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范晓莹听着，心都要碎了，悲痛欲绝。她无助的捂着脸，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只是一遍遍的对着季无忧说着“对不起”。
季无忧看着崩溃的范晓莹，心里还挺痛快的：“是你的自傲毁了你，也毁了一个渴望母爱的女孩的心。”
“我没资格说什么原谅你的话，毕竟碎掉的镜子无法恢复，季无忧受到的伤害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过。”
她说这些话主语很怪，像是以一个旁观者在说别人的故事。
范晓莹沉浸在悲伤中没有察觉，她缓缓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怆：“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一切？告诉我，让我弥补你。”
“求求你……”范晓莹急切地握住季无忧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无忧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在看到范晓莹眼中的绝望与哀求时停住了。
季无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把季氏给我。我只要季氏。”
范晓莹顿了一下，犹豫道：“可是你哥……”
季无忧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利落的抽回手：“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想补偿，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范晓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季无忧的眼睛，心中的愧疚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呢喃道：“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季无忧看着她，突然柔和了眉眼，抬起她的脸：“不着急，你好好想。但我只要季氏，你明白吗？”
范晓莹看着对方和自己七分相似的眉眼，愣愣的点了点头。
季无忧笑了，牵着她的手让她躺在了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好了，别忧心了，睡一觉什么都会好的。”
大概是季无忧的话太有魔力了，范晓莹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都软了，精神也困顿了起来，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季无忧看着范晓莹陷入沉睡，脸上的温柔褪去，勾了勾唇，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季深四人还没离开。
季无忧一踏入客厅，季深便迅速站起身，目光紧紧锁住她，见就她一个人出来了，问道：“你们聊了什么，妈呢？”
季无忧看了他一眼，面露忧愁的叹口气：“就聊了聊那个私生女的事，她哭了一场，可能太累了就睡着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谁能想到，明面上和母亲恩爱的父亲早三十年就出轨了呢？
不，要是母亲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他们父亲所做的事就不止是出轨那么简单了。
季无忧不愿意看他们的眉眼官司：“没事我就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无忧不等他们挽留就飞快的离开了。
谁想听他们叨叨，破事多的要死，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调戏自己的男朋友。
……
另一边，范晓莹在睡梦中眉头紧锁，不断呢喃着。
她梦到了一个小女孩子，大冬天的穿着单薄，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哭泣，向她伸出手求救，而她却怎么也够不到。
画面一转，她看到女孩长大了，因为自卑被不少人欺负，她看到了自己和季家的所有人欺负她，羞辱他，厌弃她。
她拼命的喊着哭着，她想要抱抱那个女孩，终于，她冲破了束缚，抱到了她弱小单薄的身躯。
还没等她高兴，就感到一阵寒冷，怀里的女孩身子像是一块冰块，冰冷刺骨。
自己的手也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湿漉，她愣愣地低头一看，怀里的女孩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从她身体里源源不断的在流血，流了一地。
突然，女孩睁开眼睛，流下血泪，含恨得看着她，她在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救我……”
“妈妈，你为什么不爱我？”
“妈妈，我好冷啊……”
“妈妈，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范晓莹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
她的目光慌乱地在房间里扫视，试图从熟悉的布置中寻得一丝慰藉，可脑海里女孩那血泪纵横的模样却如影随形。
她害怕的大喊：“无忧，无忧呢？我的无忧在哪？”
她的喊声引来了吴妈和几个佣人，吴妈打开灯，走到范晓莹床边担忧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吴妈见她一头冷汗，心疼地给她擦了擦。
范晓莹慌乱地抓住吴妈的手，声音颤抖：“吴妈，无忧呢？我要见无忧，快把她找来。”
吴妈面露难色：“夫人，现在已经半夜了，无忧小姐应该在睡觉，不好去打扰她。”
范晓莹一听，愣了一下，脑子清醒了可不少，脱力的靠在床头。
吴妈给她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范晓莹把水一饮而尽，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对吴妈说道：“吴妈，你们去睡吧，我没事了。”
吴妈犹豫片刻，还是带着佣人退出了房间：“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有事一定要叫我。”
范晓莹点头：“去吧。”
吴妈退出卧室，轻轻地关上门。
范晓莹坐在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黑暗中的某处。
那个噩梦太过真实，女孩惨白的脸庞和声声质问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缓缓起身，披上一件睡袍，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范晓莹低着头，表情隐藏在阴影下，她低喃道：“无忧，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的，妈妈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