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德法联手施压?道格拉斯:我只跟朋友谈生意!

对角巷的喧嚣,被隔绝在狮鹫之巢外面。

这里是狮鹫之巢的二楼,一个不对外开放的私密空间。

古老的魔法灯散发着蜂蜜色的光晕,照亮了墙壁上那些描绘着古代炼金术士生平的精美挂毯。

空气里,流动着黄油煎扇贝的香气,混合着高级红酒单宁的微涩。

水晶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克制。

衣着考究的巫师们低声交谈,话题围绕着魁地奇、古董飞天扫帚,以及魔法部最新的无聊法令。

一切都显得高端而……安全。

主桌中央,道格拉斯·福尔摩斯并没有加入福吉部长那群人的高谈阔论。

他只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持着一杯猩红色的、产自法国勃艮第的红酒,轻轻晃动。

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粘稠的泪痕。

他就像一个风暴眼。

沉默,却让周围所有的气流,都因他而暗流涌动。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一位衣着考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巫师,端着酒杯,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主动走到了道格拉斯身边。

胸前佩戴着一枚黑鹰与魔杖交织的徽章。

德国魔法部,高级顾问,海因里希·施耐德。

“福尔摩斯教授,久仰大名。”

他的英语,每个音节都咬得精准,透着德式的刻板与严谨。

“您以爱吃香蕉的平头哥为笔名的作品,在我国销量惊人,许多年轻傲罗都是您的书迷。”

他选择了一个最安全,也最讨巧的身份切入。

畅销书作家。

一个无害的、受欢迎的、适合在晚宴上攀谈的身份。

道格拉斯抬起眼,目光从杯中的红色漩涡,移到了对方的脸上。

“是吗?”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他们会更喜欢黑森林的童话。”

一句轻松的回应,既接住了对方的话题,又带着英式的冷幽默。

施耐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他知道,和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多铺垫。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当然,比起童话,我们对您改良的狼毒药剂更感兴趣。”

话锋转变得猝不及防。

“我们曾于八月初派遣专员前来拜访,可惜您当时不在英国,未能见到。”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道格拉斯的反应。

“不过没关系,错过的时间,可以用诚意弥补。”

“我们愿意以三倍于魔法部采购价的价格,全套引进这项技术。”

“包括配方,制作工艺,以及……核心原料的稳定供应渠道。”

“我们甚至可以承诺,未来五年,在德国境内,所有与此药剂相关的专利收益,您将获得百分之五十的分成。”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甸甸的金加隆,砸在桌面上。

三倍价格。

五年,百分之五十的专利分成。

这不是商业合作,这是赤裸裸的、势在必得的诱惑。

道格拉斯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去看对方那双写满了“诚意”的眼睛。

他只是又轻轻晃了晃酒杯。

就在这时。

另一道身影,如同算准了时机一般,恰到好处地加入了这场对话。

“施耐德先生,您太心急了,慷慨是美德,但有时候,也需要找对时机。”

来者是一位身形清瘦的法国巫师,他穿着剪裁合体的丝质长袍,嘴角挂着外交辞令般的微笑,嘴眼神却像藏在卢浮宫名画后的毒蛇。

法国魔法部对外联络办公室副主任,皮埃尔·博纳尔。

他没有看施耐德,目光直接落在了道格拉斯身上。

“何止是不在英国。”

他的声音,比德国人的更轻,却也更危险。

“我们听说,教授您那段时间……在意大利过得非常充实。”

“充实”这个词,被他念得意味深长。

“亚平宁山脉的清扫工作,动静可不小。看来,您的黑魔法防御术,更偏向于实践。”

这句话,像一把包裹在天鹅绒里的匕首。

它在赞美。

赞美道格拉斯的实战能力。

也在警告。

警告道格拉斯,他们不仅知道他的发明,更知道他在他国境内的“非法军事行动”。

以及那支只听命于他的、由狼人组成的武装力量。

德国人抛出的是金钱的诱饵。

法国人亮出的,则是情报的利剑。

一拉,一推。

配合得天衣无缝。

餐厅的另一角。

小天狼星刚刚用一个关于魁地奇世界杯的笑话,巧妙地摆脱了一位试图打探“掠夺者动力公司”核心业务的《预言家日报》记者。

他端着酒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道格拉斯。

看到了那两个将道格拉斯围在中间的外国官员。

而在不远处的廊柱旁。

卢平正有些笨拙地,为唐克斯递上一杯南瓜汁。

“谢谢。”唐克斯接过杯子,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结果呛得咳了起来,脸颊涨得通红。

她那头短发,不受控制地从褐色,闪烁成了一抹尴尬的粉红色。

“慢点喝。”卢平的声音温和,他递过去一张餐巾,眼神里没有嘲笑,只有一种成年人式的、了然的无奈。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道格拉斯那边的暗流。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用自己的存在,为唐克斯隔开了一小片可以安心咳嗽的、不受打扰的空间。

主桌。

风暴的中心。

面对着金钱的诱惑与情报的威胁,道格拉斯终于放下了酒杯。

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极轻的声响。

却仿佛是棋子落盘的定音。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被冒犯的愤怒,也没有被看穿的惊慌。

只有一种,看着两个小学生,在自己面前背诵乘法口诀时的那种,带着一丝戏谑的从容。

他看着两位各怀鬼胎的政客,用一种不大,却清晰得足以让两人听清每一个字的声音,缓缓开口。

“两位先生的消息,很灵通。”

然后,他话锋一转。

“不过,关于药剂的合作,我更习惯与朋友谈。”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而不是客户。”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瞬间颠覆了整场谈判的权力结构。

他拒绝了交易的框架。

将一场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买卖,变成了一场需要用信任与立场来交换的结盟。

接着,他看向那位法国官员,笑容更深了。

“至于我在意大利的旅行……”

“那只是为我的下一本小说,收集一些素材罢了。”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书名我都想好了,暂定为——”

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仿佛在陈述一篇学术论文的标题。

“《论大型群居类有害生物的无害化处理与生态位替代方案》。”

轰。

两位在国际外交舞台上游刃有余的高级官员,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记昏昏倒地狠狠击中。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道格拉斯的话,像一层又一层的迷雾。

像是在开玩笑,用他那畅销书作家的身份,将一场血腥的清剿行动,轻描淡写地归为采风。

又像是一句最直白的威胁,暗示着他不仅能处理意大利的有害生物,也能处理其他任何地方的。

不过更像是一份通知。

一份写着想合作,就先证明你们是朋友,而不是下一个需要被处理的有害生物的、充满了傲慢与挑衅的邀请。

他一个人,将两个国家抛过来的皮球,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又全都踢了回去。

并且,还附上了一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