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宋家。

玉兰院。

姚韵儿悠悠醒来,春杏守在一侧。

姚韵儿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主屋已经被烧毁了,她现在住的是前头没有受到波及的厢房。

姚韵儿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应该是之前搬动宋明简的时候伤着了。

想到之前发生大火后,自己第一时间做的决定,姚韵儿心中没有一丁点的后悔。

春杏见状赶忙过来扶:“大夫人。”

姚韵儿看了门外一眼,见没人,才对春杏低声问道:

“他怎么样了?”

春杏自然知道姚韵儿说的“他”是谁,也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一切都是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做的,二爷现在,怕是生不如死……”

姚韵儿冷哼一声:“别弄死了。”

“是,那边传了消息来,动手之后上过药了,大夫也来看过,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不过脸上的伤好不了了。”

“如此最好。以后谁也不知道宋家二爷还活在世上。”

“大夫人既然讨厌那人,为何要这般麻烦,反正人已经弄出去了,不若直接……”

春杏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姚韵儿面色恨恨:“死是多简单的事,我要他痛苦的活着。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脑中想着什么,目光凌厉。

既然宋明简不把世子之位给宋锦程,那他“死”了是最好的,反正,云非晚肯定会为宋锦程打算。

没了宋明简,宋家由云非晚做主。

云非晚有云家,云景舟得了状元之位,云非晚作为太傅之女,为宋锦程请封世子合情合理。

既然宋明简碍事,那便一句话也不让他说。

她只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多给了宋明简几日好脸色。若早想到这一层,也不必为了讨好他费尽心思。

原本她还想徐徐图之,但是那一把火,那么好的机会,她当机立断便把握住了。

幸好云非晚去了长公主府的荷花宴,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安排。

事情一切顺利,她很满意。

至于宋明简,她没想让他真的死。

他毁了她的一生,她礼尚往来总得报仇雪耻才是。

她所受的苦,她要让宋明简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宋明简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她,现在他没了这个身份,毁了容颜喝了哑药成了太监,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嚣张。

想到宋明简的下场,姚韵儿心情畅快。

“二夫人可来过?说了什么?”

春杏摇头:“没有。”

姚韵儿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道理来说,府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半个玉兰院都被烧没了,而且宋明简也在这儿没了命,于情于理,云非晚都该来看看才是。

春杏:“听闻二夫人回府见着二爷的棺,晕过去了。”

姚韵儿点点头,“怕是因为伤心过度。

“一会,咱们去瞧瞧,因为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不值当。”

“是。”

姚韵儿起身洗漱:“怎么就你在,其她的人呢?”

春杏往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院里的丫鬟居然一个都不在。

见她眉头紧皱,姚韵儿问道:“怎么了?”

春杏摇摇头,“她们,都不在。”

姚韵儿眉头皱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去前头看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春杏应声,就要出去,姚韵儿又叫住他:

“去前头看看大公子。

“他父亲没了,这会儿怕是在灵堂守着,见着他了你安慰几句,让他注意些身子,该吃饭了要吃,晚上跟他们换着休息,不能强撑着。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

春杏点头,出了玉兰院。

姚韵儿看着春杏离开玉兰院,又看了一眼前头已被烧得黑漆漆的屋子。

院子里,安静无比。

她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不安,这份不安,随着这四周的静谧,一点一点的扩大,将她笼罩着,让她感觉到头顶一片阴霾。

她回了屋子,去箱笼里翻了一套素白的衣裳换上,又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宋明简“死”了,她总该露面的,还有云非晚那里,她得去一趟。

对于宋明简为什么到自己的屋子里来,她虽然找了说辞,说是为了跟宋明简商量世子之位。但是云非晚那里得亲自去说。

萃竹院。

云非晚吃饱喝足,在屋子里打七经八脉锻炼。

这是上回宋宴清送她的医书里面的养生锻炼。

在叶夫人不能来府中时,她便跟着书做经脉拉伸。

做下来感觉十分不错,每次做完一套,精神头都要足一些。

做完锻炼,沐浴完,换了一身衣裳,刚一出来,秋桐便进了门,先说了外头的情况。

今儿云非晚从长公主府出来,让秋桐去找人散了些消息。

把姚韵儿想让人传出去的话,夹杂在真相里,散播开。

既让姚韵儿不能辩驳,有苦说不出,又能让真相更真实。

她知道姚韵儿的目的,便将计就计。谁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云非晚点点头。

如此便差不多了。

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又有各种人证证明事情是真的,特别是还有不少人看了现场。

等后头她让宋锦程回到大房,拨乱反正,真正坐实这些传言,姚韵儿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秋桐说完外头,继续禀报宋明简的事:

“夫人,老爷被带到了庄子上,让人阉了老爷,灌了哑药,当时起火时老爷还伤了脸。听跟着的人说,大夫人的人动手时,很是粗暴,若不是周围无人,大家怕是以为谁家在杀猪……”

听秋桐说完,云非晚眉头一挑:

“成了太监。”

呵,姚韵儿是真恨他。

云非晚想到刚刚秋桐打的比喻,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挑个合适的时间把人接回来?”

秋桐点头,又有些不解:“是,不过,奴婢该找什么理由。”

云非晚摇头:“不是让他回来做宋家二爷的。宋家二爷,死了便死了。让他回来,是为了给姚韵儿添堵。”

姚韵儿留着宋明简无非就是想折磨他。

云非晚自然要成人之美。

只是,光一方虐一方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要相互折磨才好。

说着,云非晚对秋桐低语了几句。秋桐会意,退了出去。

秋桐刚刚离开不久,曲嬷嬷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

“夫人,宴清公子来了。”

云非晚回过头来。

今日回府,知道宋明简的死讯,她“晕过去”后醒来,便让人去通知了宋宴清。

按照刚刚秋桐来禀报的情况,这会子,该传的外头都传出去了,不出意外,宋宴清该听说的都听说了。

是以,她派人传了话后,便让曲嬷嬷在门口去等着了。

“请他进来。”

“是。”

云非晚在椅子上坐下,手搭在腿上,两手相叠,目光看着问口,心中不由得跳快了一些。

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很快,门口便传来了动静。

宋宴清一身素白长袍进门。

一进来,抬头对上云非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