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无力感。
作为在场最强的生灵。
楚铭对于他们的消失，完全没有丝毫办法。
这种无力感，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三百余万年前。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些朋友、前辈一个个得倒在自己面前。
“人力有穷尽。”
“无奈是每个生灵都会有的情绪。”
“无论其实力有多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无奈。”
“可这又如何呢？”
“在一件事情上感到无奈，就要否定自己的全部吗？”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凭一己之力，挽救诸天万界无数生灵。”
“他们下桥是自身的底蕴所致，为何要将这种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你这样……会很累的。”
舞霓裳嫣然一笑，和楚铭并肩而行。
粉裙飘飘，白发飞扬。
楚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
“吾为诸天神主，自当护生灵平安。”
“此事，有什么好说的？”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再说……”
“诸天若灭，本尊亦只有陨落一途。”
“我救不是万灵，而是自己，仅此而已。”
楚铭并不觉得拯救了诸天万界的自己很伟大。
因为他从来没有升起过要拯救万灵的念头。
他不是师尊。
他没有心怀万灵的仁心。
他只是不想死，不想师尊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也消失而已。
诸天存在。
便是师尊曾经来过的痕迹。
人族存在。
便是师尊心血的延续。
舞霓裳深呼一口气，倾国倾城的脸庞上满是认真之色，眼中浮现出心疼之色，温声道：“楚铭，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活出自己的模样？”
“这样的面具，戴着真的不累吗？”
楚铭沉默，许久之后才道：“这就是本来的我。”
舞霓裳摇了摇头，哂笑道：“现在连你自己也开始骗了吗？”
“自你踏出天渊，不……应该说是自上一次异域来袭后，你真的有为自己而活吗？”
“责任、托付……”
“你被这两件事情束缚了三百余万年！”“你到什么时候，才能摘下脸上的假面？”
“当初的你……”
“应该也和古里安一般吧？”
“这就是你独爱他的理由！”
“是了。”
“你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所以才不遗余力得助他。”
“不让他走上如你一般的道路。”
“别和说什么仙人机缘，什么天资卓绝！”
“那都是骗鬼的话！”
“你扪心自问，就算古里安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会帮他？”
楚铭沉默。
不等他回答，舞霓裳话语高昂起来，“你会！”
“无论他天资如何，你都会帮他！”
“因为你不想曾经的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舞霓裳深呼一口气，嗤笑道：“楚铭！直面你内心最深处的自己吧。”
“那才是你该有的模样！”
“责任，托付！”
“你都已经完成了！”
“诸天保住了！”
“万灵亦因你而活！”
“你难道真的要变成未来那模样吗？”
“你看不到，未来的你，眼中所藏匿的悲伤有多浓吗？”
楚铭面色阴沉，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成拳，低声道：“正是因为我知晓，所以……我更不能懈怠半分。”
“我不想当危险再次来临之时。”
“我还是如当年一样无力！”
“所以。”
“这面具戴一辈子又何妨？”
“这就是我！”
“历经生活洗礼后的我！”
“于血与火中，涅槃重生的我！”
“后世敢逆时间长河而来，便意味着未来可改！”
“而想要改它，便需要力量！”
“可这力量，需要我用拳头去获取！”
“你觉得当年的我，能做到吗？”
楚铭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舞霓裳。
却错愕得发现他的身边已经空荡荡的。
舞霓裳，停在了十丈外的位置，正含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