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不是自愿的

两条腿,必有两根骨笛。

要么是有人以假乱真,换了忠义堂的那根,要么就是有人通敌,第二根骨笛现世了!

三个人,三双眼睛。

彼此心里都有两个答案,且看最后是哪一个先浮出水面。

回过神来,霍青行看了一眼二人,“眼下不是撕破脸面的时候,我们继续逛一逛。多一丝线索,来日就多一重希望,我大概已经猜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当初钦差来边关宣旨,护送那根骨笛回去,能做主的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所以要追查起来只需要从那几个人身上下手即可。

“走!”霍青行往外走。

陈识月和林序对视一眼,紧跟在后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都很清楚,现在没完!

这事没完!

不得不说,这边倒是安静不少,毕竟没有赌坊和花楼,最大的也就是南风馆,剩下的就是珍宝坊这些寻常铺子。

陈识月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要不还是取下来吧?万一磕着碎了。”

这地方到处都是乱石,磕着碰着是寻常事。

“别,好看。”霍青行不愿意。

一根玉簪而已,碎了便碎了,他就喜欢看她漂漂亮亮的样子,哪怕是戴着面具,一抹点亮也是好的,只要她高兴就成。

霍青行与陈识月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林序则在后面左顾右盼的。

布庄里的布料,令人眼花缭乱,挂在墙上的成衣,都是极好极美,瞧着便与寻常不同。

耳畔是姑娘家的欣喜交谈。

“哎呀,这可是今年金都城最时兴的花色,我此前一直买不到,没成想竟能在这里瞧见?”

“是吗?我看看,哎呀,还真是!”

“真好看!”

“没想到外面都买不到,竟是在这里瞧见,这销金窝还真是没来错。”

“我说什么来着?外面找不到的,这里肯定能有影子,至少希望很大。”

“就是就是!”

霍青行和陈识月对视一眼,连外头都买不到的料子,竟能在这里瞧见,是有人早早囤货,留待销金窝里售卖?还是这些东西,原就出自于销金窝。

这一系列下来,得牵连出多少个售卖渠道?

所费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的支持?

罩在上方的人,官职得多大的?

若非只手遮天,断然做不了这般场面。

销金窝不愧是销金窝,带到这里的钱,何愁没地方花,怕是一分都带不回去,只等着花完了才能恋恋不舍的离开。

裙摆好似被人扯了一下,陈识月心下一惊,刚要出声,却见着一抹衣角快速缩了回去,就窝在架子底下。

盛放着布料的架子,底下都铺盖着粗布,正好将架子遮得严严实实,若是有人藏身在此,还真是不如意瞧出来。

陈识月微恙,霍青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刚要伸手却被陈识月摁住。

躲在这里,怕是有什么问题吧?

二人对视一眼,还没想好要不要揭穿,或者是问问出什么事了,便听得外头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群巡逻的护卫,正在搜罗着什么?

林序当即凑到了霍青行和陈识月身侧,“怎么回事?”

霍青行和陈识月又是对视,然后将目光落在了脚下。

“有人。”霍青行压低了声音。

林序眉心陡蹙,其后秒懂。

外头的吵闹声,惊动了所有人,一个两个的都探出头去看,驻足在路边看,窃窃私语讨论着。

陈识月算是听明白了,好像是花楼那边有姑娘跑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跑了?

“跑了?”霍青行看了一眼架子的位置。

不会就是这个吧?

陈识月也正有此担心。

跑……

大概是跑不出不去的,便是霍青行这样的身手,未必有把握全身而退,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吧?

当然,既是跑出来了,说明并非自愿进来。

“会不会是被掳进来的?”陈识月忙道,“之前那些女子?”

霍青行明白她的意思,但眼下也不确定。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搜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就朝着布庄里搜。

“她肯定还没跑远,绝对跑不出去,搜仔细点!黄衣服的。”

戴着面具的女子,但凡身穿黄衣服,也都被要求摘下面具查看,其后便是搜寻整个布庄,连带着架子底下的布帘都被掀开查看。

所有人都提着一颗心,不知该如何自处,都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这些人搜寻过后,给掌柜和伙计留下一幅画像。

“见此女子,即刻上报。”

“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来,浩浩荡荡的出去。

待人走后,霍青行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快速出了布庄,然后拐个弯便在人群中搜寻着林序的踪迹,果不然瞧见林序挥动的手。

“走!”霍青行握住了陈识月的手腕,带着她快速拐进了小道。

蓦地,他顿住脚步。

“怎么了?”陈识月心惊。

霍青行深吸一口气,“你过去吧,我在这里看着,若有什么事,你只管自行处置,我都听你的。”

陈识月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瞧见他面具下的眸子,瞳仁微缩,登时心头一紧,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也不再多问,赶紧离开。

拐进弯的时候,陈识月又回头看一眼,只瞧着霍青行抱臂靠在岩壁处,在旁人看来,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真不像个好人。

可在她眼里,竟生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意味。

有他在,安心。

林序站在那边,见着陈识月过来,探头看了看,“公子呢?”

“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他挡着路呢!”陈识月上前,“怎么回事?”

顾不得其他,林序言归正传,“这姑娘是刚进被送进花楼的,趁人不备就跑了出来,因为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出去,就在人群里乱窜,最后钻进了布庄的架子底下。”

陈识月上前,瞧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女子,“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女子生得娇俏,一袭黄衣,面上泪痕未干,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识月,“你们是何人?”

她被吓怕了,谁也不敢轻信。

陈识月摘掉面具,露出了清秀的面容,“我也是女子,他们都是我朋友,你莫要害怕,有什么事尽管与我说。外面的状况不太好,你最好快点说清楚,要不然咱也保不住你。那么多人都在找你,以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藏不住,更别说跑出去!”

“我叫连翘,家住鄞州邻水县。”女子颤抖着开口,嗓音带着哭腔,“我不是自愿进来的,是被他们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