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笑尘陈泽再交手
陈泽是武将,习的功夫都是刚猛型的,且以格杀为主,走的是实用灵巧的路子;原晓朗承继少林功夫,走的路子是名门正派,但他跑江湖已久,学的杂,使出的功夫早就偏离了名门正派的一板一眼,更多的是古灵精怪;笑尘就不用说了,锦衣卫,囊括天下能囊括的功夫,学派杂,技能多,有名门正派的风骨,亦有邪魔歪道的阴毒。
陈泽如何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接了十招之后,陈泽已然只有挨打的份了。
梓婋一直在边上听着,拳脚相交的声音不断,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挨打受伤的痛呼,这绝对不对劲。
梓婋摸索着朝他们三个走去,正好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跑了出来。眼看梓婋要进入战圈,成沣赶紧拉住她:“言老板,你别上前,拳脚无眼,别伤着你。”
梓婋抓住成沣的手,急道:“你也说拳脚无眼,那赶紧把他们拦下来啊!”
成沣为难地看了一眼那三人,原晓朗给笑尘打下手的多,但是笑尘却是招招式式要攻陈泽的死穴。成沣的功夫比不上原晓朗,原晓朗和笑尘比还棋差一招,这叫成沣怎么去拉架嘛?除非韩阔也在,这样原晓朗肯定和韩阔一条阵线,那把这场架拉开,才算有可能成功。
察觉到成沣不动,梓婋急了,对上笑尘和原晓朗,陈泽肯定要吃亏。陈泽是武将,有官身,笑尘是个锦衣卫,说好听了也是有官身,但是说到底只是天家的一个奴才罢了。还有原晓朗,江湖人士,在朝廷的眼中更加是个可有可无的蝼蚁了。如果今日陈泽在这里伤了或者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去体验一下刑场的服务。
梓婋狠狠推了一把成沣,过大的力道,让她因为力道的反弹跌坐在地,脸上的布条也随着动作掉落在地。原本红肿不堪双目,已然消肿,清澈的眼珠子上似乎蒙上了一层灰尘,让她的视界永远蒙着一层纱布,看不清辨不明。她着急地冲向屋内,一边跑一边喊:“来人,来人!”
老金和十几个护卫听到梓婋的呼喊声,都手持武器冲了出来。
“言老板,出什么事了?有人踢馆?”老金粗嘎嘎的声音,吼起来浑厚有力。
十几个护卫将梓婋围住,成人肉盾牌护卫之势。梓婋哪里看得清她被人圈住了,她循着老金的声音道:“去,把他们三个分开。”
韩阔不在,老金什么都听梓婋的,当即就冲到战圈里,成沣拉都没拉住。老金力气大,将三人冲开后,站在中心,劝道:“诸位冷静一点,没什么大仇大怨,看在言老板的面子上,不要闹了。”
陈泽“呸”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沫:“你让他脑子放清醒一点,是他先动的手,跟个疯狗一样。”
笑尘闻言再次提拳而上,梓婋朦朦胧胧地看见一个人影又要开打,急忙大喊:“笑尘!”声音极具穿透力,带着怒气和失望,让笑尘挥舞在半空的拳头,生生地停滞。笑尘狠狠地瞪了陈泽一眼,走向梓婋。将梓婋围成圈的护卫自动让开。
笑尘上前牵住梓婋的手:“阿姐!”
梓婋狠狠地甩开笑尘的手,尽管看不见,但还是瞪大了眼睛望向笑尘,笑尘看着梓婋的眼睛,心虚从心底升起,他忐忑地试探性地又喊了一声:“阿,阿姐!”
梓婋转过头去,一言不发,一字未言,独自走向陈泽。她眼睛还看不清楚,走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伸出双手,想要避开可能有的障碍物,几次调整路线方向后,众人才回过味来,她是要去陈泽的方向。
陈泽一脸的青紫,嘴角还破了,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并不适合做一个打架斗殴的痞子。
“陈将军,你感觉如何?可否受重伤?我眼睛还不能完全看清。如有不适,请详细告知我,我其他不行,医术尚可。”梓婋带着急切的关切,甚至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讨好。
陈泽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布条覆眼的梓婋,要不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完整面貌的梓婋,让陈泽此时心中只想到了曹子建的《洛神赋》:“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陈泽呆愣着,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梓婋,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梓婋长久听不到陈泽的回应,以为笑尘将人给打坏了。她心下一沉,甚至都想到了要是郡主府或者秦王追究,自己花多少钱才能保下笑尘的命,还是直接抬出楚轶,来的更加直接。
梓婋向一侧伸手去招:“晓,晓朗!”
原晓朗离得近,听到梓婋喊她,就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言老板?”
梓婋轻声地道:“陈泽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给笑尘打坏了吗?”
原晓朗看了一眼陈泽,那副呆愣痴汉的样子,原晓朗哪里瞧不出陈泽的心思,他朗声道:“陈将军没事,只不过是些皮肉伤,没什么要紧。”
“那,那他怎么不出声?晓朗,你可别为了安我的心,骗我。”梓婋还是担心。
原晓朗朝陈泽道:“陈将军,我们言老板眼睛不便,劳烦你出个声。”
陈泽这才回过神来,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尽量和声道:“我没事。”
梓婋心道:你最好没事,有事的话,倒霉的是我们。
梓婋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在对待和利益的涉及方,她永远有耐心虚以逶迤:“皮肉伤也是伤,不如我帮你上点药吧?”
陈泽在笑尘的眼神威胁下,挑衅般地道:“好啊!言姑娘医术高超,想必调制的伤药也是效力上佳。”
笑尘闻言简直双目要喷火,上次没打得起来,被梓婋一枪给终结了。这次终于得手,好好地教训了陈泽一顿,现在却要梓婋给他收拾残局,怎么看都是陈泽占了便宜。
“陈将军功夫了得,又是上惯了战场的铁血将军,怎么些许皮肉伤还得上药?传出去,对得起自己的名号吗?”笑尘忍不住讥讽道。
梓婋背对着笑尘,冷声道:“笑尘,你回房去。明天之前,我不想再见到你。”
“阿姐!”笑尘又是吃惊又是委屈地唤了一声。
原晓朗快步走向笑尘,推搡着他,轻声道:“听你姐的。她现在脸色可是很不妙。再说,你打的是游击将军,品阶比你一个锦衣卫高得多,怎么,真想死啊。你看不出来,言老板在给你做人情呢!”
笑尘双脚钉在原地,就是不肯走。原晓朗几乎是架着他,将他拖走了。
老金看看场面,就识趣地遣散了众护卫:“走吧,走吧,没事了,该洗碗的洗碗,该打扫的打扫。走走走!”
众护卫见“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此等氛围,也都知情识趣地该干嘛干嘛去了。
成沣上前道:“言老板,我扶着你,陈将军你跟着我们来就是。”
东厢房是梓婋的房间,砌了一道薄墙做隔断,将一间大屋分成了一个套间。外间是书房兼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梓婋坐在圆桌前,指挥着成沣将药箱寻出,拿出对症的药给陈泽上药。其实这个药箱很多时候,都是笑尘在负责整理,但是此刻笑尘显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成沣笨拙地根据梓婋的提示给陈泽上药,手法的不熟练,让陈泽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陈将军。”梓婋道歉道,“我眼睛不便,只能让成沣给你上药了。你多多忍耐些。这些药都是我亲手所配,药效十分好。”
陈泽皱着眉,忍着痛问道:“你这雪盲症多久了?怎么还不见好?”
梓婋叹口气道:“也是自己运气不好,本来这几天是可以正常视物的。但前天这里来了几个毛贼,擒拿中,对方扔了个什么东西,会散发毒烟,其他人身强力壮,倒是没事,我这眼睛本来不好,被毒烟一熏,就又看不见了。”
“可曾抓住?”陈泽奇怪怎么会来毛贼,这里离军营近,镖局的人身手也不错,如何能吃上被毒的亏?
梓婋摇摇头道:“就是不曾抓住,才未弄到解药。这个毒,我也没这个本事分析出什么成分,来配制相应的解药,就只能用些基础的药物处理一下,等毒自己排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