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爱恋何止不燃

第29章 你不知道的事(二)

“三组一会儿出去跟一下生态长廊治理的新闻,把事儿跟细点。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二组那个纪录片做得怎么样了,一会儿把样稿拿过来推一下……”

王有坤拿着手里的备忘录一个组一个组地安排着今天的工作,余光扫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张庆,赶了一晚上的稿子,今天没事儿的话他打算给一组放个半天假。

张庆所在的一组,一般出一些突发事件的新闻,昨天已然是加了一夜的班,几个人看起来都是相当疲惫了。

“一组上午没什么事儿可以先回去休整一下,下午再过来。”王有坤走到一组办公区附近,放下了几张怀明楼的早餐券就走了。

“庆子,吃饭去吗?”旁边工位的同事轻轻拍拍趴在桌子上的张庆。

张庆迷迷糊糊地起身,看了眼桌子旁的早餐券,王有坤虽然平时严厉了些,可是对手底下的人还是很大方的。

“走吧,我去开车。”说着张庆从背包里拿出钥匙和几个同事一起向外走去。

“你这钥匙扣挺特别呀。”一阵戏谑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张庆用手捏了捏钥匙扣上的红色樱桃,低头笑了笑。

“说说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是六组的那个高个子女孩吗?跟庆子挺配。”

“就是就是,也有可能是行政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个钥匙扣来自哪个女孩。

“别猜了,你们不认识。”张庆挠挠头,打开了车门。

这个话题到车里并没有结束。

“是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是女朋友,只不过是我喜欢人家而已。”张庆心中有些失落,他还不确定裴可的心意。

怀明楼人很多,嘈杂的环境里张庆时不时点亮一下手机,除了工作群和主编的消息再没有别的。

裴可好像并没有因为最近的事情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若即若离,时冷时热,让人琢磨不透。

张庆简单吃了一点就回到车上等其他人,终于他忍不住拨通了裴可的电话。

嘟嘟嘟……

“喂?”对面传来裴可的声音和一些车辆的嘈杂声。

“喂?你吃早饭了吗?”

“张记者除了吃饭跟我没有其他的话题了吗?”裴可有些故意,每次除了吃饭张庆好像就没有其他的话可以用来开头,好巧不巧的是他们已经一起吃过早饭、午饭、晚饭了。

“那倒不是,就是……今天没有你的消息,我想……”张庆还没说完,对面好像有人在叫裴可,仓促间,裴可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是谁呢?张庆心里有点在意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手打开一块巧克力放在了嘴里。

元丰火车站

“都带好了吗?”

“嗯,走吧。”裴可从包里拿出车票和身份证,跟着舒曼走进了候车厅。

现在的裴可和舒曼的关系很微妙,互相依赖却又没那么信赖,实在是分不清到底是利用更多还是依靠更多。

茶楼见面过后,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联系,裴可不是不信她,只是舒曼像是突然出现在情节里人物,没有背景、没有交集,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很难让人交心,对于裴可来说更是如此。于是这次见面,就像是舒曼和裴可送给彼此的投名状。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钱乐南站,请在钱乐南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几分钟后,裴可跟随着舒曼走出了钱乐南站。

这里是舒曼出生的地方,元丰南边的一个县城,药材资源丰富,当地人大多都以种植售卖药材为生,舒曼的父母曾经就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制药厂。

据舒曼说,当时她七岁,弟弟四岁,父母恩爱家庭和美,两个孩子也很乖巧,附近的邻居家中的亲友都很羡慕。

只是变故出现在某一年的冬天,那天大雪纷飞,路上积雪很厚,舒曼的父母外出见过供货商之后赶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撞击严重,两个人双双殒命,只是可怜了舒曼姐弟两个。

双方老人早逝,这两个孩子变成了亲友们争夺的对象,在他们眼里这是两座金山,拿到一个就足够他们吃上很久。

弟弟很害怕,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姐姐了,故作坚强的舒曼安慰着弟弟保护着弟弟,她以为只要坚持住她和弟弟就永远不会分开。

可惜造化弄人,成人的世界总是比孩子的世界复杂几千倍,成人的手段也是孩子难以化解的。最终姐弟两个还是被分开了,小舅舅家要了弟弟,而三婶则接走了舒曼,两个人一南一北再无联系。

三叔家条件不好,自己又病重,两个人也没有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三婶还是把属于舒曼的那部分钱以舒曼的名义存了个定期,等着以后还给舒曼。三婶是心疼孩子的,处处小心翼翼害怕伤害到这个七岁女孩的心,于是在终日的操劳下,终究和三叔两人一前一后离世了。

那一年,舒曼十八岁。

去银行取钱的时候,舒曼才知道这笔钱并没有多少,当年父母本就没有留

下多少钱,小舅舅仗着三叔病重,三婶憨傻,其他亲戚也是避之不及毫不关心,于是使出了无赖手段划走了大部分的钱。现在的舒曼无论如何也不能依靠这笔钱生活了,她想活下去就要想办法了。

就这样在舒曼迷茫慌乱的时候,一家公司的招聘消息出现了,简单的岗位需要,丰厚的工资待遇让舒曼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是富贵从来险中求,更何况现在已然是活不下去了,不搏一搏就不会有一线生机。

十九岁的舒曼跳进了陷阱里,根本回不了头。

看着俯身祭拜的舒曼,裴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自己一路走来也是这样。

祭拜过舒曼的三叔三婶之后,她又走到不远的一处墓碑前跪了下去,上面刻着慈父舒帆、慈母费明珍。

祭扫过后,两个人坐车下山并没有说话,舒曼头靠着车窗神色落寞。裴可此时竟然有点羡慕她,至少她还可以来祭扫,还能找到父母,可是自己的父母已经没有踪迹,要去哪里找到他们呢。

路边的小摊卖着水果挫冰,裴可买了一个橙子味,一个草莓味的递给了舒曼,两个人坐在路边的遮阳伞下吃了起来。

“今天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骗你。”舒曼低着头没有看裴可。

“我知道,后面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

“你信就好,我也信你。只不过……我必须找到我弟弟。”

“你弟弟?他还在钱乐?”裴可对找寻家人的事还是比较在意的。

“在元丰,我打听过,小舅舅家用那笔钱搬到了元丰,只不过后面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叫什么?舒……?”

“他姓费,叫费河,我们两个一个随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说起父母舒曼脸上还是会浮现笑意。

裴可愣了一下,世间的事总是这样凑巧吗?

“费河?哪个河?”

“河水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