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苏，法尔，司帕西
“苏医生，好久不见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苏猛地抬头看去，一个勉强算是熟人的家伙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是逐火之蛾的博龙，室外回收崩坏病病人的遗体的。”
“…我知道了。”
苏站起身，接过博龙送过来的单子，在上面签上字后，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我上次提交的申请书……”
半晌之后，苏沉默的房间里出来，刚一出门就发现法尔就站在门口，并且法尔雕扔过来一罐咖啡，苏接住咖啡拉开拉环。
“苏，你终于出来了。你和逐火之蛾的人聊了这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我之前向他们提交过申请书，想要加入逐火之蛾，可惜被拒绝了。”
“加入那个可疑的组织？都这么多年了，他们也没公布治疗方案，要么是他们不想公布，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治疗方案。”
法尔将手中的罐子扔到垃圾桶里，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漠。
苏之所以想要加入逐火之蛾，是想要从那个组织里找到治疗崩坏病的方法，他总觉得那个组织里应该会有线索，但是申请很多次了，就是不通过。
“……不管希望多渺茫，我都想试一试。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可能。”
苏不惜加入可疑的组织，只为寻找治疗方案，法尔笑了笑，有些打趣的说道。
“哈哈，真像是你会说的话呢，那可是死亡率百分百的病，要是别人的话，我就会劝他放弃了，不过是你的话，也许能触发奇迹。”
法尔满脸欣慰的摸着苏的脑袋，那个样子真的是像在欣慰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
“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过你也别把自己累坏了，你每天都在熬夜研究病例吧。”
“谢谢你，法尔老师。”
法尔还有工作，就先行离开了，只留下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的心中想着另外一件事。
听说当年长空市的灾难之后，有一批幸存者被逐火之蛾收容了，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他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朋友们会不会就是被收容的那一批。
黄昏之下，苏低垂着头，思绪万千。
“苏医生，赶快来18号病房！安妮的病情恶化了！”
苏快步赶到18号病房，安妮，那个开朗的小姑娘，如今气息微弱的躺在病床上。
“苏医生……救救我……”
苏蹲下身子，握住安妮的手，低声安慰着安妮，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别怕，安妮，坚持住！坚持住，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苏握紧安妮的手，不想放弃。
黄昏时刻，一辆货车缓缓驶去，苏沉默的看着货车，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自己的家里，苏走进卫生间，双手撑在洗漱台的边缘，不甘与愤怒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砰！”
“可恶！”
不甘心的苏一拳打在了玻璃上，脆弱的玻璃四分五裂，掉落的碎片落在水池里，苏的手掌流出鲜血，他咬紧牙关，不让泪水从眼中滴落。
“安妮…她才十岁！几年来，我连一个病人都救不了……我究竟……算什么医生啊！”
沉默着清理了手上的伤口，苏已经克制住了情绪，他举起双手拍了拍脸，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好了，沮丧到此为止，要开始努力了，继续研究昨晚的病例吧。”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法尔打来的电话，苏有些惊讶于他这么晚找自己有什么事。
“法尔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苏，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法尔说完这句话，自己反而笑了，明明知道这个点他会干什么，还是多此一举的问了一嘴。
“也是，我知道，你每天都通宵研究崩坏病。虽然你还年轻，身体也很健康，但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啊。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就早点休息吧。”
“谢谢你的关心，主任。”
苏是这么说的，手中还是拿着病历在看，完全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
“还有，苏……”
法尔想说些什么，但是刚开口又沉默了，苏有些困惑，但是法尔却什么都没说，这是鼓励了一句。
“没什么，加油吧，苏。”
苏完全不知道的是，法尔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黑色的纹路。
挂断电话，法尔长呼一口气，一个声音从他面前传入耳中。
“咦？你不是说要打电话，让可爱的后辈放弃研究崩坏病吗？为什么没有和他说？”
“苏…你如果见过他的眼神就明白了，那个孩子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法尔看向眼前的独臂男人，十分平静的问道。
“司帕西，我还能活多久？”
“六小时。”
名叫司帕西的独臂男人给出了无比精准的数字，他仅剩的一只手插在兜里，给出了精准而又全面的答案。
“从你的病情来看，崩坏能将在六个小时内侵蚀你的全身，抱歉，我的老朋友……”
法尔看向自己的手，漆黑的条纹已经蔓延到手掌，就连手指上也浮现出了同样的条纹，他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
“……博士，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法尔看向司帕西，眯着眼睛，做出最后的请求。
“苏，就拜托你了。”
司帕西用仅剩的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一个酒壶，十分熟练的单手拧开酒壶的盖子，往自己的嘴里猛灌一口酒。
喝完酒的他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壶递向法尔。
“我会的，要来一口吗？”
“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喝酒，不过……”
法尔接过酒壶，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的味道有些上头，不自觉的咬牙嘶哈。
“嘶——哈——不过临死之前，来这么一口还真爽啊……”
法尔把酒壶扔回去，笑着说道。
“喂，你可要…晚点下来找我，我可不想那么早就在地底下看见你。”
司帕西酒壶的壶口朝下倒了倒，一滴酒都没有倒出来，无奈的拧上盖子，将酒壶塞进兜里。
“放心吧，反正比你活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