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时常忘记，这是一群顶尖的富二代，官二代和学二代，门票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当然小事一桩。

四十分钟后，韩姝如愿坐在了距离大钢琴很近的第二排。

其实可以全安排在第一排的，但是座位难挨着，也不好讲小话，最后决定这么坐。

韩姝的目光落在那架钢琴上，偏头问傅沛，“这个琴很贵吧？”

傅沛点头，“超级。”

韩姝：“看起来好漂亮……不知道演出结束后，能不能在它搬走前弹一弹它。”

啊嘞？

别人来听音乐会，想的是能不能拿到钢琴演奏家、首席小提琴手、大提琴手等人的签名，她看中的是琴？

凌隺一觉得她实在是可爱到爆炸了，给她画饼，“一会儿我帮你问问。”

韩姝眼睛笑成弯月牙，“谢谢凌哥哥，你真好。”

演奏者们出场。

须祁巍上台。

他的身量很高，手指细长，白色的燕尾服把他裹成一只高贵的天鹅。大概是艺术家们的共通性，他的头发略长，垂到肩上，往四面八方卷翘着，眼窝深邃，鼻梁很高——据说他是混血，所以长相带了些欧美人的特点。

演奏毋庸置疑是完美的，韩姝看过他所有的演奏视频，这是第一次亲临现场，在这么近的距离听。

须祁巍的很多细微习惯和视频里并无不同，连舞台上的钢琴摆放位置、方位、朝向全部都有规律和讲究。

演出结束，凌隺一听睡着了，睡贼香，掌声都没把他吵醒。闻晟瑶冒领他的承诺，帮韩姝问能不能试琴去了。

傅沛留下来陪着她，问：“姝姝，你为什么对这琴这么感兴趣？”

韩姝笑着说：“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老师说我很有天分，坚持学下去说不定能成为非常出色的演奏家。我跟老师夸下海口，如果我能成为演奏家，一定要弹到世界上最顶级的琴……刚刚突然想起这些往事，哪怕弹不了，在琴凳上坐一坐，也算是了了儿时的夙愿。”

傅沛都快听哭了。

“姝姝，来！”闻晟瑶突然出现在台上，朝她招手，“搞定了，快来！”

韩姝起身带傅沛走上台去。

“闻姐姐，你怎么说通的？”

“你别管，保证不碰坏的情况下可以弹二十分钟，当是今天你教我台球的回礼。快去吧，看你馋得眼珠子都要黏上面，舍不得回家了。”

“谢谢你闻姐姐！”韩姝飞快地在她侧脸亲了一下，飞奔向琴。

韩姝坐在琴凳上。

上一次弹还是在南家，感觉已经是几万年前的事了。

她试着弹了一小段，活动手指，确认音色，然后开始正式弹奏。

谱被工作人员收走了，舞台上只剩演奏者们的凳子，以及需要特殊仪器搬动的钢琴。闻晟瑶和傅沛为了不打扰她，回到了台下座位上，没有走，而是听她弹的曲子。

她们很快辨认出来，这是刚刚音乐会的曲目中的一首。

和大师须祁巍相比，她当然是生涩的，技巧是不成熟的，弹到后面渐入佳境，不知是听顺耳了还是她越弹越熟练了。

她的弹奏传达出一种与须祁巍演奏时全然不同的情感。

闻傅二人无法准确感知和形容那种心情到底是什么，她们像两个被人偷走辞海的高知文盲，满脑子都是：太牛了太牛了太牛了……

韩姝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时，舞台一角突然响起鼓掌声，换了衣服的须祁巍从幕布后走出来，完全忽略台下的人，眼里只有钢琴边的她。

“小姑娘，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的声音在空阔的舞台上回荡，“你弹奏时情感纯粹诚挚，很有天分，学琴几年了？做我徒弟吧，怎么样？”

嗯？！

闻晟瑶立马站了起来。

“等一下。”她说，“不好意思，她已经有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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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侯辰，再下一个宋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