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钥匙匠的密室
快递员打扮的年轻人将长木盒放在榻榻米上，后退两步深鞠一躬："杨老先生预付了二十年保管费。"他摘下帽子，露出左耳处的月牙形缺口——和雪貂的一模一样！
陈青山没有立即去碰木盒。他注意到年轻人右手小指缺失，断口处呈现出不自然的金属光泽："你是杨老的..."
"我是他的养子杨星。"年轻人掀起制服下摆，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铜钥匙，"父亲临终前让我等满月之夜才能来找你们。"
那日苏检查着木盒的锁具："七重机关锁，错一步就会触发里面的酸液。"她指着锁眼边缘的细微划痕，"已经被打开过了。"
杨星脸色骤变："不可能！这盒子..."话音未落，雪貂突然扑向他的面门！年轻人闪避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后空翻时从袖中射出三枚青铜钉。
"傀儡！"陈青山剑光如练，斩落两枚暗器。第三枚擦着那日苏脸颊飞过，深深扎进墙壁，钉尾嗡嗡震颤。
"杨星"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精密的青铜结构。它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钥匙匠...必须清除..."机械臂突然暴长，抓向木盒。
陈青山抢先一步挑起木盒抛给那日苏，镇山剑横斩傀儡脖颈。金属头颅滚落时，断颈处伸出数十条青铜丝，如毒蛇般缠住剑身！
那日苏趁机打开木盒——里面是把造型古朴的青铜尺，尺面刻满星辰图案。当她试图拿起时，尺子突然变得重若千钧，将榻榻米都压出了凹坑。
"引力尺！"傀儡的头颅在地上嘶叫，"你们不配..."
雪貂一爪拍碎它的发声器。陈青山斩断缠剑的青铜丝，剑锋已布满蛛网纹："去找钥匙匠，现在！"
杨星留下的地址在浅草寺附近的作坊区。二人穿行在凌晨的小巷里，身后不时传来直升机旋翼的嗡鸣。雪貂突然窜上路灯杆，冲着西北方龇牙——三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正用热成像仪扫描街道。
"海东青的猎犬。"那日苏拽着陈青山躲进居酒屋后厨。透过排气扇，能看到黑衣人胸前的青铜徽章闪着微光。
陈青山摸出青铜镜碎片。镜中映出的不是现实景象，而是黑衣人皮肤下游走的青铜脉络——他们已经被矿妖部分寄生！
"绕路。"陈青山蘸着酱油在案板上画路线，"从雷门地下街穿过去。"
浅草寺的晨钟刚刚敲响，作坊区的铁闸门陆续拉起。按地址找到的却是个荒废的刀具店，卷帘门上贴着"停业整顿"的告示。
雪貂从排水管钻进去，片刻后叼出把钥匙。打开后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铁锈味和...新鲜的咖啡香？
"迟到了二十三分钟。"阴影里传来老人的声音。白炽灯亮起，照出个坐在轮椅上的秃顶老者，膝盖上摊着本《长白山志》。他的工作室像科幻电影场景——左侧是传统锻冶炉，右侧摆满精密数控机床。
"金田正雄，最后一代钥匙匠。"老人推动轮椅，金属轴承发出轻响。陈青山这才注意到他的双腿都是义肢，材质却是长白山特有的赤铁矿。
"杨守诚的徒弟？"那日苏警惕地握着鱼枪。
老人摇头："死对头。"他掀起衣领，露出脖颈后的条形码，"昭和62年，我是海东青的工程师。直到发现他们想用矿妖..."义肢突然弹出暗格，里面是把与陈青山一模一样的镇山剑！
"仿制品。"陈青山剑尖轻挑，赝品应声断裂，"缺少山魄。"
金田转动轮椅来到工作台前。台面上固定着半具青铜傀儡，胸腔里是精密的齿轮组："这些年我一直在破坏海东青的计划。"他指向墙上的屏幕，显示着东京湾实时声呐图——海底裂缝正在扩大，七个光点沿特定轨迹向中心汇聚。
"七曜锁妖阵的逆向工程。"老人调出另一组数据，"他们用潜艇残骸当导体，把矿妖之力导入海底门。"
陈青山放下引力尺："这个能做什么？"
金田的假眼突然变焦，激光扫描过尺面："定位镜像世界的坐标点。"他在键盘上输入一串代码，工作台升起个一水晶球，内部悬浮着微缩的青铜门模型，"真正的天门从来不在海底，而在..."
水晶球这时突然爆裂！警报声中，屋顶被激光切开一个大洞。五具新型傀儡从天而降，关节处泛着青铜光泽。为首的举起右手，掌心亮起⊕符号："目标确认，执行清除。"
金田猛拍轮椅扶手，整块地板突然下陷！众人随着升降平台坠入地下密室，头顶传来爆炸的闷响。密室中央是座微缩长白山模型，七个红点正在主峰位置闪烁。
"二十年心血。"金田推动模型上的小棺材，红点随之移动，"七棺阵的远程控制系统。"他递给陈青山一个金属片，"植入你胸口的朱砂痣位置。"
那日苏拦住陈青山："凭什么相信你？"
老人突然扯开衬衫——胸口赫然是北斗七星状的疤痕，每个疤痕都嵌着赤红矿石："因为我体内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他转动轮椅，露出后背的纹身：完整的镇山印，只是中央多了个⊕符号。
"当年杨守诚策反我时，分了一半山魄给我。"金田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这才是钥匙匠真正的秘密——我们能短暂操控矿脉走向！"
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监控屏幕显示，整个浅草区开始出现地陷，青铜藤蔓从裂缝中疯狂生长。更可怕的是，藤蔓表面浮现出人脸轮廓，依稀能辨认出藤原玄斋的五官！
"没时间了。"金田将金属片按进陈青山胸口。七颗朱砂痣同时亮起，在皮肤上投射出立体的长白山影像。老人快速操作着控制台："记住，天门是面镜子，打破它才能..."
密室顶部突然被撕裂！傀儡的金属手臂如长矛般刺下，贯穿金田的胸膛。老人在最后一刻按下红色按钮，整座控制台开始过载运行。
"去神津岛..."他喷出大口黑血，"用引力尺找到...镜像点..."义肢突然锁住陈青山的手腕，将某个东西塞进他掌心，"这是...最后的..."
爆炸吞没了后半句话。陈青山和那日苏被气浪推入紧急通道，雪貂叼着引力尺在前引路。穿过百米长的隧道后，出口竟是隅田川的排水口！
河面上空，七架直升机排成北斗阵型，投下的探照灯束在水面形成诡异的镇山印倒影。陈青山摊开手掌——金田塞给他的是一枚青铜齿轮，中心刻着"心"字。
"去神津岛。"那日苏指向远处的码头，"趁乱混上渡轮。"
雪貂突然竖起耳朵。水底闪过一道青铜色的影子，速度快得不似鱼类。陈青山用镜片照向水面，倒影中赫然是一张金属化的脸——正是他自己未来的模样！
渡轮离开东京湾时，晨雾渐渐散去。陈青山站在甲板上，胸口的金属片与引力尺产生共鸣，在空气中投影出神津岛的立体地图。七个闪烁的红点中，有个位置被特别标注：⊕。
"海底门只是幌子。"那日苏对照着青铜镜，"真正的通道在..."
她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广播里船长惊慌地喊着"不明生物"，乘客们涌向船舷——右舷的海水中，数十条青铜藤蔓正编织成网，拦住渡轮去路！
藤蔓顶端浮现出人脸，这次是杨星的模样："陈先生...钥匙匠给了你什么..."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通过某种介质传导。
陈青山举起引力尺。尺面的星辰图案突然活了过来，在阳光下投射出星座图谱。当北斗七星连成一线时，藤蔓发出刺耳尖啸，纷纷退散。
"它们怕这个！"那日苏刚要接过尺子，甲板突然炸裂开！一根水桶粗的青铜藤蔓破船而出，顶端张开成七瓣花形，每片花瓣上都嵌着人脸——全是陈青山见过的：藤原克隆体、杨守诚、金田正雄...
"镜像投射..."陈青山挥剑斩断藤蔓，黑血溅在甲板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矿妖在读取我们的记忆！"
渡轮开始倾斜。救生艇放入水中时，雪貂突然窜上桅杆，冲着东南方尖叫。陈青山顺着方向望去，海平线上浮现出神津岛的轮廓，而岛屿上空的云层正在形成巨大的漩涡！
引力尺突然变得滚烫，投影出最后一幅画面：岛屿中央的火山口，七根青铜柱环绕着个镜面般的湖泊。当镜头拉近，湖底沉着扇微型青铜门，门上七颗兽首的排列方式，与陈青山胸口的朱砂痣完全一致。
"找到了..."陈青山握紧青铜齿轮，"天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