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医生退下
房间再度恢复了死寂。
只有楚昔薇浅浅的呼吸声,和宴北霆胸腔中那股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儿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楚昔薇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熟悉的水晶吊灯,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
她动了动,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一转头,便对上了宴北霆那双布满了红血丝,深邃得如同漩涡般的眸子。
那眼神,让她心惊肉跳。
“醒了?”
宴北霆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楚昔薇心头猛地一紧,喉咙发干:“宴北霆”
“楚昔薇。”宴北霆打断她的话,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你可真有本事。”
他猛地从床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俯视着她。
那双隐忍了许久的眸子里,怒火终于如火山般喷发。
“谁给你的胆子。谁他妈允许你动我的孩子。”
他的咆哮声震得楚昔薇耳膜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我……”楚昔薇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话都说不完整。
“你什么你。”宴北霆怒不可遏,额角青筋暴跳,指着她的鼻子,“楚昔薇,我告诉你。这个孩子,你要是再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绝对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你以为你签了那张破纸,就能决定他的生死了?那是老子的种。我宴北霆的种。”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拳紧握,发出咯咯的声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告诉我,你他妈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我以为你不想要他,”楚昔薇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而且,孩子……”
“孩子怎么?”宴北霆被她的话气笑了,那笑声冰冷至极,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与失望,“楚昔薇,你有没有心?我对你怎么样,你他妈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就因为一个狗屁误会,你就想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你这个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宴北霆一步步逼近,双手撑在床上,将她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眼底翻涌着痛楚与滔天怒火。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就这么急着想跟我撇清所有关系?甚至不惜用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当垫脚石?”
“我没有,我当时我只是太害怕了。”楚昔薇哭着摇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害怕?你害怕什么?害怕我缠着你?还是害怕这个孩子会成为你的拖油瓶?”
宴北霆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狠狠扎进楚昔薇的心里。
“楚昔薇,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简直无可救药。”
宴北霆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解释?”
宴北霆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楚昔薇,你觉得现在解释还有用吗?”
“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在往我心口上捅刀子?”
楚昔薇泪眼婆娑,拼命摇头:“不是的,宴北霆,你听我说,我当时真的以为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你从来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期待。”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绝望。
“我以为你还恨我,恨我不应该提出离婚。”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宴北霆更为狂暴的闸门。
“闭嘴。”
宴北霆猛地抬高了音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以为?楚昔薇,你的‘以为’可真够值钱的。值钱到可以让你亲手扼杀一条生命。”
他猛地一拳砸在床头的柜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楚昔薇浑身一颤。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哪里都不准去。”
宴北霆的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和看护二十四小时看着你,直到孩子平安出生。”
楚昔薇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凝固在脸上。
“宴北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软禁我?”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软禁?”宴北霆冷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医生说了,你的情绪不能再有波动。为了孩子,也为了你,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
他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有冷酷的决绝。
“你休想再动他一根汗毛。”
“不宴北霆,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是犯法的。”楚昔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他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犯法?”宴北霆俯身,凑近她的脸,气息危险,“楚昔薇,你试图杀死我的孩子,那又算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一时糊涂。”她哭喊着,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糊涂?”宴北霆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那触感却让她如坠冰窖,“没关系,我会让你‘清醒清醒’。”
他直起身,语气不容置喙:“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一步都不能踏出这个房间。”
“宴北霆。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楚昔薇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宴北霆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决绝而冷漠。
“来人。”他对着门外喊道。
立刻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了进来,恭敬地垂首。
“看好她。”
宴北霆丢下这三个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无情地关上,也彻底隔绝了楚昔薇所有的希望。
“宴北霆。宴北霆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
楚昔薇哭喊着,拍打着床铺,声音嘶哑。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和门口那几个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保镖。
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冰冷刺骨。
他根本不信她。
任凭她如何解释,他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