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迷离
沈轻吾（天魔上人）看清陈长安面容的瞬间，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他瞪圆双眼，嘴唇哆嗦着，脸上的倨傲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圣、圣主！真的是您！
"
他声音哽咽，眼眶瞬间通红。
陈长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这个自称半步仙尊的家伙突然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我就知道圣主您吉人自有天相！
"天魔上人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股脑蹭在陈长安的衣袍上，
"您离开之后，我们过得好惨啊！老大老二被正道围攻至死，我被合欢宗那个贱人下黑手，差点形魂俱灭......
"
他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陈长安：
"圣主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55555~
"
陈长安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抱着自已大腿哭得像个两百斤孩子的
"半步仙尊
"，嘴角微微抽搐。
"你......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天魔上人见状哭得更凶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继续控诉：
"那个贱人趁我闭关时偷袭，害得我肉身尽毁，要不是靠着当年您留下的那本书......
"
他说着说着，突然打了个哭嗝，然后继续嚎啕：
"对了，那本书已经被您的手下拿走了，圣主您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啊！我们找您找得好苦......
"
陈长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试着抽了抽腿，却发现对方抱得死紧，活像只树袋熊。
陈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按住天魔上人的肩膀：
"我不是你什么圣主，起开，否则我要动手了。
"
天魔上人闻言顿了顿，哭声戛然而止。他缓缓站起身，仔细盯着陈长安的脸看了片刻，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
"休要骗我！圣主大大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
陈长安又好气又好笑，挑眉问道：
"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
"圣主大人的名字当然是——
"天魔上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卡壳。
他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一下想不起圣主大人的名讳了？
"
天魔上人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圣主大人的名讳......圣主大人的名讳......
"
他的手指死死按着自已的太阳穴，指甲甚至在皮肤上都划出了血痕：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追随圣主征战三千年，怎么会......连圣主大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
突然，他发出一声嚎叫，双手拉着自已的头发：
"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
"
一边说着，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白布满血丝，整个人像被无形的锁链勒紧般剧烈抽搐。
"啊啊啊——！
"他猛地跪倒在地，开始用前额狠狠撞击地面。
每一次撞击都发出沉闷的
"咚
"声，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让我想起来！让我想起来！
"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人声，却还在机械地重复着撞击的动作。
鲜血顺着他的鼻梁流进嘴里，又随着他歇斯底里的吼叫喷溅而出，在地面上画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陈长安见状，沉声喝道：
"够了！
"这一声蕴含仙尊威压，震得天魔上人浑身一颤，终于停下自残的举动。
"先不说这个了。
"陈长安语气缓和下来，
"你说你有什么上界秘密要与我做交换，是什么秘密？
"
天魔上人喘着粗气，慢慢平静下来。
天魔上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向陈长安的眼神依旧充满敬畏：
"不用交换了，既然是圣主大人想知道，属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然后，房间便陷入了沉默。
陈长安等了片刻，眉头微皱：
"你说啊，到底什么秘密？
"
天魔上人干笑两声，搓着手道：
"秘密就是......没有秘密。
"
陈长安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天魔上人见状，连忙讨好地解释道：
"不敢隐瞒圣主大人，我说的上界的秘密，本来就是想哄骗这些人，然后随便编造一些东西，反正他们对上界又不了解......
"
看着陈长安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天魔上人赶紧补充道：
"但是属下对圣主大人您赤胆忠心！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
"
陈长安冷笑一声：
"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下你没有骗我？
"
"嘿嘿......
"天魔上人挠了挠头，露出谄媚的笑容，
"圣主大人过誉了......
"
……
陈长安盯着天魔上人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非要认定我就是你口中的圣主？
"
天魔上人闻言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圣主就是圣主，没有原因。属下这条命是圣主大人您所救，整条命都是圣主的。何况......
"他凑近一步，深深吸了口气，
"圣主大人的气息，属下绝对不会认错。
"
陈长安看着他这副笃定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不禁升起几分好奇：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看，你和你……口中的圣主是怎么认识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
天魔上人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脸上浮现出既怀念又痛苦的神情：
"那是在......
"
话刚出口，他突然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是在......
"天魔上人张了张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拼命想要回忆，却发现记忆就像被蒙上了一层浓雾，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奇怪......
"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自已的衣领，
"明明应该记得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