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夜袭
子夜时分，北极仙门的雪山之巅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寒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殿宇的檐角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守夜的弟子坐在山门前，闭目调息。
他的修为已达御物中期，灵觉敏锐，方圆数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作为北极仙门的一个普通弟子，今夜本该是他轮值守护山门的寻常一夜。
然而，今夜的风雪似乎格外喧嚣。
那呼啸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某种不寻常的躁动。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无法完全沉浸在修炼中，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山下的黑暗。
就在此时，仿佛印证着他的不安——
"呜——
"
一声震天号角划破夜空！
守夜弟子猛地睁大眼睛，瞳孔骤缩。
只见山下原本漆黑一片的密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那跳动的火光在风雪中连成一片赤红的火海，将整座山脚照得如同白昼。
更可怕的是，火光照耀下，黑压压的武者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手中的兵刃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杀气冲天而起！
"敌袭——！
"
守夜弟子的厉喝瞬间传遍整个仙门。
几乎是同一时刻，北极仙门各处殿宇的灯火接连亮起。
无数弟子从睡眠中惊醒，已经纷纷冲出房门。
他们有的还未来得及束发，有的只披着单薄的外衣，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似乎不敢相信竟然真有人会对北极仙门下手。
明明他们已经对凡间的权势毫无兴趣。
但他们显然不知道，世间有一种理由，叫做——怀璧其罪！
山下，莫天风身披玄铁重甲，手持一柄赤红长刀，立于大军最前方。
这位天霜王朝的太祖虽然须发皆白，面容苍老，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望着山顶的殿宇，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
"杀！找出长生秘籍！
"莫天风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威严，
"第一个找到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
……
北极仙门的弟子们迅速在山门前集结。
暂代掌门之职的林七站在最前方，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剑身泛着冰冷的寒光。
他身后，数十名弟子各持长剑，严阵以待。
"结阵！
"林七一声令下，众弟子立即变换方位，七人一组，组成剑阵。
这是北极仙门的镇派阵法，七人灵力相通，攻防一体。
山下，武者大军已经冲到了半山腰。
冲在最前面的是天霜王朝最精锐的
"玄冰卫
"，他们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巨斧，神色冷酷。
这些武者常年征战沙场，杀气之盛，连风雪都要为之避让。
"飞剑！
"
林七一声令下，数十柄飞剑同时激射而出，在夜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
修仙者的飞剑、符箓、法术瞬间爆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武者如割麦子般倒下。
鲜血染红了雪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武者大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其中高阶武者，凭借打磨到极致的肉体，战力并不逊色于一般修仙者。他们挥舞着兵器，硬生生挡下了飞剑的攻击。
"冲锋！
"
天霜王朝的武者悍不畏死，如钢铁洪流般撞向仙门弟子。
修仙者的飞剑虽利，但面对数万名训练有素的武者围攻，仍显得力不从心。
很快，第一道防线就被突破了。
"噗嗤！
"
一名年轻的仙门弟子被长矛贯穿胸膛，鲜血喷溅在雪地上。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矛尖，随后被数名武者乱刀砍死。他的尸体倒在血泊中，那双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
"师弟！
"
林七目眦欲裂，手中长剑一挥，一道三丈长的剑气横扫而出，瞬间将三名武者的头颅斩飞。
但很快，更多的武者围了上来。林七这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修仙者的灵力消耗太快了，而武者却凭借人数优势，不断消耗着他们的力量。
……
战斗从子夜一直持续到黎明。
北极仙门的殿宇被鲜血染红，雪地上堆满了尸体，有武者的，也有修仙者的。原本洁白无瑕的雪山，此刻已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林七带领着几个通玄境的师弟仍在苦苦支撑。
他的右臂被一柄巨斧劈中，骨头已经折断，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凄艳的红花。
但他仍咬牙死战，手中的长剑已经砍出了无数缺口。
"师尊……为何还不出现？
"林七望向后山的方向，眼中满是焦急。
他知道赵信正在闭关冲击归元境，但眼下仙门危在旦夕，师尊为何还不现身？
"轰！
"
后山闭关之地突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灵力波动！那气息之强，连天空中的云层都被震散。
一道白色身影冲天而起，正是闭关突破的赵信！
然而，他的气息并不稳定，时强时弱，显然突破并未完全成功，反而因强行出关还受了不轻的伤。
赵信的白衣上沾满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滔天怒火。
"莫天风！
"赵信怒喝一声，声音如同雷霆炸响，震得方圆百丈的雪花都为之一滞。
山下的莫天风抬头，冷笑道：
"赵信，你终于肯出来了！
"
赵信没有废话，抬手一挥，一道璀璨剑光斩向莫天风。那剑光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莫天风早有准备，手中赤红长刀猛地劈出，刀光与剑气在半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将方圆数十丈的积雪全部震飞，露出
"噗！
"
赵信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
他本就是强行出关，伤势未愈，此刻根本不是已经修炼到武道极致的莫天风的对手。
"师尊！快走！
"林七嘶吼着冲上来，想要掩护赵信撤退。
他知道，只要师尊活着，北极仙门就还有希望。
然而，莫天风冷哼一声，长刀一挥，一道赤红刀气破空而出。
林七的头颅瞬间飞起，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不——！
"赵信目眦欲裂，但他也知道，此刻再战下去必死无疑。
他咬牙捏碎一枚遁符，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破武者大军的包围，消失在风雪之中。
当最后一缕抵抗的灵力消散在空气中，北极仙门，这个屹立了数百年的修仙圣地，终于全灭。
莫天风站在血泊中，望着满地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玄甲上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已人的。
但他不在乎，只要能获得长生，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搜！把仙门的所有典籍、丹药、宝物，全部带走！
"莫天风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
武者大军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翻遍了每一座殿宇，每一间静室。很快，在掌门大殿的地下密室中，他们发现了一本古朴的竹简。竹简上用小篆写着两个烫金大字——《长生诀》。
当侍卫将竹简呈上时，莫天风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简，眼中浮现出狂喜之色。
"长生……朕终于得到了！
"莫天风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竹简，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了。
竹简上只有一句话——
"长生之道，非心诚者不可得。
"
莫天风的表情瞬间扭曲，他死死盯着这行字，眼中的狂喜渐渐被愤怒取代。
"赵信！你竟敢戏弄朕！
"他猛地将竹简摔在地上，竹片四散飞溅。
"传令下去，追杀赵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莫天风的怒吼在雪山间回荡。
……
风雪依旧。
北极仙门的废墟上，鲜血渐渐被新雪覆盖。
那些战死的亡魂，似乎也随着飘落的雪花，永远沉寂在这片他们曾经修炼的圣地。
巨大的北极仙人雕像依然不喜不悲的俯瞰着这一切。
随后被武者们用缆绳狠狠推倒在地，化成一地碎石。
远处，赵信踉跄着逃入深山。
他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
但他的眼中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悲愤与仇恨。
"莫天风……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