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糟糕的日子

4月18日清晨，米兰皮内蒂纳训练基地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陆弦和陈思坐在一旁，看着张主席与孔蒂面对面交谈。

"安东尼奥，我需要一个解释。"张主席直截了当，"为什么陆弦和陈思连续四场比赛没有出场时间？"

孔蒂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主席，我理解你的关切，但球队战术安排是教练组的职责。"

"我尊重你的专业性，"张主席语气平缓但坚定，"但这两位球员上赛季表现出色。陆弦21次助攻，陈思21个进球，他们在欧联杯决赛中的贡献有目共睹。"

"那是上赛季，"孔蒂打断道，"本赛季我有不同战术考量。"

"我不干涉战术安排，"张主席说，"但球迷和媒体都在质疑，这已经影响到俱乐部形象。昨晚欧冠平局后，社交媒体评论区几乎炸锅了。"

孔蒂耸耸肩："媒体总爱小题大做。"

张薇在一旁冷静开口："孔蒂先生，如果您对球员有任何不满，希望能够明确指出。作为经纪人，我需要了解真实情况，以便做出适当安排。"

孔蒂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陆弦和陈思。"他们技术没问题，但我的战术体系要求不同。我需要更有侵略性的中场，和更全面的前锋。"

"那就给他们机会证明自己。"张主席说，"下一场联赛，我希望能看到他们出场。"

孔蒂皱眉："这是在干涉我的工作。"

"这是作为俱乐部主席的建议。"张主席起身，"会后请你留下，我们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讨论。"

离开会议室后，陆弦和陈思沉默地走在训练基地的走廊上。

"我受够了，"陈思低声道，"他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们。"

陆弦摇头："不要妄下结论。也许他真的有自己的考量。"

张薇快步跟上："孩子们，我已经在考虑其他选择。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冬季转会窗口我们可以寻求离队。"

"离队？"陆弦停下脚步，"但我们刚来不到一年。"

"职业足球就是这样，"张薇耸肩，"即使是最顶级球员也会遇到不合适的教练。"

"我不想走，"陆弦坚定地说，"至少在我完全尝试之前不想。"

陈思点头附和："我也是。我们来米兰是为了证明中国球员能在顶级联赛立足，不是轻易放弃的。"

训练场上，队友们已经开始热身。劳塔罗看到他们，立刻走过来。

"早上的会议怎么样？"阿根廷前锋问道。

"还能怎样，"陈思苦笑，"孔蒂说我们不适合他的战术。"

劳塔罗拍拍他们肩膀："别气馁，兄弟们。"

"周末米兰德比，"卢卡库走过来加入谈话，"据说主席要求孔蒂给你们机会。"

陆弦和陈思对视一眼，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下午的训练课上，孔蒂出人意料地将陆弦编入一队，与布罗佐维奇、巴雷拉一起组成中场三叉戟，而陈思则与劳塔罗搭档前锋线。

"看来有转机了，"德弗里经过陆弦身边时小声说，"好好表现。"

战术演练中，陆弦多次尝试精准直塞，为前场创造机会。一次完美配合后，连孔蒂都微微点头。

训练结束，孔蒂意外地叫住了陆弦和陈思。

"周日米兰德比，你们可能会获得一些时间，"他语气平淡，"做好准备。"

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更多解释。

"看来主席的话还是有用的，"陈思笑着对陆弦说，"我们终于要重返赛场了。"

陆弦点点头，心中却明白：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机会来之不易，他们必须牢牢把握。

更衣室里，队长汉达诺维奇走过来拍了拍他们肩膀："你们的实力配得上更多出场时间。周日好好表现，不要有压力。"

"谢谢队长。"陆弦真诚地说。

回到公寓后，两人一起研究AC米兰最近几场比赛录像，分析对手弱点和可能的战术应对。

"这次机会来之不易，"陆弦抬头看向窗外夜色笼罩的米兰城，"我们必须证明自己。"

陈思郑重点头："为了所有期待我们的人。"

周日晚上，圣西罗球场灯火辉煌，四万多国际米兰球迷点燃了烟火和纸屑，为久负盛名的米兰德比营造震撼氛围。但对于陆弦和陈思来说，这一切的热闹与他们无关。

当最后一次换人，森西被维西诺替换，劳塔罗被波利塔诺替换，两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他们只能坐在替补席上，看着队友们在场上奔跑，庆祝布罗佐维奇和卢卡库打进的进球。

终场哨响起，2-0，国际米兰战胜AC米兰。球员们欢呼着相拥，教练组也满面笑容。唯独陆弦和陈思的表情凝固在替补席上，像两座孤独的雕像。

更衣室里，队友们庆祝胜利的声音此起彼伏。陆弦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装备，陈思则坐在角落，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

"嘿，小伙子们，别沮丧。"德弗里走过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胜利是全队的。"

"是啊，全队的，除了我们。"陈思苦笑道。

劳塔罗也凑过来："孔蒂的决定我们无法改变，但你们的时间会来的。"

"谢谢，"陆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恭喜今天的胜利。"

球员通道里，张薇正等着他们。看到两人的表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主席很生气，"等上了车，张薇才开口，"他刚才已经和孔蒂在办公室里谈了。"

"有什么用呢？"陈思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他肯定又会说战术安排、球队需要之类的话。"

"我明天会和几家俱乐部接触，"张薇语气坚决，"冬窗有必要考虑更换环境了。"

"不，"陆弦突然开口，"再给我一点时间。"

张薇转头看他："陆弦，你——"

"我想直接和孔蒂谈谈，"陆弦眼神坚定，"在做任何决定前，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回到公寓后，陈思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而陆弦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圣西罗球场的灯光渐渐熄灭。

手机震动，是田皓月发来的信息："看了比赛，你们怎么没上场？"

陆弦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放在一旁。

第二天早上，他比平时提前一小时到达训练基地，在停车场等候。七点三十分，孔蒂的黑色奥迪驶入。

"教练，"陆弦走上前，"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孔蒂看了他一眼，表情复杂："跟我来办公室。"

办公室里，孔蒂坐在桌后，示意陆弦坐下。

"有什么事？"孔蒂问。

"我想知道真实原因，"陆弦直视孔蒂的眼睛，"为什么我和陈思没有获得出场机会？如果是球技或态度问题，请告诉我，我会努力改进。"

孔蒂沉默片刻："你知道为什么我被切尔西解雇吗？"

陆弦摇头。

"因为我太强硬，"孔蒂自嘲地笑了笑，"我拒绝被干涉球队事务。现在主席要求我必须让你们上场，这不是基于足球考量，而是基于商业和政治因素。"

"但我们上赛季的表现——"

"很好，我承认，"孔蒂打断他，"但足球不只看数据。我需要的是完全融入我战术体系的球员，而不是被强加给我的球员。"

陆弦深吸一口气："教练，我理解您的立场。但请给我们一个机会，哪怕是踢最后几分钟，让我们证明自己能融入您的体系。"

孔蒂审视着这个年轻人："你知道我最欣赏什么吗？勇气和诚实。你直接来找我，而不是通过主席施压，这点我尊重。"

"所以？"

"周三联赛主场对阵拉齐奥，"孔蒂最终说道，"我准备轮换，你和陈思都会首发。但我警告你，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谢谢您，教练。"陆弦站起身。

"别谢我，用场上的表现来征服我。"孔蒂的表情又变得冷峻。

陆弦离开办公室，内心既紧张又兴奋。周三的比赛将决定他们在国际米兰的未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回到训练场，他看到陈思已经到了，正独自颠球热身。

"有个消息，"陆弦走近，压低声音，"周三联赛对阵拉齐奥，我们都会首发。"

陈思停下动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

"和孔蒂坦诚交流，"陆弦简单解释，"但他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陈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那我们就抓住它。"

其他队友陆续抵达训练场，两人没再多说。但所有人都注意到，那天的训练中，陆弦和陈思的表现格外专注和出色。

晚上，陆弦给张薇打电话，告知了情况。

"小心点，"张薇提醒道，"孔蒂可能是被迫做出让步。如果表现不够完美，他会有充分理由继续排除你们。"

"我知道，"陆弦语气坚定，"但这就是足球，机会总是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