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两件事儿
他的脸也真是好看,演技也不错。
按道理来说可以不趟这些浑水,好好当他的影帝。
结果这小子总是掺和在这些事儿上,让人想不明白。
这个花花世界多有意思啊,为啥总是往死里作呢。
“你个影帝,搞得这么狼狈…真是想不明白啊。”
张明迁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些叔叔阿姨伯伯爷爷对我都很好,我父亲去世得早,您是知道的…我家与您家不同,您家做的是隐世的买卖,而我家做得是入世的买卖,我和母亲度日艰难,多亏了这些父亲的朋友。”
“才有了今日的我,所以很多时候我也是没办法,这些人情一个二个是都要还的,只是事情处理完我就隐退,好好休息几年。最近也没什么好的剧本,若是有好的再说。掌柜的,到时候一起?”
我摆摆手,我才19岁,快乐的事儿太多了,才不要搞隐退。
在没有吃够喝够玩够之前,我不可能隐退。
退一万步说,他身处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说隐退就隐退。
滇南这地界,热浪跟湿抹布似的糊脸,和北边那股子干冷劲儿截然不同。
刚下车就瞅见柳长春了,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和地上成堆的烟头,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柳家当家的看见我们,他紧绷的老脸才算松动了些褶子,大步流星迎上来,抱拳低声道:
“简姑娘,张先生,一路辛苦!谢天谢地你们来了!”
我也没废话,伸手跟他一握,那手劲儿跟铁钳子似的,掌心全是老茧。
“柳爷,路上急得张明迁差点把飞机舱门锤穿了,他要是比飞机快,他都得背着我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柳长春引着我们往门里走,一边走一边压着嗓子,那声音跟砂纸磨铁似的,听着就让人心头沉甸甸:
“两件要命事儿!头一桩,是我家祠堂底下镇着的老物件。简姑娘知道,我柳家老祖宗当年在这片山林里开枝散叶,凭的是两把凶器,一刀一剑!那是真见过血,斩过山精野怪的主儿!煞气冲得鬼都怕!多少年了,靠祖宗设下的符咒阵法死死压在祠堂地窖最底层,半点儿不敢懈怠。”
他把我们引到了会客厅中,我们一坐下,他便叹口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可这半个来月,那地窖里的封印松动了!丝丝缕缕的煞气往外溢!我家那几个后生去附近打扫,没一会儿就眼珠子发红,抄起柴刀就要互砍!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他们几个可能就没了。”
“后来我家看门的狗子去那里找吃的,直接红了眼,爆体而亡了。现在那地方我已经让人封死了,一点儿都不让靠近。如今想一想,真是憋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算计我们。”
柳长春重重一拳锤在桌子上,那声音听得我一咯噔。
“第二件更麻烦!离我柳家寨子不到二十里,挨着清水河,就是大苗寨,黑水寨!上次那里的寨主,你是见过的。寨子靠着的不是啥好地方,是古瘴渊!”
他瞥了我一眼,解释道:
“姑娘可能不知道,那地方邪乎!老辈儿传下来就叫古瘴渊,渊底下是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邪毒瘴气!平日里,寨子里的巫医和采药人,会按时往渊口附近特定的几个点投放他们秘传的草药粉,还有供奉特定的东西,才能勉强把瘴气压在里头不冒出来,保一方平安。可眼下…”
柳长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那些草药不管用了!供奉也没效果!那瘴气跟开了锅的沸水似的,咕嘟咕嘟往上冒泡!黑绿色的毒雾都贴着地皮淌出来了!黑水寨边上的牲口,林子里的鸟雀,沾上就倒!”
“人闻久了头晕目眩,浑身起红疹子,力气都抽没了!现在两个寨子人心惶惶,青壮都在两边巡查,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这瘴气要是真漫出来,顺着风飘…两个寨子几百口人,全得搭进去!”
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这事儿,如今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心里咂摸着他的话。
一刀一剑,饮血无数,煞气冲天,镇压千年,突然松动,祸乱人心。
古瘴深渊,邪毒累积,平衡失效,瘴气弥散,生灵涂炭。
两处镇压之地同时出问题,我有些难受的挠了挠头,这事儿真是麻烦,早知道当时…
哎。
解脱了那些个人啊,我也不后悔。
我坐在那里抿了抿嘴,心里也想着这事儿。
那就是到底是谁设下了这个禁制。
我救了那些老前辈,就会触发禁制,这个最后一定还有后续。
“先看看你家那对儿老宝贝儿吧,看看怎么处理。”
我捏了捏眉心,感觉比打魔眼还麻烦:
“煞气具象,得先摁住了再说别的。至于那瘴渊…”
我眼角余光扫了下张明迁。
他虽然沉静了不少,但蛊毒方面…这小子不是心里多少有点儿阴影,还是不用他去了。
“先看刀剑!煞气这玩意儿跑得快,怕它顺着地脉乱窜勾搭上瘴气更麻烦!”
我拍板定调。
张明迁在我旁边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快速敲击着,像是在快速盘算什么,听到我决定,才睁开眼,对着柳长春沉稳地一点头:
“听掌柜的。”
这柳家也算是个寨子,一走出大门,我就发现寨子气氛凝重,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有几个青壮提着竹矛弓箭在巡逻,看到柳长春后才露出一点放松的神情。
本来我想溜达过去,结果直接被柳长春带到了车里。
车子直奔寨子中心那座最古朴,也最显眼的祠堂。
车刚停稳,祠堂门口那股子无形的寒意就扑面而来,不是温度的低,而是一种粘稠、阴冷、让人头皮发麻的恶意。
像无形的冰锥子往人骨头缝里钻。
普通人是看不出什么的,我们自然是都能看得见的。
祠堂那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门缝底下,正丝丝缕缕地渗出…血红色的雾。
那雾气极其稀薄,却妖异非常,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蠕动着在地面爬行蔓延,所过之处,青石板地面似乎都黯淡了不少。
“咯吱…咯吱…”
门后似乎还传来某种沉闷的、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两片沉重的钝铁在相互刮擦。
柳长春的脸瞬间惨白:
“糟了!比我走时又厉害了!快!从侧门进!大门不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