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陆依然甩了甩手，掌心里还残留着打人时的麻意。
她抬眼看向林安雨，对方半边脸颊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五道红指印像血痕般醒目。
这一巴掌，真不够解气。
“你想要装惨卖可怜，不如选择去当演员，不需要在我面前演。”
林安雨捂着脸颊，肩膀微微耸动，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下颌线滚落，砸在白色的裙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
她怯生生地抬眼望向顾辞暇，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滴，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而顾辞暇此时还在孙菲菲出事的震惊和懊悔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分给她。
林安雨咬了咬唇瓣。
“陆总，您别气坏了身子。”她轻轻放下手，指尖在发烫的脸颊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我知道您担心孙小姐，心里着急才会这样……真的没关系，我不怪您。”
这话听着大度，却字字都在指责陆依然的行为，好像她才是那个无辜的人。
陆依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恰好护士拿着手术同意书快步走过来，她伸手接过，转身就往顾辞暇面前递：
“签字。”
顾辞暇听见声音才猛地回神。他接过通知单的瞬间，指尖像被电流击中般剧烈颤抖起来，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
“子宫大出血”“紧急手术”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疼。
“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人。”
陆依然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管结果如何，必须让她活着出来。其他的事，咱们之后慢慢说。”
顾辞暇深吸一口气，左手死死攥着右手手腕，试图稳住那股不受控制的颤抖。
可笔尖落在纸上，那原本遒劲有力的签名，此刻却歪歪扭扭，笔画间全是藏不住的恐慌。
他签完名字，几乎是把纸拍回给护士。
护士被他眼里的红血丝吓得一缩，刚要转身，主刀医生恰好掀开布帘走了出来，口罩上方的眼睛里满是疲惫。
顾辞暇一把抓住他的白大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里面情况怎么样？产妇现在怎么样？”
“失血太多，凝血功能开始下降。”医生简明扼要地说明，“我们会尽力，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要心理准备！”顾辞暇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我只要她活着！必须保大人，不计任何代价！哪怕……哪怕以后不能再生育也没关系，我只要孙菲菲活着！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医生被他眼里的疯狂惊了一下，连忙点头：“我们一定尽全力。”说完便匆匆回了急救室。
手术室的灯依旧亮得刺眼，顾辞暇背靠着墙壁滑坐下去，双手插进头发里，指腹用力地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陆依然，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门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大出血？”
陆依然没说话，只是朝站在一旁的陈意宁递了个眼神。
陈意宁立刻往前一步，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鼓起勇气开口：
“顾副总，我刚才就想告诉您……在您走了之后，林秘书她又回了病房，单独和菲菲姐待了几分钟才走的。”
“你胡说！”林安雨立刻尖声反驳，眼泪掉得更凶了，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恰好撞进顾辞暇身侧的阴影里。
“我在病房里前后不过一分钟，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
顾辞暇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她。
“你撒谎！”陈意宁被她的狡辩激得涨红了脸，哭喊着上前一步：
“我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你在里面说了好久的话，虽然声音小，而且你走的时候，脸上明明带着笑！就是你走了没五分钟，我进去换温水，就看见菲菲姐倒在地上了！”
“你有证据吗？”林安雨梗着脖子，眼泪却流得更凶，她抬手抹了把脸，刻意露出红肿的脸颊，“空口白牙的，凭什么污蔑我？陆总刚才打我，现在你又来诬陷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个秘书，就可以任你们欺负吗？”
“我……”陈意宁急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安雨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委屈了：“顾总，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就在这时，顾辞暇突然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向林安雨，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林安雨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很快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顾辞暇向来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气息！
“顾总，您……您别听她胡说，我真的没有……”她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恐惧。
话还没说完，顾辞暇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她狠狠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唔！”林安雨猝不及防，喉咙被死死钳住，瞬间呼吸困难，脸色涨得通红，双腿不受控制地蹬着。
顾辞修见状，上一步，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却没有拉动分毫。
“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顾辞暇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意，平日里温和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狠戾。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林安雨的脸渐渐从通红变成青紫，舌头微微吐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濒死的恐惧。
“我不管你在病房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顾辞暇的声音低沉得像从地狱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林安雨，你给我听好了——”
他凑近她的耳边，气息冷得像寒冬的风：
“里面的人若是有半分闪失，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