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惊喜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她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推开车门,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谙世事的茫然。

主厅门口,沐流风和花梨早已等候在那里。

“小姐,一路辛苦了。”

花梨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楚绵继续扮演着“沐绵”的角色,对着花梨甜甜地点了点头,随即小跑着扑到沐流风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流风!”

“吓死我了。”

她仰起头,故作嗔怪地抱怨道:“我还以为他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呢,没想到是带我来见你。”

沐流风看着她依赖自己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

他伸出手,像安抚宠物一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他们都是我的人,必然是接了我的命令才敢带你出门,别怕。”

楚绵顺势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吗?好大啊。”

“嗯。”

沐流风点了点头,深邃的眸光从她身上扫过:“这里是沐家老宅,以后,也是你的住处。”

楚绵心底又是一惊。

让她住在老宅?

沐流风这是真的对她完全打消了疑虑,所以连防都不设了?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出她的预料。

她压下心中的诧异,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重重地点头:“好啊!”

沐流风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进了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依旧摆放着刚才那些精美的佳肴,只是多添了一副碗筷。

楚绵的视线在餐桌上扫过,很快便落在了左边那个空了的红酒杯上,杯壁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酒渍。

她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

在她来之前,这里还有其他人?

是谁?

“坐下先吃饭吧,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饿了。”沐流风亲自为她拉开右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楚绵乖巧地坐了过去,心里却思绪翻涌。

她一时间弄不清楚,沐流风到底是已经对她彻底卸下了防备,还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这顿饭,她吃得食不知味。

饭后,沐流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花梨。

花梨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敬又热情的笑容。

“带小姐去三楼的主卧休息。”沐流风吩咐道。

主卧?

楚绵端着水杯的手一顿。

“是,先生。”

花梨点头应下,走到楚绵身边,笑着说:“小姐,我带您上楼吧。”

楚绵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我刚吃过饭,现在不想睡觉。”

沐流风却笑了,声音柔和得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在主卧给你准备了惊喜,去看看喜不喜欢。”

又是惊喜。

楚绵抿了抿唇,在沐流风那不容置喙的目光下,只能站起身,跟着花梨朝楼上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厚重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三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

那扇门是厚重的红木所制,门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

花梨推开门,侧过身,对楚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惊喜就在里面的卧室,小姐您自己进去看吧。”

楚绵站在门口,脚步没动。

她警惕地朝房间内部看去,这是一间极大、极奢华的套房,中间有一道镂空的隔断墙,将外面的起居室和里面的卧室隔开。

沐流风到底在做什么?

“小姐,快进去吧。”

花梨见她不动,笑着催促道。

楚绵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笑容真诚而热切,看不出丝毫作伪的痕迹。

或许,连花梨都不知道沐流风真正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就在她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身后的花梨猛地将房门合上。

“咔哒”一声。

是门锁落下的声音。

楚绵瞳孔一缩,猛地回头,只见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已经被从外面死死地锁上了。

什么情况?

她拍门:“花梨?你......”

“阿绵......”

这道声音......

楚绵浑身一僵,心脏在瞬间漏跳了一拍。

傅靳年的声音?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穿过那道雕刻着繁复兰草纹样的镂空隔断墙,隐约能看见里间卧室的地板上,瘫坐着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

来不及细想,楚绵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在此刻攀升到了顶点。

她几乎是立刻迈开脚步,快步绕过隔断墙,冲进了卧室。

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然紧缩。

坐在地上的男人,是傅靳年。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奢华宽敞的卧室里,名贵的地毯和光洁的木地板上,到处都是水渍。

而傅靳年,就靠坐在墙角。

他身上那件黑色衬衫已经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壁垒分明的胸膛肌理。

水珠顺着他乌黑的发梢划过冷硬的下颌线,没入敞开的衣领。

他的脸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绯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水汽打湿,凌乱地贴在饱满的额角,那双往日里幽沉如寒潭的黑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气,涣散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完全没有焦距。

急促而滚烫的呼吸,带着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楚绵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之前猜到傅靳年可能出事了,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沐家老宅里。

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

“傅靳年?”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嘴里含糊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个名字。

“阿绵......”

“阿绵......”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整个人好似处在濒临崩溃的痛苦之中。

楚绵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

滚烫。

像是在碰一块烧红的烙铁,那惊人的热度让她的指尖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她脸色一变,立刻扣住了他的手腕,两根手指精准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脉象快得惊人,浮大而躁动,在她指下疯狂地冲撞。

是中了烈性助情药的脉象。

电光石火间,楚绵的脑子里瞬间闪过餐厅里那只空了的红酒杯。

是沐流风。

他给傅靳年下了药。

楚绵的脸色瞬间冷得像冰。

傅靳年自制力极强,根本不是个贪杯好酒的人。

虽然不知道沐流风和傅靳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两人肯定是针锋相对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喝下那杯酒,必然是沐流风用什么东西威胁了他。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傅靳年心甘情愿被拿捏、被逼迫的,只有她楚绵,在喝下那杯酒之前,傅靳年恐怕也没想到沐流风会给他下药。

沐流风这个疯子。

楚绵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快速检查着傅靳年的情况。

从脉象上看,药效已经完全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