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间奏·补差价
“多少?”
张海桐扒拉键盘的动作忽然一顿。*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书店柜台上的电脑显示屏因为他的停顿,上面正在输入的文本也发生了停滞。
他一只手按住键盘,一只手举着手机,肉眼可见的震惊。
张海楼己经很久没在张海桐脸上看见这么生动的表情了。看起来又惊又怒,连指骨都肉眼可见的在用力。
啥事这么上头啊?
在他的印象里,张海桐很少有特别大的表情波动,甚至是情绪波动。这一点所有姓张的都一样。
别看当年他们这些人被张海琪逮小鸡仔一样的训,好像干娘情绪波动特别大。但那只是针对他们这群小屁孩。
真的出门办事,张海琪和张海桐都展现出惊人的一致。他们的表情和情绪波动,只会根据当下情况发生变化。
大多数时候,无法从面部表情窥见他们的想法。
在南部档案的课程里,无论你不苟言笑还是天生乐观,这些性格特征都会成为每一个特务掩盖自己内心的面具。
轻易看不透。
控制情绪、控制身体每一寸肌肉,是姓张的必备技能。
张海桐这种生活化的表情,从前张海楼只在特别放松的环境下见过。
看来到杭州之后,桐叔还真挺放松的。
想到张海桐养老似的生活方式,张海楼原本压下去的那点烦躁又开始蔓延。
张海桐听见手机另一头,吴三省笑意满满的告诉自己:“你们族长在吴家产生了一笔较大费用。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十一仓里的黄金不够填补缺口。”
“你猜他带走了什么东西?”
……
这本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新年的气氛逐渐淡去,人们再次回归忙碌枯燥的正常生活。学校都开学了,那些学生昨天就在街上购买文具和书籍。
张海桐这两天忙着做买卖,闲下来还有点恍惚。活那么多年,头一次正儿八经过正常人的日子,有点不习惯。
隔壁卖文具的夫妇和他们也慢慢熟了,闲的时候还会过来串门聊天。张海楼倒是不挑,家里还有剩的瓜子,拿出来倒在盘子里,能和那两位老板边嗑瓜子边唠嗑,一唠就是大半天。
夫妇俩在这里开店多年,没多久张海楼就通过他们把周围各个小老板的八卦都摸清了。
他听完了不算,回来还要跟张海桐讲。有一段时间张海桐挺上头,那个月账都没及时理,现在正在赶工。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三省打来电话,说了钱的事情。
在短暂的交流后,张海楼看见张海桐挂断电话,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他并不清楚,这是一个信号。
对于所有参与这项伟大事业的人而言,这些都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信号。
……
2003年春,杭州,西湖。
“喂?三爷啊。/k\a/y?e¨-¨g\e`.·c+o+m`”
“嗯呐呗,您放心,东西我带上了。”
“对。吴山居,我知道。早几十年就去过了。”
“行,不说了。我就给您报备一下行程。”
“咱们日后再好好见面,喝酒吃菜。”
金万堂对着手机一通话说完,按下挂机键。屏幕上正显示着方才通话人的备注——吴三。
他这人总有些没多大用处的警惕,从来不写全名。偏偏吴家三个儿子名字都带排序,也省事儿。
至于为什么不是吴三爷。
他金万堂可是正经生意人,不混黑社会。什么爷不爷的,说出去平白惹人笑话。
嗯,前提是爷不在他跟前儿。
金万堂把手机塞进裤兜,扶了扶帽子。嘟哝道:“他娘的什么道理。老子骗孙子,叔叔骗侄子。”
“杭州这地方真出演员。”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皮夹包,确定东西还在,才迈步向前。
……
这还是一桩旧事。
时间回到2002年秋。
那个时候的吴老狗己经是强弩之末。他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身体终于要崩溃。
人在最后的时光里,反而会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去完成未竟的事业,人类也和那些野生动物一样知道自己的大限。
他时常庆幸自己放手早,这让吴老狗后半辈子做事非常放心,和两个儿子没有任何代沟。
在吴老狗人生最后的时光里,他约见的第一个人是张海桐。但正式见面的第一个人,是金万堂。
金万堂当年破译战国帛书的时候,自己凭借记忆做了不少拓本。这些拓本有真有假、真假参半。多是他为了赚噱头哄抬价格所用。
早年他被吴老狗收留庇护之后,真正的的拓本他给吴老狗留过一份。谁知这老东西自己也搞了一份拓本,画出来的东西不多,但关键信息一个也不少。在这一点上,其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道上人都说吴老狗冤枉的很,东西
出来他自己还没看就被洋鬼子骗走了。现在一看,当年怎么样还真不一样。
金万堂想起来。还是想骂一句:他妈的,谁说的吴老狗粗人一个大字不识?这脑子不挺好使?
流言蜚语害人不浅。
从前他只当人家没文化,现在想想没文化还能混出这么个地位,那必然是个相当狠辣的狠人。
吴老狗请他在楼外楼吃饭。
他这人办事很少这样齐整。不像他孙子,总讲一些虚头巴脑的现代礼仪。
吴老狗攒人办事,很少去高档地方。多是些有江湖气的小馆子,点好菜上几壶酒,就谈事。事儿妥了,喝酒吃饭。事儿不成,各自离散。
他正经请金万堂去楼外楼,是要说一些只能在高档地方说的话。隔墙有耳,大包厢也好谈话。
吴老狗说了很多,威逼利诱全都有中心思想就是。他不追究市面上那些赝品的事,但希望金万堂配合自己办另一件事。
金万堂第一个问题就问:“这件事,大吗?”
吴老狗说:“还好吧。当年有多少人支持你在北边发展,现在就有多少人指望你能把这件事办成。”
“也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找你最妥帖,也最名正言顺。”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己经明示金万堂。这事不是他吴老狗一个人希望他来办,而是整个九门的话事人,都希望由他来办。
金万堂生意都做在北京。老牌瓢把子霍仙姑就不说了,单说后起之秀、名声如雷贯耳的解雨臣,难道还不够金万堂折服吗?
这事儿他必须办,还得办好了。
2002年秋天和2003年的春天,其实也只隔了几个月。
大抵是人死了的缘故,向来十分精通算数的金万堂也觉得恍如隔世。
真是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
人类向来是匆匆过客,太阳仍旧照常升起。
2002年秋天的楼外楼,那个房间里,吴老狗说:“我要你在合适的时机,带着这份正确的拓本去见吴邪。”
金万堂刚要问为什么,对面的吴老狗却抬手制止。“不要问原因。”
此时,两人己经达成共识。守在门边的伙计接收到吴老狗的信号,打开门示意服务员传菜。
当最后一批服务员端着菜品上来时,金万堂选择了另一个问题。他问:“合适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他会告诉你的。”
吴老狗说完,吴三省跟着那批服务员进门,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这就是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