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血清，加入
意识沉于黑暗，诡异的纹路逐渐蔓延至每一寸皮肤，疯狂的病症
凶猛地侵蚀着身体的每个细胞，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自我的存在正一点点分崩离析。
没有止境的痛苦，占据了知觉的全部。
如同流星般，一道光划过，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那光芒温暖又熟悉，明亮又炽烈，却莫名地让人想要流泪。
那是一一多么美丽的光芒啊。
苏睁开眼睛，医院白色的墙壁和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味道将他的意识迅速拉回现实。他急忙看向自己的手，那些在他昏迷前就已遍布双手的紫色条纹已然消失殆尽，仿佛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如果不是患病的痛苦他依然清晰的记住，苏真的要怀疑当时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梦。
在意识清醒的那一刻，无数的问题涌上心头——自己真的感染崩坏病了吗？如果感染了自己的病状去哪了？难道崩坏病可以治愈了吗？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身影真的是凯文吗？凯文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什么凯文手上拿着一把巨剑……
无数的问题环绕在心头，苏感觉有些脑子疼，突然博龙的声音打断了苏的思绪。
“你醒了啊，苏医生。司帕西博士在外面等你，他让你醒来之后去找他。”
现在问题找不到答案，但是这些答案司帕西似乎可以告诉他，苏点了点头，从病床上起来，换上自己的衣服，朝着博龙指着方向走去。
看到那个熟悉的大门，苏的心中凉了半截，几个月前自己在这里看到了老师的尸体，而如今司帕西要自己来这里，意味为何已经十分明显了。
“苏医生，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苏走进房间，熟悉的柜子里躺着之前自己拼命救下的那位少女，司帕西打了一个招呼，手中还握着那个酒壶。
苏站在一个柜子前，头低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而司帕西讲述着在苏昏迷时发生的一切。
“不过，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你的药物起了效果，但也只能稍稍推迟病发的时间。我尝试对她的患处进行了切除手术……可惜，她的体质不够好——没有能撑到切除手术结束。不用太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博士，我有个问题。”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突然提问，他捂住自己的手腕，昏迷之前，自己在手腕上布满可怕的条纹，而现在这些条纹通通消失不见。
“当时，我也感染了崩坏病，但现在我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条纹…是博士，你治好了我吗？可是你说过，目前没有治愈崩坏病的方法。”
苏直勾勾的看向司帕西，想要司帕西其他一个答案，司帕西沉默着喝了一口酒，呵呵笑了两声。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骗了你。治疗崩坏病的药物，我已经研发出来了。”
“那为什么还要切除他的手？如果有药物的话……”
“苏医生。”
司帕西强制打断了激动的苏，平静的说出，让他浑身冰冷的话。
“我没有给那个小女孩使用药物，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这种药物太贵了。”
“贵？那个孩子的生命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司帕西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低下头，用手指轻点着酒壶。
“那个孩子的性命吗？你想知道它和药物相比孰轻孰重？”
“让我来告诉你药物的制作方法吧。这么多年来，逐火之蛾一直在研究崩坏病，可是却没有解析它的病理，我们只能开始用病人的遗体制作血清。”
“绝大部分的病人在感染之后会很快的死去，体内只会产生很极少的抗体。极少部分的病人感染崩坏病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他们体内的抗性数量会比一般病人的多很多。从统计学上来说，要提取出一个人的血清需要1000具崩坏病病人的尸体。”
司帕西拿出一个已经空了的注射器，展示在苏的面前。
“这种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双手不自觉的握拳，司帕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的说道。
“苏医生，请不要怀疑我的选择，你是对抗崩坏的重要人才，而且就你的那份血清的提供者中，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法尔，他死去之后将遗体捐给了逐火之蛾，靠着他体内的抗体，我们才能完成这管血清。我想，他死后的世界也一定会保佑着你吧。”
司帕西转回头，直视着苏的眼睛，神情平静却肃穆坚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没有魔法。有的只是无数被崩坏夺去生命的人，和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的战士。”
“苏医生，在你的血管里，流淌着珍贵的抗体。那死去的一千个病人，还有法尔的悲愿，都背负在你身上。”
“现在的你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悲伤叹息，而是去和崩坏战斗，去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苏用力紧拳头，如果不是戴着手套，恐怕他的手掌已经要被刺破了。内心的痛苦翻涌着几乎要将他吞没，但他明白，眼前的男人说的是对的，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为了哀悼而止步不前。
许久之后，他终于咬紧牙关，抬起头来。司帕西看着他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那只独臂。
“苏医生，你的申请通过了。欢迎你加入——逐火之蛾。”
苏伸出手，与那只独臂紧紧的握在一起。
天已昏暗，夕阳的昏光在此刻将长廊渲染成橘黄，司帕西走在最前面，苏跟在他身后，问出了另一个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博士，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手持巨剑的战士……”
“你说的是凯文吗？他可是逐火之蛾最优秀的战士之一。有人对我说过一点，我也调查了一下，你们曾经是朋友吧。我就知道你会问他的事情，所以把他这几年的资料整理好发给你了，就当做是你的入职礼物吧。”
“对了，加入了逐火之蛾，你要对抗的可就不只是简单的崩坏病了，而是「崩坏」这个更大的概念。”
司帕西转过头，笑得有些危险的说道。
“在那之前，我先给你讲解一下什么是「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