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检测舱的蓝光熄灭,关瑶扶着舱门起身,金属表面残留的余温还熨烫着掌心。

布朗教授举着检测报告的手微微发颤,密密麻麻的数据栏里全是“未检测到异常波动”的标注,唯有红细胞排列图边缘,还残留着几缕若有若无的荧光,像是某种高等文明留下的嘲笑。

“所有量子纠缠痕迹在苏醒瞬间归零。”

布朗扯松领带,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就像有人在你意识回归的刹那,把所有超自然现象一键删除。”

叶凛的战术靴碾过地面,在Ct室的瓷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她调出七日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关瑶倒下时脖颈处的纹路,此刻正以诡异的频率在屏幕上闪烁。

大洋彼岸,严骁的办公室已成古籍的海洋。

二十四名明史专家围坐在会议桌前,永乐大典的影印本、天一阁的孤本铺满整个墙面。

“玄微之学”四个字被红线圈了无数遍,却始终像团迷雾,在泛黄的纸页间若隐若现。

“明代所有术数典籍里,都没有这个词。”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枯瘦的手指划过《四库全书》子部。

“钦天监档案、神机营秘录、甚至民间野史……完全没有记载。”

严骁盯着墙上的时间轴,从万历年间到现代的线索在眼前交织成乱麻。

关瑶无奈地摘下检测设备的贴片,输液管在她动作下摇晃出细碎的光影。

“收拾东西,回海内。”她望向窗外波士顿阴沉的天空,云层翻涌如四百年前紫禁城的暮霭,“我们在这里已经耗得够久了。”

“正因为线索断了,才要另辟蹊径。”

关瑶说道:“我一直在想,张医生守了箱子一辈子,却从未打开过它。她或许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遵循着某种古老的守护指令。”

她转身看向Ct室的操作台,打开的铁皮箱安静地躺在那里,藤蔓暗纹在冷光灯下泛着幽光。

“既然现代科技无法破解,那就回归原点。张医生即便意识混沌,见到打开的箱子,或许也会触发某些记忆残留。”

十二小时后,湾流私人飞机降落。

特护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老人身上的药味令人窒息。

张医生蜷缩在病床角落,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

特护病房的顶灯在深夜发出微弱的嗡鸣,关瑶调整了三次座椅位置,才让自己的影子不遮挡床头的监控探头。

张医生的呓语像断了线的风筝,在“该吃药了”和“我女儿”之间飘来荡去,枯槁的手腕上,留置针随着她抓挠床单的动作微微颤动。

“张医生,您还记得那个箱子吗?”

关瑶轻声询问,目光紧紧盯着老人的反应。叶凛站在阴影里,战术手表的冷光扫过墙上的心率监测仪,数值始终在85-90之间平稳波动,没有半点异常。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关瑶又换了几个问题,得到的依旧是无意义的呓语。

她朝门外使了个眼色,严骁立刻推着防爆箱进来,轮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张医生猛然转头,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箱子,喉间发出含混的咯咯声。

她原本佝偻的脊背竟微微挺直,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

关瑶注意到老人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转瞬又被混沌取代。

“看好监测仪。”关瑶对叶凛低语,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防爆箱。

防爆箱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原本的神秘合金箱子。

随后关瑶当着张医生的面打开了那个神秘箱子。

当空荡的箱体完全展露在灯光下时,张医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肩膀抖得几乎散架。

但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箱底残留的荧光纹路,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释然,还有一丝恐惧。

“空的……”老人的嘴角流下涎水,却露出诡异的微笑,“四百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

叶凛突然指着监测仪:“心率降到40了!血压也在掉!”

关瑶刚要呼叫医生,却见张医生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垂暮老人的手指骤然暴起青筋,像鹰爪般深深抠进关瑶的腕骨,锋利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

监护仪原本规律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急促尖锐,绿色的心率曲线如断崖般垂直坠落,在屏幕上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叶凛反应极快,战术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急停声,几乎在同一时间摸到腰间的急救针剂。

可当她看向老人的面容时,动作却瞬间冻结,那双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里,此刻竟倒映着细碎星芒,宛如将箱底的荧光纹路尽数收纳其中,点点微光流转,诡异而神秘。

“嘉……靖……”张医生的喉结艰难滚动,每挤出一个字都伴随着血沫溢出,在惨白的床单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关瑶见状立刻俯身,将耳朵凑近老人颤抖的嘴唇。

“四十……五年……”老人的指甲狠狠划过关瑶的皮肤,在白大褂上拖出一道淡红血痕。

关瑶脑海中瞬间闪过明史记载,嘉靖四十五年,那位痴迷修道的帝王龙御归天,而这看似普通的年份,或许藏着解开谜团的关键。

“钦天监……”话一出口,老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绷直,监测仪器的连接线在挣扎中晃动纠缠。

她佝偻的身躯在病床上扭曲成诡异的弧度,仿佛正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跨越时空的哀鸣。

“七星……归位……”张医生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澈空灵,与方才的沙哑破碎判若两人,仿佛真的有四百年前钦天监官员的魂魄,借这副垂老之躯说出了深埋已久的密语。

关瑶感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手腕流下,低头一看,是老人渗出的血,暗红的血线蜿蜒而下,在地面晕染出不规则的图案。

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张医生的身体重重摔回病床,四肢无力地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