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以后我叫牧稣好了
“年纪轻轻,二十多岁,嫁给一个半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东西做嫔,有点可惜啊。”牧青白啧啧惋叹。
“你打算指使齐烨承弹劾她的父兄吗?”安稳皱着眉问道。
牧青白歪头看他:“怎么?生起怜香惜玉之心了?她家中世代为将,算不算是齐国的忠臣良将?”
“自然是。”
“齐国是不是我们大殷的敌国。”
安稳淡然道:“敌国的忠臣良将自然是我们的敌人,我的意思是,齐烨承的眼里你就是一个献策的谋士,他总需要一个理由来弹劾无碍他党争的一个将军,更何况,这样一个将领对任何人而言似乎都不痛不痒。”
牧青白耸了耸肩:“就是因为隗家无关痛痒,所以我才选中的她,既然齐烨承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给他就是了。”
牧青白回屋提笔写了一张字条,“把这张纸条拿给齐烨承,牧大人,该你上场了!”
安稳看了一眼,有些吃惊的问道:“你空口白话就说人家隗家父子在调查狄灾与他齐烨承之间的关系,齐烨承能信?他不会查吗?”
“你都说了隗家是无关痛痒的存在,对齐烨承来说,碾死隗家,或者调查此事实情,哪一件更轻松?”
安稳无奈道:“碾死隗家。”
这里是京城,一国权利的中枢地带,这里辐射整个国家的疆域与军队,这里的斗争能直接决定千百里之外一个隗家的生死。
而齐烨承正好就处于权利中枢的高层,当然是直接碾死一个无关痛痒的将领世家更简单。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安稳虽然这样问,但是并不奢求牧青白给他解答。
不过没想到,这次牧青白没有吝啬解答,“我要极其隗婉怡对皇帝的恨。”
安稳这才惊觉,牧青白这是开始找杀皇帝的刀了!
“看我干什么?去啊!”
安稳悠悠的说道:“牧大人,我忽然发现,你与你口中那个该死的小和尚,一样该死了,又是一个可怜的方灼华出现了。”
“哈,你拿他跟我相提并论?他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我可没有这样干,我单纯是玩弄别人的命运而已。”
安稳忍不住吐槽道:“别说的好像你这样做就比小和尚光荣到哪里去了一样啊!”
……
果然如牧青白所料想的那样,安稳以‘牧大人’的身份去见了齐烨承,将字条交给了齐烨承,齐烨承只是简单问了三个字:
“可靠吗?”
安稳保持着最后一丝对‘忠臣良将’的怜悯摇摇头。
齐烨承顿时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了然,看来牧大人的手段不一般,你作为他亲近之人都不知道,不愧是牧大人!”
安稳满脸古怪……
还能这样?
等安稳回到使邸后,却找不见牧青白的身影。
问了阿梓,阿梓也说没看到。
安稳急得团团转,“不会吧!我才刚出去一会儿,这家伙就……”
“就干什么了?”
牧青白的声音从屋后传来。
安稳看着牧青白手里拿着的两串鱼,松了口气。
“不要怕,这里是齐国京城,我闹不出乱子。”牧青白笑了笑,将烤鱼递过去一串。“哪来的烤鱼?”
牧青白瞪了他一眼,强调道:“钓上来的!难不成还是买的?”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等咯,朝堂上的攻讦其实很简单,无足轻重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他不站队,不站队的人一旦成为什么人的目标,大家都不会去帮他。”
“但这个隗家是皇帝的人啊!”
“那又怎么样?皇帝已入暮年,没几年好活了,新皇登基就眼前的事。知道为什么规定六十岁致仕退休吗?因为人过了六十岁就开始跟老迈昏聩这个词搭上边了!你也不想想,现在齐国的皇帝都老迈昏聩多少年了。”
安稳困惑的挑了挑眉:“我大殷皇朝好像也没有规定六十岁就得致仕吧?”
“你的关注点能不能不要那么奇葩啊?”
……
朝堂上的博弈,取子落子弃子很简单。
在这一场几十年的朝堂大棋上,执棋者的更迭也很频繁,隗家算是好久之前某个早已下场的执棋者的落子,而新的执棋人看不上这一枚不为已所用的棋子,所以想把他从棋盘上剔除。
所以……
随便编了个理由。
就说隗家父子养寇自重,并将贼寇称做是北狄人,蚕食朝廷,巴拉巴拉……
至于证据嘛,随便编一编就得了。
无人在意的棋子,落罪的证据,也没有人会仔细去看。
反正是无足轻重的东西,牧青白很轻易就得到了。
牧青白忍不住吐槽:“这做得可真糙啊!”
安稳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你的手笔?”
牧青白大呼冤枉:“我只是做出了这样的决策,细活儿可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做的话,我肯定做的比这个细!”
“得了吧!”安稳讥讽道:“你不做得比这个糙就谢天谢地了!”
安稳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怎么也成了牧青白之流,举手投足谈笑间,就决定了一家忠臣良将的生死了?
牧青白轻描淡写抛下两句话,就定下了一家忠良的罪名,在不知多少祖辈恪守的清白名声上面刻下无法抹去的一道肮脏。
牧青白用手肘捅了捅安稳,“oi!oi!你是不是患上少年痴呆了啊?你走什么神啊?”
“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陛下给了你一把在齐的剑,这把剑刺进了齐国皇宫没有啊?”
安稳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牧青白。
“看我干瘠薄呢?别把我当傻子行不行,陛下不能就这样给你一只兵马,这可是齐国京都啊,陛下要你看着我并保护我,肯定有别的利器交给你的,就比如锦绣司齐国分部什么的。”
安稳暗暗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感受到了牧青白的强大:“牧大人,有!”
安稳看着牧青白,牧青白最厉害的就是他的脑子,但偏偏他的脑子又是最不能动的。
完了,真是没办法掣肘他了吗?
“有就好!让你的人看好隗婉怡,别让她死在宫里了,当然了,我的意思是保证她的生命体征和意识清醒,别的就不强求了,最重要的是千万别让她自尽。”
安稳打了个哆嗦,咧咧嘴:“太歹毒了吧?人家平白遭家中变故,连人家寻死的权利都剥夺了吗?”
“什么话!我这是为她好!自寻短见的人是犯了不自爱的大罪知道吗?这样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知道吗?噢,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天主教可能还没诞生呢,没关系,以后我要是挂了,你把我的尸体塞到火里,然后给我取名叫做牧稣……”
安稳捂住了耳朵,避免听到牧青白这能把人逼疯的邪门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