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阿浔还在真情实感地担忧他,即使他私藏她、威胁她成婚,欺负她,对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

“你遇到的人是我……阿浔,那颗球里有蛊毒,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我。”

辛游陵胡乱擦掉眼泪,再也无法压抑哭泣的声音。

如果阿浔生气用各种残酷的手段对待他折磨他就好了,但即使这样也弥补不了,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啊。

“阿浔,母蛊在你手上,只要你吩咐,无论是钻心之痛还是五马分尸的痛你都能给我……”

他语无伦次为她提供着一切惩罚自己的手段,但最终,他却被拥入怀中。

“已经这样了,算了吧,反正……我都要死了,对吧。”

“我不会让你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救你!”

辛游陵彻底控制不住痛哭出声,即使没有所谓的傀儡蛊,他也已经成了南浔的傀儡。

傀儡失去主人的话,会死的。

南浔不惩罚他,因为她知道,这些都不会让他痛苦。

辛游陵不仅用别人当蛊人,也用自己试蛊,那些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现在的痛彻心扉,一定是他毕生从未品尝过之痛。

还有,她死的时候,就是他跟着离开的时候。

一命赔一命,这很公平。

“猫猫,我不恨你。”她故意这样说。

“不,你要恨我……”

辛游陵哭得更惨,但这也让他更加漂亮,充满着绝望和悔恨的泪水交织,他在一寸寸崩解、坏掉。

【剧情破坏度:80】

婚礼准备的时间匆匆而逝,身为新郎的江远珩一直没有再见到阿浔。

那边说,她虽然消气了,但他们有习俗,男方和女方在婚前几天是不能见面的。

“这样吗……”

没见到那个人,他又只能自己脑补她现在的状态和模样。

头痛更甚,他白了脸,状态之憔悴让其他人都开始担忧他的状况。

“庄主,是最近太忙了吗?”

“明天就是婚礼了,休息会儿吧,一切都有我们安排。”

被这么多人关心着的江远珩却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那个话本,最新的情节出了吗?”

“什么话本——啊那个吗!庄主,你也看那话本啊?”

侍卫小心觑了江远珩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想如实交代,但是不远处青栀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庄主,你在这啊,我们家小姐让我告诉您,婚礼一切从简就好,不必大费周章。”

“嗯,我知道了。”

江远珩点头,挥退身边人,自然也再次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被控制的青栀面色如常行礼告退,内心却在吱哇乱叫。

庄主绝不能和这个代替了小姐身份的坏女人成婚啊!

可恶,这山庄好多坏女人的眼线,似乎还有内奸和她里应外合。

她家小姐到底去哪儿了?婉儿小姐有没有收到她的求救啊?

内心绝望,但她只能被控制着离开。

和辛妱里应外合的内奸自然是身为庄主的江祟。

没有他的纵容和默许,圣教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混进来。

江祟和辛妱相对而坐,一个不像快要结婚的新娘,另一个更不像新郎。

准确的说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新郎,只要和人拜堂的时候操控身体的不是他,那他就还是最干净的。

而江远珩,呵……

江祟看了一眼对面和阿浔顶着同一张脸的辛妱,没喝放在自己面前的茶,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找我来有什么事,有屁快放。”

“你帮我,对你有好处吗?你也恨左无相?”

“我当然不恨他,我只是想杀他,但杀他的那个人绝不可能是我、或是江远珩。”

就算没有这蛊女,也会有别人,他才不会满足江远珩那狗爹的期望,而是会帮其他人打败或者杀死左无相。

然后他则是会大开杀戒,和他们期待的大侠极端相反,他会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

闻剑庄庄主,曾经光风霁月的侠客,成为名声如同臭鸡蛋一样的败类。

这多好玩、多有趣。

——原本是这样想的才对。

江祟勾起的唇角逐渐下落,每隔一段时间他就要看看辛游陵他们到底在哪。

他们这次不仅没有远离,反而愈加靠近。

是谁的主意?是辛游陵故意想让阿浔死心,还是阿浔难过伤心地让他带自己过来?

江祟以为自己会因为他们的到来会破坏计划而觉得烦躁,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忧。

他记得阿浔的身体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他担忧她会受不了、会伤心。

从什么时候起,他居然这样在乎她的感受了。

他分明只是贪恋她的容貌美丽而已。

这样的自欺欺人在江祟抬眼看到对面的时候被打破。

不愿意承认,他试图找回一开始的想法,但他却发现,从一开始他就不舍得杀她。

从一开始,阿浔就是特殊的。

这很奇怪,他根本不会是那种会对谁一见钟情又或是会喜欢谁的人,他明明只喜欢——

谁?

那个名字是谁?

那张脸又是谁?

越想那些模糊的片段就变得更加透明,江祟不知道自己想起又忘记的究竟是什么。

他周身的气息更加恐怖,辛妱开口提醒:

“百闻阁传来了消息,左无相出现了,他确实听说了婚礼的消息,所以一定会来。你还要帮我最后一件事,江远珩是他认定的对手,也是他最不会防备的人,所以你——”

“知道了,我会帮你把最核心的蛊下给他。”

江祟正是烦躁之时,答应了这句便匆匆离开。

他走后,辛妱又呼唤来了其他的族人。

“打听清楚了吗?柳浔到底有没有死?”

“圣女恕罪,我们确实什么也没查出来。而且最近那位林婉儿小姐在到处找‘柳妱’的踪迹,我们忙于遮掩。”

“她找我?怎么,是觉得我也有嫌疑对吧,无所谓。”

辛妱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把林婉儿当成朋友过,这样被质疑和背叛的就不会显得她多么愚蠢。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只要不付出感情就不会被伤害。

“不是的,圣女大人。她似乎是觉得您莫名消失是被害了,正各处调查凶手。”

女下属把头低得更低,“我们已经派各种人伪装掩饰,但她还是坚持追查,除非见到人为止。”

“她说:‘你们又不是她的朋友,当然不会像我一样担心她,只会搪塞我说没必要在意,我就是在意。’”

“她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圣女大人。”

“……我知道了。”辛妱无意识握紧手掌中的茶杯,最后还是平静下来继续吩咐。

“不用管她,明天就是婚礼,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计划。”

任何人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