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陛下,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24)

原本冰凉的瓶身,早已被二人的体温烘至温热。

谢戎动作一顿,依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修长的手指拾起瓷瓶,细细打量道:“这是何物?”

苏幼夏想说:‘’这不是你用的东西……’

然而不等她开口,谢戎已迅速打开瓷瓶,一股古怪的香气当即弥散出来。

瞬间,空气都粘稠了几分。

谢戎嗅闻着这香气,眸色越来越暗,随着一股子燥热自腹中升起,乌眸逐渐染上一抹浓重的猩红。

他的脖颈也因为绷紧而凸出青筋,蛇一般蜿蜒,突突跳动。

当然,他在跳动的远不止脖子上的青筋。

谢戎突然意味深长地低笑了声,看着苏幼夏的眼神,已然带着骇人的掠夺欲与占有欲。

“还是皇后贴心……知道我今夜没服避子药,所以特意将它随身带来……”

苏幼夏迷迷糊糊地听着他喑哑的声音。

她亦闻到了这诡异的香气,只是吸入一丝,便觉得头脑发晕,身体升腾起热意。

她抓着谢戎的手臂,想要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手指软绵得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瓶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看着他重重滚动的喉结,苏幼夏吓得花容失色,脑袋都清醒了不少,连忙去掰男人的嘴。

“这不是!你别吃……”

可谢戎反手就将她扑倒。

药效发作得极为迅猛。

男人额头汗水密布,双眸因为深浓至极的欲念而迸发出狠戾,几近失控。

“皇后,你在避子药里加了什么,好热……”

“都说了这不是避子药了……”

苏幼夏欲哭无泪,心道:

‘死了死了,我与他这么多日未见,再加上这蓝色小药丸的威力,这下我的小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皇后放心,属下定当尽心尽力地侍奉皇后。”

谢戎看出她的惊慌失措,反倒笑了笑,哑声道:“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裕先裕死。”

说话间,他猛地抬手,床头纱幔被他用力扯下,柔顺地垂落,将床榻间的旖旎风光尽数掩去。

谢戎气息炽烈,如同猛兽撼树。

漆黑的夜幕下,寂静骤然破碎,枝头突地惊起雀鸟,发出慌乱的啼鸣,惊得树叶簌簌而落……

.......

苏幼夏紧闭着双眸,卷翘的长睫湿润,蜷缩在男人坚实的臂膀里,只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

谢戎幽暗的瞳眸凝视着她,喉结轻滚。

尽管刚刚才呼出浊重的吐息,只是看着她,方才平复下的体温再次变得滚烫起来。

他压抑着,不由自主地俯身,亲吻她那仿佛被水洗过的湿润面颊。

苏幼夏依旧阖着眼眸,任由男人充满爱怜地吻着她。

却在这时,听见谢戎在她耳旁低声开口,忽然问道:

“夫人,自你记事以来,你可是一直和你外公生活在一起?”

苏幼夏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苏老爷子,强撑着困意睁开眼睛。

入目便是男人古铜色的精壮胸膛,水珠沿着深邃的沟壑蜿蜒滑落,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汗水。

“是啊。”她不动声色地把脸往里埋了一埋,嗫嚅道,“在我刚满周岁的时候,我父母就死在了一场瘟疫里,从那以后,我便和外公相依为命了。”

闻言,谢戎若有所思。

他想到张阁老所言,他除了妻女死在那场洪灾中,还有一个老丈人也不知所踪,至今仍未寻到尸骨。

当年的大水淹没了不少村庄,许多人的尸身不是被泥沙掩埋,就是不知被冲往何处。

“你外公叫什么名字?”谢戎又问道。

苏幼夏原本正舒服地窝在男人怀里,欣赏着他的大胸肌。

听见他这么一问,她突地抬眸,眼神顿时充满警惕。

不知他又要做什么。

谢戎淡笑,语调柔缓:“别误会。你和你外公感情深厚,我是想问,你可曾想过将他老人家的坟墓迁至京城?如此一来,你若思念他,便可随时前去祭拜。”

苏幼夏听罢,心头微微触动。

“他叫苏文康。”她轻声道,这是她外公墓碑上的名字。

“苏文康……”谢戎眉头微蹙,沉吟片刻。

虽然同样都姓苏,但张阁老提到过,他的岳父单名一个青字。

细微的疑问掠过谢戎心头,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道:“还有你父母的墓碑,要不要一并迁来京中?”

苏幼夏望着他郑重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意。

若能让亲人陪伴在身边,她怎么会不愿意?

她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好。”

“你放心,朕即刻就吩咐下去。”谢戎察觉到她的哀思,心中也很是发堵,怜惜地吻了吻她泛红的眼眶,“朕一定尽快办妥此事,好吗?”

*

谢戎已然明白,苏幼夏对当年之事一无所知。

他垂眸注视着正在怀中酣睡的人儿,指尖不动声色地把玩着那枚质地温润的玉佩。

天色尚未破晓,他低头在她面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带着几分不舍,终究悄然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走出客栈大门,他眉目陡然一沉,冷声吩咐:“宣定远侯与张阁老即刻进殿。”

话落,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宫中。

定远侯久未出府,此番突然被皇上召见,难免神色凝肃。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大殿。

上一回他站在这儿,还是请陛下亲自赐婚。

只不过这些时日,他明显感觉出孙儿与孙媳之间有些奇怪,并不似寻常新婚夫妻。

他有时甚至在想,自已如此兴致勃勃地撮合二人,是否乱点鸳鸯谱了。

老侯爷一进大殿,便瞧见张阁老竟然也在殿内。

张阁老是老侯爷亲眼看着入仕的,这么多年,他始终清正自守,更是凭借自身的智慧与谋略,稳稳立于内阁。

朝中众臣皆心照不宣,这位年轻的张阁老,必然是下一任首辅之选。

老侯爷看到他,心中便生出欣慰之意,带着笑意道:“松甫,许久未见了。”

出乎意料的是,张阁老平日里最重礼数,此刻却顾不得行礼,颤抖着双手将一枚玉佩呈上。

他声音带着急切:“侯爷……您可认得此物?”

老侯爷目光落至他手上,神色透出诧异。

这不是孙媳妇随身佩戴的玉佩么?怎么会在张阁老这里?

但他看着对方激动的神情,更何况这是在陛的旧事娓娓道出。

这下,张阁老听得愈发心潮起伏,手掌抑制不住地颤抖。

待听到关键之处,他更是难以克制,急声问道:“不知当年那位游医,叫什么名字?”

老侯爷虽年岁已高,许多旧事已模糊不清,但对恩人的姓名,却依然牢牢铭刻在心。

“他叫苏青。”他笃定道。

“苏青……苏青……”

听着熟悉的名字,远在榻上坐着的谢戎,还有端立在殿中的张阁老,皆同时怔愣住。

张阁老更是眼眶倏然泛红,声如喃喃,唇齿颤动。

老侯爷瞧着他剧烈颤抖的身形,连忙将他扶住,生怕他下一刻便会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上。

“松甫,你也认识此人?”

“岂止是认识……”张阁老字字沉声道,“苏青……正是在下的岳父!”

这下,老侯爷也彻底惊呆住了:“你说什么!!苏青竟是你岳父?那夏夏岂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