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一个要求

这是长沙城第二次出现失去掌控的存在。

第一次是火车站那辆火车。

小副官抓到人后,将他们全部捆的结结实实丢进牢房。这些年打仗,抓人经验特别丰富,除非提前服毒,不然在他们手里很难自尽。

张启山进去的时候,大概一眼就明白小副官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确实很古怪,他们看起来就是普通人。但有一个明显是领头的,他有发丘指。

这些人装的很像,不然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伪装那么久才暴露。

张启山戎马多年,稀奇古怪的事见过太多,倒不至于恐惧。可惜手里人也没问出什么,最后只能挨个枪毙。

他们不像是姓张的。张启山自己也姓张,虽然和本家没有联系,但他清楚本家那群人的德行,至少不会是这样。

对于一个军阀来说,不知来历还问不出情报的间谍只能死。干干脆脆的杀了,免得引出祸害。

借助他们的死,还能压一压长沙城里不安分的探子。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菜市场砍头那一套,血飚的老高,着实不美观。现在菜市口死刑,都用枪。战争年代,子弹是最稀缺也是最不稀缺的东西。

一人一颗,省事。

这些人死后,张启山手底下的人对长沙城来了一次大排查。时局所迫,他不可能直接上手大清洗,这种事只能慢慢来。

中间又杀了两波人。

他渐渐发现了一个规律。

这些人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行动来看,应该是冲着九门来的。

但这个东西是什么,张启山没有结论。长沙九门提督,张启山忙的脚不沾地。二月红不问俗事。老三没个正行,他自己就有疯病,哪怕有嫂子看着,说到底也靠不住。

陈皮就更看不出了。他年纪不大,心思太毒。做起事来没有章法,平生最爱杀人这一条路。张启山非但用不上,还得提防他闯祸。

狗五最近也不出门,约摸忙着训狗。在他那,狗子是天大的事。这关系到他吃饭的看家本领,恐怕在结婚生子之前,他的狗都是头等大事了。

黑背老六更不必说,和陈皮一个路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拿钱办事,独行侠一个。

霍仙姑做事倒是妥帖,也很会取舍。就是家里太乱,多少拖了点后腿。

老九?老九经商,靠脑子吃饭,讲究和气生财。至于齐铁嘴,他更是个不得罪人的,哪里能惹出事?

尤其是陈皮和黑背老六那样的,真有人要他们的命。要么第二天湘江上漂他们的尸体,要么漂敌人的。动静大到根本不用张启山想。

他寻摸了一圈,感觉整个九门好像就自己家里问题最大。某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爹死的时候留了什么东西引人觊觎,这才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又是打仗又是日本人又是幽灵火车,张启山是有点上火。所以那些被找到的人,无一例外通通枪毙。

行刑愣是让士兵干出了练打靶的架势。

这么清理了几波,长沙城终于安静了一些。

桌子上的公文反而变厚了。

张副官把文件递给张启山,上面是一些从长沙过道的商队交的过路费。这也是军费来源的渠道之一,反正他们有钱,收点也无伤大雅。

张启山发现最近长沙附近的货量竟然变大了,他问张副官:“最近经济好了?”

张副官老老实实回答:“佛爷,银元还在继续贬值呢。”

“奇了怪了。”张启山拿着过路费名单,笑了一声。“这里面有两支商队,交的过路费很高。他们给这么多钱,来回一趟的利润够他们交的吗?”

两人说的都没错。因为连年战乱,导致国内经济环境极度不稳定。货币价值也随之波动,整体呈现下滑趋势。

那些商人恨不得一抠再抠,哪里会主动多给钱。这么干,明摆着有事,简称明示。

张启山指着那两支商队,说:“请他们的话事人到老地方喝茶。”

张副官心领神会。

……

眼前的场景和张海桐第一次踏入长沙时别无二致。

张启山站在那幅巨大的壁画前,当门打开时,他转身看向门口。

张海桐就站在门边,静静看着他。

“真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两人遥遥相望,张启山率先做出动作,示意张海桐入座。

“按理说,我这里是不欢迎张家人的。但是客人都到了家门口,主人家也不能推脱不见。这不合礼数。”

“我想今天,海桐兄一定不是与我叙旧来了。”

两次见面,称呼完全不同。

张海桐很想吐槽张启山说话的方式。他这个人,事事都要主动权。如果是自己一厢情愿发出信息,他大可以不见。既然见了,那就说明张启山确实只能见张海桐,因为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

城里那些人靠他自己是查不出名堂的,不然多年以后九门哪能是那个德行。

不过张海桐不介意顺毛撸一下,口头功夫都是虚的,让一让又不会少块肉。于是他顺嘴奉承了一句:“佛爷高见。”

张启山觉得他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但张海桐的表情特别唬人,因此场面仍旧十分严肃。他也维持着上层人社交的表情。

张海桐这次的态度完全没有上一次强硬,好像只是无心路过顺便看看故人。张启山知道其中的不同,这让他开始焦虑。

事情脱离掌控太快,自己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张海桐就来了。张启山很擅长借智,他很少向外人透露信息,但从不吝啬找帮手。

九门许多大事,张启山都会询问解九。而如今张海桐近在眼前,许多事在他这里都能得到答案。张启山倒也无所谓什么面子,直接续上话头。

“海桐兄主动前来,肯定知道了长沙城的事。莫非已有应对之法?”

“不是应对之法。那些人一时半会应对不了。”张海桐的回答出乎张启山的意料。因为这人实在太胸有成竹了,张家的身份让张启山潜意识里警惕,哪怕他明面上对此很是不屑。

张启山:“请讲。”

他静静等待张海桐的回答,然而后者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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