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快穿侠客梦胖丫的老母亲

第454章 棋局再启

晨雾裹着铜臭与血腥漫进巷口时,郑灵萱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望着那具戴着自己面具的躯体——对方挥刀时腕间的弧度与她练剑时如出一辙,连踢飞石子的角度都像极了她昨日教训街头无赖的手法。

"这是心理战。"她咬着后槽牙吐出几个字,目光却没从那面具上移开半分。

归墟之力在眉心灼烧,她能清晰感知到对面二十余人的内力波动——最弱的也是三流高手,为首者甚至有二流巅峰的火候。

容天这是要逼她露出破绽。

"修然。"她突然转头,顾修然正握着她的软剑站在五步外,剑穗上的青玉坠子还沾着晨露。

两人对视的刹那,他便明白了她的意图:"我绕东墙包抄,你引他们往巷尾带。"

"谢前辈。"郑灵萱又抬眼望向右侧屋檐,白袍人不知何时立在那里,长箫垂在身侧,"劳烦护着马公子。"

谢无尘的长箫轻叩瓦当,算作应许。

他足尖一点,便如一片云般飘向马如龙被围的中心——那是郑灵萱昨日才发现的隐藏助力,昔日归墟守护者,总在她最需要时无声出现。

戴面具的"郑灵萱"显然没料到会有变数。

当谢无尘的箫声裹挟着内力震开围攻马如龙的黑衣人时,她的刀尖微微发颤。

郑灵萱捕捉到这抹破绽,故意踉跄着后退两步,袖中短刃却已对准对方咽喉:"装得再像又如何?

你眼底的阴毒,是我永远不会有的。"

话音未落,巷口的阴影里突然闪出个灰衣人。

林墨的易容术向来精妙,此刻却连伪装都顾不上,他压低声音凑到郑灵萱耳边:"那面具是苏婉儿的毒蛊幻面!

我前日在药王谷见过她炼这种蛊,戴上能模仿目标的气息和记忆碎片。"

郑灵萱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婉儿?

那个总在医馆里冷着脸翻药谱的药王谷弟子?

她昨日还因治伤去过药王谷,对方递药时指尖都在发抖,她只当是怕生,却不想...

"林墨,去药王谷。"她迅速撕下衣襟一角,蘸着自己的血写了几个字,"把这个给谷主,就说我要查'影噬'毒。"林墨接过血书的瞬间,她又补了句:"易容成挑夫,别让苏婉儿的人发现。"

林墨点头时,发间的易容胶都没抹匀。

他猫着腰钻进晨雾,转眼便没了踪影。

巷尾的打斗声渐弱。

顾修然的软剑挑落最后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刀时,郑灵萱已将面具人按在青石板上。

她扯下面具的刹那,对方颈侧那朵枯萎的曼陀罗胎记刺得她眼睛生疼——这根本不是什么镜像,不过是被蛊术操控的傀儡。

"带回去。"她对顾修然说,转身时正看见谢无尘护着马如龙走过来。

马如龙的算盘珠子碎了三颗,银钱袋里的铜钱撒了一路,此刻却笑得像捡了宝:"灵萱姑娘,这招请君入瓮妙啊!"

"妙的还在后头。"郑灵萱摸了摸腕间的翡翠镯子,密令还在,容天的阴谋才掀了个角。

未时三刻,林墨的消息传回。

药王谷后园的密室里,苏婉儿正对着七盏青灯炼蛊,炉中飘出的气味与傀儡身上的腥甜如出一辙。

郑灵萱赶到时,两个药王谷弟子正押着苏婉儿往她住处走——那姑娘的裙角沾着药渣,发间的玉簪歪在耳后,见了郑灵萱却突然疯了似的挣扎:"你不是她!

你不是!"

"我是不是,你心里清楚。"郑灵萱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水溅湿了苏婉儿的袖口。

她运转金手指,感知到对方心底翻涌的恐惧像团乱麻——不是怕她,是怕藏在乱麻里的某个名字。

"我阿弟在容天手里。"苏婉儿突然跪下来,眼泪砸在青砖上,"他说...他说我要是不炼幻面和影噬,就把阿弟的血喂蛊虫。

我试过逃,可每次都被抓回去...他们给阿弟下了毒,只有我每月送解药..."

郑灵萱的指尖抵在眉心。

归墟之力翻涌间,她看见苏婉儿记忆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正蜷缩在黑屋里啃发霉的炊饼——与她昨日在药柜里发现的空药瓶,与傀儡身上残留的蛊毒,严丝合缝地拼出了容天的计划。

"所以你就用幻面做幌子,用影噬做杀招?"她蹲下来,盯着苏婉儿发红的眼,"容天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乱了方寸后,自己送上门去拿归墟残片。"

苏婉儿浑身发抖,却不敢点头。

暮色漫进窗棂时,程七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梁上。

这个半透明的残魂向来古板,此刻声音却带了丝急切:"那傀儡体内的蛊虫,是归墟之力的引子。

容天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你的破绽。

若想破局..."他的虚影晃了晃,"需先断其爪牙。"

郑灵萱抬头望着程七,腕间的翡翠镯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她忽然笑了,那笑意像刀背刮过剑鞘,清泠泠的:"爪牙?

容天以为布这么张网就能困死我?

他忘了...我郑灵萱,最擅长的就是拆网。"

窗外的晚风掀起纱帘,卷走了苏婉儿低低的抽噎。

顾修然端着药盏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郑灵萱发亮的眼睛——他知道,真正的棋局,这才刚落第二颗子。

暮色漫过窗棂时,程七半透明的虚影在梁上晃了晃,古板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若想破局,需先断其爪牙。"

郑灵萱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腕间翡翠镯子硌得生疼。

她抬眼时,顾修然正将凉透的药盏搁在案头,青玉剑穗扫过她手背——那是只有他们能懂的安抚。"苏婉儿的阿弟在容天手里。"顾修然指尖敲了敲案几,烛火在他眼底晃出暗芒,"不如就让苏姑娘做这枚打入逆流的楔子。"

苏婉儿跪在青砖上的脊背猛地绷直,发间玉簪"叮"地坠地。

她抬头时泪痕未干,眼尾却泛着青黑:"您...您要我怎么做?"

"送解药。"郑灵萱蹲下来与她平视,归墟之力在眉心流转,清晰捕捉到苏婉儿心底那团焦糊的焦虑——比昨日更浓了三分。

她指腹点了点苏婉儿腕间褪色的银镯,"容天每月初一让你送药,今日初十,他该急了。

你今夜带着掺了追踪蛊的药去,林墨扮作挑夫跟在后头。"

林墨正蹲在门槛上磨易容胶,闻言"噌"地站起,发顶还沾着两片草屑:"姑娘放心,属下连挑夫的汗味都备齐了。"他摸出个泥捏的药罐晃了晃,罐底暗格隐约有银光——是郑灵萱前日给的追踪蛊。

苏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腕间银镯硌出红痕:"可...可阿弟要是..."

"蛊虫会跟着药走。"顾修然突然伸手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指腹在她后颈穴位上轻压两下,"你若按计划行事,子时前我们就能端了那处囚笼。"他话音未落,苏婉儿后颈的皮肤便泛起淡青色纹路——那是归墟之力压制恐惧的痕迹。

郑灵萱望着这一幕,喉间泛起暖意。

她知道顾修然向来精细,这手"以力镇惊"的功夫,分明是为苏婉儿量身而设。"林墨,盯着苏姑娘。"她转身取过案头软剑,剑鞘上的缠丝被磨得发亮,"谢前辈守在药王谷外,马公子带商队在西市接应。"

一更梆子响时,巷口飘起细雨。

郑灵萱裹着青布斗篷立在墙根,望着苏婉儿的身影拐进暗巷——她的裙角沾着新溅的泥点,脚步却比昨日快了三分。

林墨挑着担子跟在十步外,扁担压得吱呀响,筐里的青菜叶上还凝着水珠,哪看得出底下藏着淬毒的飞针。

"走。"顾修然的声音混着雨声钻进她耳中。

两人足尖点地,如两只夜枭掠过房檐。

郑灵萱能感知到归墟之力在前方牵引,像根细而韧的线,穿过三条横巷、两座废宅,最终停在城西破庙的青石板下。

"祭坛。"她低喝一声,软剑"唰"地挑开铺地的青砖。

顾修然的火折子亮起时,两人同时倒抽冷气——青石板下是个深不见底的地穴,四壁嵌着幽蓝的夜明珠,照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

最深处的石台上,摆着个泛着黑气的青铜鼎,鼎中漂浮着团半透明的影子——那轮廓,分明是今日巷战里那个戴她面具的傀儡!

郑灵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归墟之力如沸水般在体内翻涌,她清晰"看"到那团影子里缠着自己的气息碎片:昨日踢飞石子的弧度、挥剑时腕间的震颤,甚至是方才与顾修然对视时眼底的温度。"容天在重塑镜像。"她攥紧软剑,剑穗上的青玉坠子烫得惊人,"他要把我的破绽...炼成杀招。"

顾修然的手指抚上洞壁符文,指尖被割出细血珠:"这是归墟的引魂阵。"他抬头时,夜明珠的光映得他眼底泛红,"镜像吸收的不只是你的招式,还有你的...情绪。"

话音未落,青铜鼎突然发出闷响。

那团影子"唰"地展开,露出与郑灵萱一模一样的面容,连眉尾那颗朱砂痣都分毫不差。

它咧开嘴,声音却像碎瓷摩擦:"姐姐,你终于来了。"

郑灵萱的脊背窜起寒意。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三个月前在镜湖山庄,被她亲手斩杀的魔教圣女。

原来容天早就在收集她的"败笔",把每个被她击败的对手,都炼成了这面"照妖镜"!

"退!"她拽着顾修然往洞外跑,可脚刚踏上青石板,地面便剧烈震颤。

容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根细针往耳朵里钻:"你以为你能逃脱命运?

你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郑灵萱抬头,只见洞顶的夜明珠突然全部转向,幽蓝光芒凝成漩涡。

归墟之力如实质般涌来,要将两人卷入那团黑气里。

顾修然的软剑横在两人身前,剑气震得石壁簌簌落灰,却连半分阻挡都做不到。

"灵萱!"顾修然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后带。

郑灵萱的后背抵上他温热的胸膛,却在这时触到了自己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第一个世界收服神兽时,神兽用逆鳞所化的镇界符。

她几乎是本能地攥紧镯子,掌心被翡翠边缘硌得生疼。

"嗡——"

一道金光从镯中迸发。

郑灵萱眼前一花,归墟漩涡竟像被泼了冷水的油锅,"滋啦"一声缩了半尺。

镇界符的符文在她掌心流转,如活过来的金蛇,沿着她的手臂爬上肩头、眉心。

容天的笑声戛然而止,洞壁符文开始崩裂,青铜鼎里的镜像发出尖啸,化作青烟消散。

"走!"顾修然拽着她往洞外冲。

郑灵萱回头时,正看见容天的身影在金光中显形——他的面容依旧模糊,却在消散前抬手甩出一道黑芒。

那黑芒擦着她鬓角飞过,在洞壁上烙下个焦黑的"墟"字。

雨不知何时停了。

两人站在破庙前,望着东方泛起鱼肚白。

郑灵萱摊开掌心,镇界符的金光已弱如萤火,却仍倔强地亮着。

顾修然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那抹微光:"容天没想到...你藏着这么张底牌。"

郑灵萱望着掌心渐暗的金光,忽然笑了。

她知道,这不过是归墟棋局的第二子。

真正的杀招,或许就藏在镇界符最后那丝光芒里——那是神兽留给她的,未说出口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