了他一眼,关上车门,等着看周泊言怎么出头,没想到周泊言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把雨伞施施然下车了,“从这边下车。”


“啊?”刚不是不让她下车吗,梁菲带着疑惑还是下车了。


周泊言打着伞说:“走吧。”


梁菲惊讶地说:“我们就这样走了?”这出头方式有点别致。


周泊言微微笑了,“你觉得车上三个人谁最适合处理这事?”


梁菲想了想,回头看到张师傅已经上去理论,张师傅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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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板寸头,脸上还有一道疤,站在雨棚前面,一拳头把雨棚砸得哐啷作响,态度强硬,分分钟要打架的气势,对面雨棚那主人抬着头看他,气势马上就弱了,听到张师傅的声音,车有行车记录仪,车子压根就没碰到你们的东西,你们占着大马路,让别人怎么走,有没有公德心?存心在这碰瓷讹诈呢?要脸不要?你们要讹诈也要看对象,我一开车的,能有什么钱,今天还好没碰到车,要是碰到车你赔还是我赔?


梁菲说:“是张师傅。”


周泊言点点头,“对不讲理的人用不讲理的办法。”


梁菲说:“我还以为您会直接给钱,就像天道的丁元英,明明已经给过早餐钱,被馄饨摊老板叫住又给了一次。”


周泊言眯着眼笑了,“不为小事浪费口舌和时间的道理是相通的,但今天不是我开车,老张既然说了车子能过就一定能过,雨棚主人占用机动车道在先,不分青红皂白在后,我有钱是可以省事但也不能助长不讲理耍无赖的歪风邪气,我下车送你,这里交给老张处理,对我来说用对人公正处事更重要。”


周泊言的想法和她揣摩的想法差太远了,她想书上的道理要是不经过思考,实践,和生活里遇到的事情紧密结合就不能转化成自己的处事风格,她刚才拿着丁元英比照周泊言,不看处境和处事风格,未免太片面,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转过一个弯,路面有积水,周泊言刚伸出手,梁菲已经大跨步跳过去。


周泊言收回手快走两步,又并肩走了一段,梁菲很克制地避免身体接触,周泊言干脆一把揽过梁菲的肩膀,梁菲低着头,刚才还很大胆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一只鸵鸟了,要是沙地估计都找不到头。


雨已经逐渐变成蒙蒙细雨,梁菲离开了大伞,走进单元门,“我到了。”


周泊言看着她,“上去吧,晚安。”


梁菲跑上了楼,在转弯处又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男人的眼睛亮如繁星。


随着向上的脚步声响起,楼梯间的声控灯次第亮起,打开家门,她靠在门板上觉得自己疯了,懊恼到捶墙,恨不得没发生这回事。


偏偏晚上做梦的时候又梦到了周泊言,大雾弥漫,她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一张船票,时间已经到了,左等右等等来了一艘大船。


李西廷站在甲板上亲切热情地问:“你要上船吗?”


她一看是李西廷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我要上船。”上了船一看李西廷的脸变成了周泊言的脸,他微笑着说:“欢迎上船。”


梁菲吓得大喊:“我不要上你的船。”


周泊言脸色微变,冷笑一声,“我的船是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


说着船已经启动,梁菲只好进入船舱,进去以后发现这是一趟欧洲豪华邮轮游,16层高的邮轮,像宫殿一样金碧辉煌,梁菲转了一圈发现自己迷路了,广播里出现一个机器人的声音:“你的目标是找到迷宫的中心,如果你能做到,或许你就能获得自由。”


这不是邮轮,而是西部世界,她不是梁菲,而是一个机器人,她找了很久很久,迷宫根本就没有中心,她永远无法获得自由,然后就把自己吓醒了。


窗帘没有拉严实,曦光微露,梁菲摸到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把充电线拔掉,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


梁菲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