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步步为营，帅不出九宫
他心中有此想法，实属正常。
女帝这时接过曹喜的话。
“曹大人所言极是。”
“朕既然亲自出面过问此事，自然是不会偏袒任何人，一切皆以事实为准绳！”
女帝这样一番言论出口，又有曹喜适时站出，眼看就要放大的事态，总算平静下来。
方才带头欲要挑刺儿的百姓，当即闭口。
“陛下都这样说了，我等自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一切但凭陛下决断。”
这些围观百姓，他们的言语表面听来倒也无甚至问题，但是女帝这时却暗中深入思考，心中想着。
“看这些人在朕面前，竟然也未表现慌张，绝非寻常百姓那么简单。”
顾清音乃堂堂女帝，一代天子。
这些百姓固然平日生活在京城，而京城之地多居要员，他们平日也有机会得见朝中一些官员，其见识自是比京城以外的百姓强胜许多，但这不代意味着这些寻常百姓见到天子后，依旧表现云淡风清。
寻常百姓见到圣上，不说吓得不敢抬头，更不敢高声言语，也不至如这几人一样表现。
女帝一边暗想心事，一双眸子微抬，有意无意之间，已向楚樱、徐长风、上官云飞等人发出示意。
这几人上官云飞负责京中防务，并且掌管玄甲军，而楚樱则是天子近卫，徐长风现如今更是天衣卫成员，他们自然明白女帝是想让他暗中留意方才这几人，不可令这几人事后走脱。
“看来陛下的意思，虽不会马上将这几人抓起来问询，也必是想让我等调查清楚。”
“嗯，这几人看起来可不像普通百姓，看其表现定有些来头。”
这几人得了女帝眼神示意，已暗中盯紧这几个带头之人，并想着如何借这一机会，将背后之人揪出。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便天玄雇佣的人不如实交代，这几人也能猜出大概。
这时户部曹喜，既然前面选择站出，这时更是站出身形直指天玄雇佣得那几个人，并将面色沉下。
“事到如今，你们几个还不如实交代，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这几人当时傻眼。
“大人，我们说，我们说。”
根据这几人的交代，他们并不知道雇佣者的名字，也不知其住处，这样泛泛的交代，让事情陷入僵局。
曹喜当时也懵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女帝这时却一脸镇定自若。
“亏得陈师提前通知朕，提前安排宫中画师。”
一边想着，女帝适时站出。
“几位画师何在，现在根据几人描述其人长相，将其样子画出，并由这几人指认。”
曹喜闻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连声称赞女帝圣明。女帝并未向其透露，这主意乃是出自陈元。
“曹大人不必多言，朝中官员包括宫中之人，不过各司共职，你未能及时想到这些，也属情有可原。”
女帝之所以未透露只言片语，皆因陈元通知之时一再表示，千万不可对外泄露此事，他只想此时安心待在帝师府不动声色，如此才能令得幕后的黄爷乱了阵脚。
陈元通知女帝之时，早将其心中怀疑说出，他怀疑此番真正躲在幕后者是那位神秘的黄爷。
即便此番出面之人不是黄爷本尊，但是必然是黄爷手下，那么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早晚会将黄爷揪出，并且查有实证，如此一来就可全城通缉，而不是如现在这样，让黄爷逍遥地躲在京城的同时，又不会给朝中可能存在的别有用心者以口实。
陈元此时每走一步，都步步为营。
前番出了齐山河一事，其一干党羽才自归服，而郑云山那边最近也异动频繁，陈元相信郑云山亦如齐山河一样，暗中培养党羽及个人势力，尚星河等人不过是明面之人，暗地里还有何人乃是郑党成员，陈元现在亦无法全面掌握。
也因此。
陈元才得随时小心提防。
此时的陈元正坐在帝师府与一名下人下象棋。
说起下象棋这件事，陈元乃是受了柳如海的影响，同时还有一些对于父亲的模糊影子。
陈元尤记得。
父亲生前每每与人下棋时，总将一句话挂在嘴边，他常笑着与对手说，下象棋最忌讳的便是主帅轻易离位。
而陈元入赘柳家之后，岳父柳如海叫他陪着下棋之时，更是偶尔提及此事。
“你父亲生前与我对局时，我一直都无法轻易迫其老帅移动，所以你如今与我对局，也是亦然。”
柳如海甚至表示，若陈元能迫使其老帅移动位置，便算他输。
陈元此时并不知道，柳如海这一举动，乃是受好友陈清宇所托。
他是把陈元完全托付给了柳如海，同时还表示，若有朝一日他遭遇不测，务要柳如海教导陈元，等其何时做到帅不离位，方算真正成长起来。
若非故人托付。
以柳如海的性格，绝不会单就下棋一事，表现如此自负的一面。
陈元那时只觉得岳父柳如海属实棋艺精湛，并且只有在与之对局之时，才展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又怎知，直到现在柳如海依旧把有些事情瞒着陈元，只因按陈元父亲所说，陈元远未达到其要求，柳如海这时自不敢轻易告之陈元这段往事。
哪怕柳如海有一段时间见陈元自暴自弃，亦不曾出面干预，在他看来这段经历乃是成长过程当中的一种磨砺，若是这一关都过不去，谈何成长。
陈元经历那边灰暗时期，他接下来的表现，让柳如海愈加满意。
但是柳如海深知，陈元离其父亲的要求，还差太多，依旧选择对陈元隐瞒实情。
也因为这些过往。
柳如海一直都有意无意间，会偏袒陈元，而多言柳依依的不是。
陈元一边下棋，想起与岳父闲来对局的光景，随后心中发出感慨。
“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我原想只安心待在平阳县，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虽说与柳依依约法三章，但是岳父、岳母待我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