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因而根本不可能出现十个神格一起围攻天域珏舱的情况。
这样一来，他也好放心下界来找她。
“你不觉得我这个决定很酷吗？”面对寒鸦的质问，玄祁显得异常淡定。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令苏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最后她实在忍无可忍，大喊了一声，“到底让不让我进，不让我走了啊！”
反正双生白象果已经吃了，最迫切的问题得到解决，她现在甚至补得有点犯困。
进不去就回家睡觉，苏棠懒得内耗。
知道他在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生了孩子再来不迟。
结果也不知道玄祁压低声音怎么说的，寒鸦居然同意了，还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闷闷的，“行，你去吧。”
苏棠，“？？？”
玄祁拍了拍苏棠的手，“乌鸦出了名的脑子小，想法总是和咱们大脑的不太一样，别理他！”
"桀——"寒鸦怒了，目露凶相。
玄祁回头瞪他一眼，无声：怎么着，你家主子都要死了，还不让他见心爱的女雌一面？
你说谁要死了？寒鸦眸光似冷箭。
玄祁咬了下唇：你说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当我闲得慌？
玄祁带着苏棠继续往里走，去音栩疗伤的灵涧。
没错，他沉睡这百年，其实不仅是厌世不愿出来，而是一直在里面沉睡养伤。
奈何疗效甚微。
音栩自从失去神格之后，身上仿佛不知名的地方破了一个洞，无论多少灵气吸收进去，都会漏掉，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所以即便玄祁快把半生的灵力都输给他了，也作用不大。
而且他最近夜观天象，就觉得十二圣星中的父神星（也叫兽神星），实在是越来越暗了……
玄祁很担心，音栩不会真的……要陨落了吧？
这才顾不上那许多，要将苏棠弄进宫来。
指着一个长圆形的碧色水潭，玄祁顿了顿，才说，“国师，就在里面。”
苏棠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居然是：“阿这，蛇类冬眠是在水底的吗？”
玄祁：……
“国师他不是蛇，而是终年不化的雪山孕育的灵兽，叫雪银森蚺。简单来说，就是长着蛇的模样，但其实不是蛇。”
苏棠挑眉，“陛下说这个我知道，女娲也是蛇身，但不是蛇。”
玄祁显然听过女娲，兽世说白了也是万千宇宙长河中的一环。
而且他们生来敬重神，因此像女娲啊、伏羲之类的，也是被他们所敬重的，只是不如兽神那么接地气。
“音栩，别睡了，快出来看看我带谁来了。”玄祁双手结了个印，往水里扔了进去。
试图把音栩叫醒。
奈何后者俨然睡的非常沉，或者根本就是昏睡过去了，哪怕玄祁这样试了三次，平静的水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玄祁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音栩，你不出来，是想让我下去捉你是吧？”
“……”四周静悄悄，别说回应，就是风都不见得吹大一点。
苏棠上前一步盯着水里看，却只看得见自己的倒影，“陛下，怎么回事，堂堂国师，害怕出来见人吗？”
玄祁开始脱外袍，没看苏棠，眼神直勾勾盯着水中。
“苏圣雌，抱歉，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下去看看。”话落，咚的一声，已然变成一条非常华丽的紫金龙，身上的龙鳞仿佛自带雷电一般，钻进了水中！
苏棠：……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没见过大世面的苏棠，完全被玄祁神气无比的兽形给震住了！
毕竟从前她也只在虚拟电视剧中看过龙的存在。
如今亲眼见到，还是尊贵程度为首的紫金神龙，一时根本回不过神。
半晌，水面除了荡起轻微的涟漪，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化。
苏棠埋首撑在岸边，“不是吧，里面有黑洞吗？一个不见了，另一个也要消失？”
却是她这么说着时，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被边缘有些锋利的石块划了一下，一滴鲜红鲜红的血，渗进水中。
“嘶……”当苏棠察觉迅速抽手，她的血已经和巨池潭水融为一体。
而此刻，水底——
玄祁抱着音栩软绵绵的身体，再次尝试给他渡灵力。
一边渡，一边喊音栩的名字。
却多少灵力都根本无法真正进入到音栩身体中。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宛如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进去多少灵力就漏出来多少。
玄祁的喊声，更是形同无物……
感受到他越来越微弱，仿佛马上就要断掉的气息，玄祁不自觉已经慌了，“音栩，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别死！不准死！你给我起来！你不是喜欢她吗，她就在外面，你倒是起来去见她啊！”
当年俩人不打不相识，随后各自憋着一口气，比拼着修炼。
不说感情如亲兄弟一般要好，但也有了过命的交情。
否则音栩被剥夺神格逐出上界时，不会第一时间找到玄祁。
而玄祁在明知他是个大麻烦后，还果断收容他，现在更是拼了半身修为要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这已经无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潭水深足有千尺，而且是上小下大的格局，所以里面发生的一切，苏棠一无所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祁难过的陷入绝望。
咬牙切齿，“行，我明白了，你要放弃是吧？行！你高尚，你伟大，你为爱牺牲不顾一切！”
人在气怒中，最容易忽略一些微小的细节。
玄祁自然没看到，当混合了苏棠鲜血的潭水，陆陆续续进入音栩的体内又流淌出来时，他筛子般的身体，孔洞在一点点缩小。
随后，小手指微弱的动了一下。
玄祁气得擦了一把眼角，“你走吧，我知我救不了你了！
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最能掐我命脉的讨厌鬼！
明知道我最不喜自责，却非要我陷入这般的痛苦不可。
音栩啊……你，你说，若是当初我没抛下你，贪图这简单享乐的日子，是不是现在就不至于面对这样的你束手无策？”
在这之前，玄祁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神阶，完全够用。
可是这一刻他才醒悟，神阶屁都不是！
救不回自己的至交，也战不过天道，完完全全的废物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