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8章 北极星
他刚想操控树枝再次发起攻击,但凌珏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已经如鬼魅般冲到了他面前,青龙偃月刀带着凌厉的煞气,像道寒光,直直刺入了张爷的胸口!
“啊!”张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地上。
黑绿色的汁液从伤口处汩汩涌出,落在地上竟慢慢凝结成细小的木屑,伤口周围的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枯木,青龙偃月刀正在一点一点地摧毁着他的力量!
张爷愤怒地大吼一声,想要施展法术时,却发现一点力量都无法释放,他睁大眼,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将至!他愤怒道:“凌珏!你要杀死我吗?!那这里的灵魂都得死!”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胡七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抬起自己的手,赫然发现手正在慢慢变得透明,指尖已经开始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尘,往空中飘去,“我的魂体……在消散!”
随着他的喊声,阵法里的游魂们纷纷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身体,有的魂体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有的则从四肢开始化作光尘,整个阵法里瞬间充满了绝望的哭喊声。
“凌珏,这些灵魂正在因为张爷的力量削弱而消散!”杜坤大喊道,“阵法没办法护住他们!”
凌珏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窒,却没有拔出来。
张爷咬牙,吃力地笑道:“你如果还要继续杀死我的话,他们就会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些曾经拯救苍生、抵抗侵略的灵魂,终究会化为虚无!”
“包括徐帅,对吗?”凌珏冷静地问道,“你已经害死了他一次,还要害得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吗?这就是你补偿徐林志一家的方法?是吗?”
张爷的笑容猛地一僵,视线越过凌珏,竟看到的南知意和江绾棠把徐帅牵了过来。
徐帅的脸色同样苍白,小手上已经开始出现光尘,眼神里满是茫然,显然也在经历魂体消散的痛苦。
“你们……”张爷咬牙切齿,“你们……!!”
他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大地开始轻微的颤动着,仿佛地面之下有大量的树根在极快地移动,他要用最后的力量,将凌珏等人瞬间葬送在这里!
他还有时间!他还能变成人!!只要先杀死凌珏这些麻烦的人就行了!
杜坤察觉到一丝不对,赶紧大喊:“糟了!你们快回阵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爷爷……”
张爷猛地一怔,周身的力量迅速褪去,大地随之停止了震动,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帅,发现他那茫然的双眼此刻微微聚焦,正看着自己。
“爷爷……”徐帅又轻唤了一声,伸出了小手。
这声“爷爷”,和徐帅还活着的时候,每天放学跑向传达室时喊的一模一样,带着天真的亲近,瞬间击溃了张爷所有的防线。
“徐帅!……” 张爷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胸口还插着的青龙偃月刀,跌跌撞撞地扑到徐帅面前,小心翼翼地抱住他,声音里满是愧疚和痛苦:“爷爷对不起你……是爷爷错了……”
他抱着徐帅,眼泪夺眶而出。
“爷爷……别哭,快看……”徐帅指着天空,“那……那颗很亮的星星,就是北极星哦。是妈妈……告诉我的。”
“妈妈说,迷路的时候,跟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张爷颤抖着抬起头,顺着徐帅指的方向看去。
墨色的夜空中,那颗北极星格外明亮,即使在阴间的阴雾里,也散发着温暖的光。
张爷已经不成人形的枯木面颊,留下几行热泪,嘴角抽搐着,失声痛哭起来:
“我输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要当人了……我只要徐帅能好好投胎……求求你们,救救他……救救他!”
凌珏看着这一幕,终于缓缓拔出了青龙偃月刀。随着刀刃离开,张爷胸口的伤口不再涌出黑绿色的汁液,反而开始慢慢愈合。徐帅身上的光尘也停止了飘散,虽然灵魂依旧苍白,却不再有消散的迹象。
张爷紧紧抱着徐帅,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眼泪不停地落在徐帅的衣服上,声音哽咽:“徐帅,爷爷以后再也不贪心了……爷爷陪你等摆渡船,爷爷送你去投胎……”
徐帅抓住了张爷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呢喃:“爷爷……不难过……”
张爷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抱住了徐帅,久久不肯松开。
凌珏跑到南知意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手腕和脚腕有几道红印,是刚才被树枝勒出来的,好在没破皮,可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嘴唇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不能再拖了。” 凌珏转头对张爷沉声道,“张爷,既然我们达成共识,就先把门口的树墙解开吧,让这些游魂去渡口投胎。”
张爷抱着徐帅,缓缓站起身,眼眶还带着红意,声音沙哑却坚定:“好……是该让徐帅走了。”
他走到小区门口,伸出还带着木纹的手,对着那堵几米厚的树墙虚虚一握,按以往,这些树枝本该像潮水般退去,可此刻树墙纹丝不动,连最外层的细枝都没晃一下。
“怎么回事?” 凌珏眉头紧锁,心里隐隐不安。
张爷的手又试了几次,树墙依旧毫无反应,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糟糕了,我的能量已经减弱到这个地步了吗……?我没办法控制这些树枝了!”
“什么!你这不是耍我们吗?!”金河旭大惊。
“我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张爷狠狠道,“我是真的没法力了!”
凌珏看着张爷的样子,连维持人形都有些吃力,显然不是装的。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青龙偃月刀:“解不开就砍!砍出一条路来!”
话音刚落,他率先对着树墙砍去,“砰!”地一声,刀刃嵌入树枝,可树墙实在太厚,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裂缝。
他抬头看向四周,小区围墙的顶端也缠满了树枝,像一道密不透风的牢笼,把整个小区封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