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赋税繁重
就连阿秋，也盖着姜姒的大氅缩在角落里进入天天的梦乡。
“皇上，他们发现在院外有地窖，里边应该是有人。”
姜福走上前，一边替萧卓收拾折子，一边道。
萧卓，摆摆手道：“让他们躲着吧！别管了，让李晋中派人看好马儿，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是。”
天微微亮，姜姒就被声音吵醒，但又累又困的她嘟囔两句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院内，玉米杆堆里，悉悉索索爬出一个老头。
刚一露头就被侍卫手里的剑横在脖子下。
老头的脸被吓得惨白。
“壮士饶命。”
老头跪着磕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他身上单薄的衣裳和被冻红的脸，两只作揖的双手被冻得龟裂。
“你是干什么的？如实招来。”
“我的这里的主人，我家孙儿冻发烧了，实在是烧得厉害，我就想出来拿点草药，请各位爷饶命。”
李晋中走了过来示意侍卫收起剑。
“都出来吧！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过来借住，一会儿就走。”
说完指了指厨房旁边的杂物房，道：“地窖太冷，你们可以去那个杂物房待一会儿。”
说完还掏了一锭银子放到老头手中：“这是给你们的房费。”
老头看着沉甸甸的银子，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估摸着自己这回真是遇见了贵人。
想着既然已经被发现，躲在地地窖里也不安全，那里又冷又闷，赶忙招呼自己的老伴。
“老伴，出来吧！把孩子们都带上来。”
说完，只见一个老妇带着一个年轻妇女，俩人手中一人抱着一个小孩。
其中一个小孩已经发了高烧，脸蛋红扑扑的。
李晋中见状，朝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去把大夫请过来，给这个小孩看看。”
老头一家人一开始还战战兢兢的，听见这话，连忙跪地磕头，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多谢贵人。”
随行的太医看后，给小孩开了药，还教给他们降温的方法。
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是遇见了贵人。
此时姜姒已经起身洗漱完毕。
听说有这么一家人，于是主动走进杂物房。
“老伯，你们好。”
姜姒一进门就打招呼，还真让这朴素的一家人有些反应无能。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贵气的女子会跟他们这种穷苦人打招呼。
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怔愣一瞬间后，老头先反应过来，直接跪在地上，老妇和年轻的妇人也跟着跪下，顺带这大点的小女孩也被她娘按着磕头。
“贵人好。”
姜姒嘴角抽抽，没想到这些人竟是些惊弓之鸟。
赶忙道：“哎呀，你们赶紧起来，我过来就是想当面给你们道个歉，真是抱歉，昨日天色太晚，我们找不到地方住宿，路过您家，叫了两声，没人应，以为家里没人，这才闯进来对付一晚。”
姜姒一上来就是道歉，脸上还挂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一家人这时也没那么害怕，站起身。
“没事没事，我们理解。”
老妇摆摆手。
给姜姒拿了张破旧的凳子，用衣服里层擦了擦，放到姜姒面前，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请坐，我们乡下就这条件，您别介意。”
姜姒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接过小凳子坐到火堆旁。
“不介意，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出自勤劳贫苦的庄稼人之手。”
姜姒先吹一波，让几人降一降戒备心，之后好套话。
果不其然，姜姒讲完这句话，老伴和老妇脸上多了些许笑容。
姜姒继续道：“不过我很疑惑，昨晚我们路过你们村子的时候为何家家户户都闭灯，我虽然很少到乡下，但是我也知道再穷也不可能在这大冷天不见一点火光。”
“姑娘有所不知，这附近呀！匪盗猖獗，我们只能一到晚上就把火光全部灭掉，这样就算山匪想要抢东西，他也得先仔细找找，这样找也费功夫，我们庄稼人没有什么钱，费工夫收获又不大，他们就懒得找，我们这才能平安。”
“那官府不管吗？”
一提到官府，老头立马冷脸。
“官府任职的都是一些酒囊饭袋的世家子弟，谁管咱们庄稼人的死活，他们只关心我们交不交赋税，这些年赋税一直涨价，朝廷涨，文件一层层下发下来到咱们庄稼人手里翻了好几倍，以前种庄稼还能维持个温饱，但现在种庄稼就只是给朝廷种，一分都留不下来，如果收成不好，还很可能要倒欠朝廷的钱。”
“这庄户一年到头不就是只有田税和人丁税吗？田税按照土地面积计算，人丁税按人头算，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人才要交税，怎么可能倒欠钱？”
老头见姜姒还真有些懂，倒是愿意跟姜姒聊一聊：“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除了这两样，还有兵税，马税，器税。”
“这些都是什么税，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老头苦笑一声，道：“官府说是养兵用的，养马用的，做兵器用的，他们说官府没钱养不起兵才会让盗匪横行，需要多交税才能维护一方安定。”
“那这些杂七杂八的税你们交了多久？”
“十年前就有了，官府只收钱也不办事，盗匪依旧横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样？”
老头扒拉着火堆，一脸的苦涩。
“你们家就你们这些人吗？”
老头摇摇头：“我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出去了，光靠庄稼不够吃，儿子去镇上做工补贴家用。”
姜姒听完老头的话，在看看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心中五味杂陈。
走的时候，姜姒送了他们一些糕点和一串铜板。
坐上车，姜姒看萧卓的眼神特别不友好，若是眼刀是刀，萧卓定是千疮百孔的模样。
“你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也是够丢脸的。”
萧卓一脸的无所谓。
“你知道吗？我登基后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后悔登基。”
姜姒有些不可置信，扯着他的衣袖，让他继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