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择

“司夜，快——快救我……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现在肚子很痛……”

电话那头，是林以茉的哀求。

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微弱，像是随时都要昏迷过去。

“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小心处理吗？客户那边发这么大的脾气，是想让顾氏的名声一落千丈吗？我现在马上过来。”

顾司夜猛地站起，眉头紧紧皱着，前所未有的震怒。

温颜此刻都不知是否该提醒他，演技太过拙劣。

说完，他又抬头，对着温颜焦急道：“颜颜，公司那边出了大事。客户现在就要我们给出解决方案，我得马上回去一趟。你先吃吧，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说得好像真有个几百亿的客户要从他手中流失了一般。

温颜只觉得胸口疼得连呼吸都幽微起来，一次次的欺骗，他还没演够。

“能不能不去？今天不是说好给我补过七夕吗？”她努力控制心绪，眼底浮上一抹期许，低声道。

“颜颜……”顾司夜看着眼前的温颜，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心中抽痛。

他最近总有一种这次松手就要永远失去温颜的错觉。

不过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患得患失，他们说好了要一辈子的，颜颜这么善解人意，只要他软下语气，她肯定能理解，又怎会离开他？

“你也知道，公司的事情很重要。这件事闹大，会影响顾氏的名誉。我这么多年拼死拼活，就是想多赚点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说着，他蹲在温颜的腿边，握着她的手腕，近乎祈求道：“颜颜，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吗？我处理完马上就回来，绝对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温颜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倒是紧张了一瞬，怕顾司夜真的会因她的期许而留下。

现在看来，始终都是她自作多情，否则，又怎会被一直蒙在鼓里？

她从顾司夜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声音轻松，道：“那你去吧。”

踏出奥特之前，顾司夜回头看了一眼，今天的颜颜说不上来的奇怪。

她的语气、躲闪的动作，让顾司夜莫名心慌。

温颜仍旧静静地坐在原地。

吊灯的光芒投射在她的头顶，照射出一圈小小的光环。

却显得她的背影格外的纤细脆弱。

心底隐约的不安来回冲刷着，最后他没有再犹豫，转身离开。

餐厅里的音乐陡然转成另外一首钢琴曲，正是温颜和顾司夜确定关系没多久，顾司夜教她弹的。

只不过现在弹琴的人比顾司夜多了些力量感，琴键的交织下像一场悲壮的话剧落幕曲。

幕中人正在谢幕离场。

温颜的泪水不知不觉已爬满脸颊。

她早就明白顾司夜的心已经游离。

可笑她今天竟然对顾司夜抱起了一丝希望。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他在替自己挡回林清华的无数刁难的背后。

也曾经附和林清华，笑她是只下不出蛋的母鸡呢？

温颜冲进洗手间，几乎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涕泪模糊的当下，她对着镜子看着狼狈的自己，第一次反问。

她的婚姻，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司夜匆匆赶到林以茉的公寓时，才发现她根本没什么事。

“你没事的话，干嘛打电话找我？”还刚好是在他跟温颜吃饭的时候。

“人家想你嘛……”林以茉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拉着顾司夜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肚子上，“肚子里的孩子也想你。”

勾魂的眼神使顾司夜沉着的脸色松动了些，却还是皱着眉道：“下次没什么要紧事别来找我。”

要是被温颜发现了该怎么办？

“知道了……”林以茉握着他的手，继续往下滑。身子也微微前倾，将胸口抵在他的胳膊上，“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暧昧的摩擦，让顾司夜眼底燃起幽暗的火。

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把林以茉按倒在沙发上，恶狠狠地道：“妖精……”

林以茉勾着顾司夜的脖子，眼底带着几分得意。

用手机无声地拍下两个人纠缠的画面。

收拾心情消耗了温颜不少时间。

她准备回家时，手机又响了一声，是林以茉发过来的信息。

照片里，林以茉香肩半露。

顾司夜那双薄唇正含着她的锁骨，双眸被情欲覆盖，近乎疯狂地掠夺、汲取。

而手指勾起了黑色蕾丝的内裤的一角，正欲向里探索更多。

如此暧昧令人血脉喷张的照片，温颜正面无表情地阅览，并保存下来。

随即将林以茉和顾司夜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做完这一切，她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座上，按揉着酸涩的眼睛。

这一次，她是彻底不会有执念了。

顾司夜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陪着温颜吃了顿早饭，便又出去了。

一连两天，他都是这样早出晚归，像只是来她这点个卯，便又回到林以茉的yin窝逍遥，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

温颜却不会给他任何后悔的机会。

第四天一早，确保顾司夜已经出门。

她将自己搜集到的所有顾司夜出轨的证据全部装进一个文件袋里，找了同城快递。

又叫来了几个保洁，把她用过的所有生活用品全都丢进楼下垃圾箱。

打扫干净所有关于她的痕迹，哪怕是一根发丝。

这才转身出门。

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