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见色起意惹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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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时,蒋旭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盯着手背上那枚逐渐泛红的印记,像是被谁用烧红的铁签子烙上去的,每跳一下心跳,就跟着灼痛一下。

李冬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喉结滚动两下才说:"张队,蒋旭这儿...可能得麻烦您来一趟。"

十分钟后,出租屋的门被敲响时,蒋旭正把脸埋在膝盖间。

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混着蒋超来回踱步的脚步声——那小子刚才撞翻的西瓜还在脚边,汁水浸了他的拖鞋,黏糊糊的像血。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张远山的警服袖子蹭过沙发背,带起一股风,吹得茶几上的纸灰又飘起来。

蒋旭抬头时,正看见一片纸灰慢悠悠落在"郭立"两个字上,像给名字盖了层遮羞布。

"我烧纸条的时候,火是绿的。"蒋旭的指甲掐进掌心,"里面...有张人脸。

眼眶是空的,牙尖得能扎死人。"他喉咙发紧,"蒋超和李冬没看见?"

"没。"蒋超立刻摇头,后颈的汗把校服领子都洇湿了,"就普通烧纸,火苗后来灭得快了点。"他偷偷瞥了眼李冬,后者正盯着茶几上的解剖报告,指节抵着下巴,"李冬也说没异象。"

李冬忽然抬眼:"我确实只看到纸烧了。"他声音平稳得反常,"但蒋旭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张远山的钢笔尖在记录本上顿住:"蒋旭,你说阮诗诗留的纸条,和解剖报告里她胃里的纸灰材质一样?"

"是。"蒋旭摸出手机,翻出之前拍的报告照片,"检测结果写得清楚。"他的拇指在屏幕上发颤,"她死的时候,胃里全是这种纸灰...就像她生前一直在吃纸条。"

蒋超突然打了个寒颤:"那她找蒋旭干吗?"

没人回答。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像根针戳进耳朵。

李冬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站起身:"我得去网吧了,今晚轮我值班。"他扯了扯皱巴巴的校服,"超子,你跟张队说吧,我先走。"

蒋旭望着李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喉间突然泛起酸意。

这小子平时最黏网吧,可今天...他想起昨晚李冬摸自己额头时的滚烫,想起纸条燃烧时李冬掌心的温度,像团烧红的炭。

"李冬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张远山突然问。

蒋旭猛地抬头。

"昨天他翘了晚自习。"蒋超插话,手指绞着衣角,"我去网吧找他,网管说他带了个女的走——那女的没登记身份证,按理说不该放人的。"他压低声音,"后来我问李冬,他说那女的是转学生,叫阮...阮诗诗。"

蒋旭的呼吸一滞。

张远山的钢笔在本子上重重划了道:"阮诗诗?"

"对!"蒋超像抓住救命稻草,"他说那女的长得特好看,眼睛跟浸了水的黑葡萄似的,说话声音软得能化人。"他咽了口唾沫,"可今天早上我问他后来怎么样了,他突然不说话,就盯着自己手腕看...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

蒋旭的手不受控制地摸向耳后——那里还留着阮诗诗"蹭"出来的红印。

"我去网吧看看。"张远山合上记录本,"小蒋,你跟我一起。"

网吧的空调开得很足,蒋旭跟着张远山推开门时,后颈的汗立刻凝成了小水珠。

前台的网管正盯着电脑打游戏,听见动静抬头:"两位上机?"

"找李冬。"张远山亮出证件。

网管的鼠标"咔嗒"掉在桌上:"李冬?

他...他今晚没来。"他喉结动了动,"平时这时候早到了,今天连假都没请。"

蒋旭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望着网吧里此起彼伏的屏幕蓝光,突然想起李冬常坐的7号机——此刻空着,椅子歪在一边,像是被谁猛地拽开的。

"他昨天带的那个女的,你见过吗?"张远山问。

网管抓了抓后脑勺:"就一眼。

那女的穿白裙子,头发垂到腰,站在李冬边上的时候...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他压低声音,"李冬平时挺规矩的,昨天非说那女的是他表姐,没带身份证。

我要不放他,他能跟我急。"

蒋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掏出阮诗诗的照片——是从解剖报告里翻拍的,苍白的脸,闭着的眼睛,嘴角还凝着褐红色的血渍。

"是她吗?"

网管的瞳孔骤缩,后退半步撞在椅背上:"是...是她!

可昨天她明明...明明眼睛是睁着的!"

空调突然"嗡"地响了一声,冷风灌进领口。

蒋旭望着网管煞白的脸,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键盘敲击声——李冬真的失踪了。

晚上九点的步行街飘着烤肠和奶茶的香气,李冬攥着阮诗诗的手腕,掌心全是汗。

她的手凉得惊人,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玻璃杯子,可他偏觉得烫,烫得他指尖发颤。

"你...你不是说找蒋旭吗?"他喉结滚动,"他今晚在出租屋,我带你去?"

阮诗诗仰头看他,路灯在她睫毛上投下阴影,眼睛里像落了片月光:"先陪我喝杯咖啡好不好?"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我...有点冷。"

李冬的喉咙发紧。

她穿的白裙子薄得能看见锁骨,夜风掀起裙角时,他瞥见她脚踝上系着根红绳,绳结处沾着点褐色的东西,像没擦干净的颜料。

"好。"他脱口而出,拽着她往街角的咖啡馆跑,运动鞋在地面敲出急乱的鼓点。

咖啡馆的暖光裹住两人时,阮诗诗突然笑了。

她的虎牙尖得像颗小钉子,在灯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你...是不是喜欢我?"

李冬的脸"腾"地烧起来。

他想起昨天在网吧,她站在他身后看他打游戏,发梢扫过他后颈时,他差点按错技能键;想起她弯腰捡他掉的耳机时,发间飘来的冷香,像雪地里冻了千年的梅花;想起她用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指戳他屏幕,说"这里该放大招"时,他连呼吸都忘了。

"我...我..."他摸出兜里皱巴巴的情书,是今早躲在厕所写的,"我喜欢你。

从你昨天进网吧开始,我就...就..."

阮诗诗接过信纸,指尖扫过他手背。

他惊觉她指甲盖底下有褐色的痕迹,像...像干了的血。

"想让我答应你,得先帮我办件事。"她把信纸叠成小方块,放进随身的布包,"明晚十二点,去城南老槐树底下,帮我挖样东西。"

李冬的心跳漏了一拍:"挖...挖什么?"

"你不用知道。"她的手指绕着杯沿打转,"你只要把东西拿到手,我就...就做你女朋友。"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李冬望着她眼尾那颗泪痣,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离开咖啡馆时,阮诗诗主动挽住他的胳膊。

她的体温透过薄裙子渗进来,凉丝丝的,却让他浑身发烫。

路过便利店的玻璃橱窗时,他瞥见两人的影子——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了,露出后颈一片青灰色的印记,像块没化开的瘀青。

"怎么了?"阮诗诗侧头看他,发梢扫过他下巴。

"没..."李冬喉结动了动,鬼使神差地揽住她的腰。

她的腰细得惊人,隔着裙子都能摸到骨头的形状,"就是...有点冷。"

阮诗诗笑了,笑声像片落在水面上的叶子:"那...再抱紧点?"

李冬的耳尖红得滴血。

他没注意到,她布包里的信纸正慢慢渗出暗红色的痕迹,像被水打湿的血。

更没注意到,街角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闪了两下,黑屏前的最后一帧画面里,阮诗诗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