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师尊殇雪酒
萧夙朝的指尖轻轻拂过康令颐泛红的脸颊,目光中满是疼惜:“疼不疼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眼前的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康令颐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眉眼弯弯:“不疼,就是心疼。”她的声音软糯,凤目里却含着几分酸涩,“心疼你,也心疼母后。”
萧太后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哀家打了你你不疼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慌乱。
康令颐松开萧夙朝的手,缓步走到萧太后面前,福身行礼:“不疼。儿臣只心疼母后。”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陛下昨夜都跟儿臣说了,儿臣知道您是爱他的。”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声响,康令颐顿了顿,声音越发轻柔,“只是凤鸾国太子的所作所为,让您心生怨恨,错以为是陛下让您与先帝离心。”
她垂眸,回忆起昨夜萧夙朝的倾诉,语气中染上了几分悲悯:“您可知,陛下在康铧做质子时,吃过最好的东西,竟是儿臣从御膳房偷来的一盒荔枝?”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那年他才七岁,您亲手把他塞进马车,看着车轮碾过雪地,您当真舍得吗?”康令颐的声音微微发颤,凤冠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那时候的陨哥哥,在异国他乡受了多少苦,您又何曾想过?”
萧太后踉跄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屏风发出刺耳的声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雪夜,幼子通红的眼眶,还有马车渐行渐远的车辙,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萧太后攥紧衣角,指节泛白,声音带着破茧般的嘶哑:"那你是怎么夺的嫡?你助朝儿夺嫡,可你自己又落得什么下场?"她死死盯着康令颐凤冠下苍白的脸,仿佛要从那双凤目里挖出所有秘密。
康令颐指尖划过裙摆上的金线牡丹,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无所不用其极。"她抬眼望向萧夙朝,目光交汇的瞬间,帝王眼底翻涌的疼惜几乎要将她溺毙,"不过这些,陛下全都知晓。"
太皇太后忽然拍了拍扶手,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快说快说,哀家的瓜子都备好了!"苍老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好奇,惊得殿外候着的宫人差点打翻茶盏。
萧夙朝无奈地抚了抚额,冕旒随着动作轻晃:"皇祖母......"他喉结滚动,想起那些晦暗的岁月,声音陡然发沉,"那段日子令颐不好过。她发着高烧,还要替师尊挡下殇雪酒的应酬,每次散场都直接被送进医院。"帝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康令颐手背的旧疤,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
太皇太后嗑瓜子的动作顿住:"没了?"
萧夙朝望向康令颐,眼中泛起猩红:"能说吗?"
"能。"康令颐反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令颐那次烧到三十九度多,"萧夙朝突然站起,龙袍扫过青砖发出猎猎声响,"一个人对上五六名杀手。"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她把人全杀了,自己却身负重伤。"殿内温度骤降,萧恪礼吓得缩进太皇太后怀里。
"第二天,殇雪酒连问都不问,直接让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二十,禁足三个月。"萧夙朝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那三个月,她请不了医生,吃不上热食,连干净的水都喝不到。"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渗出鲜血,"到最后......"
"到最后,我当着青云宗所有长老的面逼宫夺位。"康令颐接过话头,凤目泛起妖异的红,"用他们的血,染红了青云宗的台阶。"她轻抚萧夙朝颤抖的手背,声音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殿外突然响起闷雷,震得窗棂嗡嗡作响,而这场藏在岁月深处的腥风血雨,终于在众人面前掀开了一角。
康令颐缓步走到鎏金蟠龙柱前,指尖抚过冰凉的柱身,指甲在龙鳞纹路上刮出细碎声响。她忽然轻笑出声,凤目里却凝着霜雪:"朕上位的第一天,有人指着龙椅骂朕谋反。"她猛然转身,广袖扫落案上奏折,纸页纷飞间,露出颈间狰狞的伤疤,"碎成两瓣的内丹混着血,泼在金銮殿的台阶上,他们管这叫谋反,说朕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太皇太后手中的瓜子壳"啪嗒"落地。萧夙朝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仿佛要将檀木捏碎。
"可笑,当真可笑。"康令颐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丹痕,"朕当她是师尊,她却把朕当弃子。"回忆如毒蛇缠上脖颈,她声音陡然发颤,"朕承帝位那日,殇雪酒竟用澹台岳的性命要挟!"殿外惊雷炸响,闪电将她苍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她站在丹陛之下,看着澹台岳被铁链锁着跪在血泊里,眼中全是算计。"
萧太后忍不住倒抽冷气,下意识攥紧了帕子。
"朕当着他们的面,"康令颐突然笑了,那笑声却让人心底发寒,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手,缓缓张开又握紧,"亲手拧断了尚书的脖子。他的血溅在朕的冕旒上,温热的、腥甜的,顺着东珠往下淌。"她忽然贴近萧夙朝,呼吸间带着陈年血腥气,"你知道吗?踩着那些尸体走上龙椅时,朕才十九岁。"
萧夙朝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闷雷般的心跳。殿内死寂,唯有康令颐绵长的呼吸声,混着太皇太后微微的叹息,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萧夙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冕旒随着动作轻晃,帝王的威严在这一刻被倦意冲淡:"母后,皇祖母,朕昨夜过分了些,令颐陪朕闹了整晚。"他垂眸望向怀中的康令颐,眼中满是温柔,"现下还困着,待睡醒后再给二位请安。"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未散的困意。
太皇太后拄着鎏金龙头拐杖,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请安就免了!"她挥了挥手,浑浊的老眼里闪过狡黠,"哀家跟你母后说几句话。"说着,一把拉住躲在萧恪礼身后的萧尊曜,"你皇爷爷还在寝宫等着呢,今晚过去吃顿饭!"她亲昵地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曾祖母带你们去找曾祖父!你们皇爷爷啊......"老人故意拖长语调,"就是个负心汉!"
萧太后微微屈膝,伸手想去搀扶:"母后,儿媳扶您。"
太皇太后却摆了摆手,银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了,你让人扶着吧。哀家这把老骨头,还能自己走!"她转头看向萧夙朝,眼神中满是慈爱,"别累着令颐,好好歇着。"
萧夙朝恭敬地行了一礼:"哎,江陌残!"随着他一声令下,暗处立刻闪现一道黑影,"送太皇太后!务必小心伺候!"
太皇太后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缓缓离开。萧太后望着母亲佝偻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待众人走远,她才缓缓转身,看向相拥的两人,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殿门缓缓合上,将喧嚣隔绝在外。
萧夙朝垂眸凝视怀中的康令颐,暗金色眼眸泛起缱绻的光,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困不困?"嗓音裹着晨起时独有的沙哑,尾音微微上挑,像羽毛扫过心间。
康令颐强撑着精神摇头,凤目却氤氲着水雾:"不困。"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一紧,萧夙朝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腰肢探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压进怀中。帝王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混着龙涎香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唔!"康令颐惊呼一声,被萧夙朝的薄唇封住了所有抗议。他的吻霸道而炽热,带着昨夜未尽的渴望,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柔软纠缠。康令颐只觉呼吸一滞,双手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龙袍,绣着金线的布料在指间揉出褶皱。
萧夙朝揽着她腰的手臂越发收紧,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他的吻从唇瓣一路蜿蜒至耳垂,轻轻咬住那抹嫣红,引得康令颐浑身发软。"不困?"他低笑着含住她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那就接着昨天的来。"
康令颐红着脸挣扎:"我不要!你饶了我嘛!"她的抗议在萧夙朝听来却像娇嗔,帝王咬了咬她的唇角,又吻住她微张的唇,将所有抗拒都化作缠绵的回应。殿内温度节节攀升,康令颐只觉双腿发软,若非萧夙朝牢牢托住她,早已瘫倒在地。
"你今天没折子?"她好不容易喘过气,声音带着被吻得发肿的娇憨。萧夙朝低头咬住她的锁骨,含糊道:"周六日谁还加班批折子,整个六界这两天都歇着。"他的吻落在她跳动的脉搏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宝贝儿咱们回房好不好?朕醒来的时候就想要。"
康令颐只觉浑身发烫,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却被萧夙朝握住手腕按在墙上。帝王的吻再次落下,辗转吸吮,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她渐渐没了力气反抗,软成一瘫春水,只能含糊不清地嗔道:"色狼......"
萧夙朝低笑一声,抱起她往寝殿走去。龙袍下摆扫过满地奏折,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晨光透过纱帐洒在床上,为这对爱侣披上一层朦胧的金纱,将所有的旖旎都笼罩在这温柔的光影之中。
康令颐蜷在萧夙朝怀中,指尖揪着他胸前的金线龙纹,尾音带着撒娇的颤意:"我不要,我腰疼。"昨夜的痕迹还泛在颈间,随着她仰头的动作若隐若现。
萧夙朝低头咬住她发红的耳垂,喉间溢出低沉的轻笑:"那就穿薄纱再给朕舞一曲。"他滚烫的掌心顺着她的腰线滑向腰间,在酸痛处轻轻揉捏,"像上次生辰宴那样,广袖翻飞时露出的腰肢..."话音未落,康令颐的脸已红透,伸手去捂他的嘴。
"哎呀你坏死了!"她挣扎着要推开,却被萧夙朝扣住手腕按在软榻上。帝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锁骨,"到时候肯定忍不住"的嗔怪还未出口,就被含住了舌尖。缠绵的吻里,萧夙朝的声音带着蛊惑:"咱们这次换个地方?"
康令颐被吻得气息凌乱,水雾氤氲的凤目瞪他:"温泉?桌案?"尾音带着刻意的挑衅,指尖却不自觉缠上他的腰带。萧夙朝眼底的暗火瞬间被点燃,猛地将她抱起,龙袍扫落满地珠翠:"都试试。"
康令颐瘫软在软榻上,凤目含嗔地望着萧夙朝,指尖无意识揪着锦被边缘:"你还让我下床吗?"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几分娇嗔与无奈,颈间未褪的红痕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萧夙朝垂眸凝视怀中的人,暗金色眼眸泛起浓稠的情欲,修长手指勾起她一缕青丝缠绕指尖:"不让了。"他俯身咬住她的唇,辗转吸吮后含糊道,"去把昨天的衣服换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引得康令颐浑身一颤。
"让你撕了!"康令颐抬手捶了捶他胸膛,脸颊绯红如霞。想起昨夜被撕碎的鲛绡纱衣,还有那人眼底肆意的掠夺,她又羞又恼,"都是你..."话未说完,萧夙朝已低头含住她的耳垂,齿尖轻轻碾磨。
"那穿包臀裙。"萧夙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掌心顺着她纤细的腰肢往下滑,停在臀线处轻轻揉捏,"要黑色的,掐出腰线,把你的曲线都勾勒出来..."他忽然将她抵在榻边,薄唇贴着她泛红的耳垂低语,"再配一双细高跟,宝贝儿,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踮着脚,被我..."
康令颐猛地捂住他的嘴,凤目水雾朦胧:"不许说了!"她的指尖滚烫,却被萧夙朝抓住手腕含住指尖。帝王眼底翻涌着炽热的渴望,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内室:"先去试衣服,嗯?"脚步匆匆间,龙袍扫落案上的白玉镇纸,清脆的碎裂声混着急促的呼吸,在殿内荡开层层涟漪。
绣着金线缠枝莲的屏风将内室隔成朦胧的光影,萧夙朝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包臀裙的拉链,指尖故意擦过康令颐纤细的腰肢,惹得她轻轻颤抖。随着拉链缓缓下滑,布料贴合着臀线勾勒出诱人的弧度,帝王喉结滚动,猛地将她抵在梳妆台前。
萧夙朝滚烫的掌心覆上她光洁的大腿,指腹摩挲着丝袜边缘,声音裹着浓稠的情欲。他的吻落在她泛红的耳垂,舌尖轻舔着敏感的肌肤,另一只手已经探进裙摆。
康令颐咬住下唇,凤目蒙着水雾:"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坏死你得了。"她的腰肢不自觉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被碰落在地,丹蔻滚出猩红的弧线。萧夙朝低笑一声,咬住她颈间的红痕,掌心继续向上游移,隔着蕾丝轻轻揉捏。
"春宵帐暖温香软玉在怀,朕所求不多。"萧夙朝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指尖勾住最后的防线,呼吸喷洒在她发烫的脸颊。他忽然将康令颐抱起,大步走向床榻,锦被扬起的瞬间,黑色包臀裙的开衩滑到大腿根部,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陛下……"康令颐的娇喘混着断续的呢喃,被萧夙朝灼热的吻封住。帝王的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受得了吗?"看着康令颐仰起的脖颈,锁骨处的汗珠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萧夙朝你轻点会怎样?"康令颐伸手捶打着他胸膛,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枕侧。她的眼神又羞又恼,"我说不行你不依,技术差..."话音未落就被吞没在更深的吻里,萧夙朝在她耳边低语:"改天朕学学..."
康令颐蜷缩在雕花檀木榻上,墨色长发如瀑铺散在鲛绡被面,沾着汗渍的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绯红。她抬腿踹了踹萧夙朝的腰侧,声音带着几分娇嗔的沙哑:"滚,再发情你去书房睡。"指尖揪着被角往身上拉了拉,露出一截布满红痕的纤细小腿,"疼死了,还不快给我揉腿按腰。"
萧夙朝低笑一声,修长手指握住她作乱的脚踝,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帝王半跪坐在榻边,暗金色眼眸满是缱绻:"好。"指尖顺着她紧绷的小腿肌肉缓缓揉捏,感受着康令颐不自觉的轻颤。
"疼死了!"康令颐猛地抽回腿,凤目蒙着水雾狠狠瞪他,"不懂节制不知道怜香惜玉,再这样你一个月别想碰我。"她裹紧锦被翻了个身,露出线条优美的后颈,"我跟你冷战!"
"不行啊宝贝,"萧夙朝俯身贴上去,龙袍下摆扫过她光裸的后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朕错了好不好?"手掌覆在她酸痛的腰际轻轻按压,指腹揉着尾椎骨处的敏感点。
康令颐突然翻身坐起,锦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颈间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抓过枕头砸向萧夙朝,"每次八个小时!我是你雇员啊?副业啊?"凤目里又羞又恼,"分房睡!"
"不是不是!"萧夙朝慌忙接住枕头,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下次一定注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腰侧的旧疤,声音软下来,"别冷战好不好?"
"做饭去!"康令颐挣扎着要推开他,"中午了我还没吃早饭呢!"转头朝殿外喊道:"烬雪!进来按腰揉腿!"她气鼓鼓地瞪着萧夙朝,"每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结果每次我都晕过去!都怪你萧夙朝,我要跟你冷战到底!"
萧夙朝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他起身整理好龙袍,冕旒轻晃:"好好好,朕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水晶虾饺。"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叮嘱:"别让烬雪按太大力,等朕回来。"直到殿门缓缓合上,帝王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时嘴角却不自觉扬起宠溺的弧度。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烬雪踩着满地霞光踏入寝殿,手中鎏金按摩棒撞出清脆声响。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妒火,朱唇轻启时却似淬了毒:"皇后娘娘还真是娇贵。"尾音拖着轻蔑的颤音,在殿内悠悠回荡。
康令颐半倚在软垫上,凤目掠过烬雪刻意低胸的襦裙,染着丹蔻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划过鬓边东珠。她忽然轻笑出声,声音婉转却带着寒意:"你说什么?"
"奴说——"烬雪突然上前半步,绣着并蒂莲的裙摆扫过地砖,"皇后娘娘还真是娇贵,连这点力道都受不了。"她故意压低声音,眼中闪过恶意的光,"陛下昨夜可是......"
"啪!"康令颐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青玉案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在烬雪绣鞋上。凤目骤然染上寒霜,她撑着腰坐直身子,颈间红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你家陛下昨夜疼了本宫整夜,何时离开过?"声音冷得像冰,"还有,你何时见过落霜给本宫按摩不是跪着的?规矩怎样不懂吗?没人教过吗?"
她抬手招来侍女,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落霜,把钉子拿过来。让她跪在钉子上面,给本宫按腰揉腿。"
"你!"烬雪脸色骤变,踉跄后退半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底的嫉妒化作怨毒:"不过是以色侍人......"
"够了!"落霜捧着铜盒疾步而入,盒中锈迹斑斑的长钉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狠狠瞪了烬雪一眼,转身将温茶递到康令颐手边:"娘娘喝杯茶消消气,为了这个没规矩的贱婢气坏身子不值当。"说着示意侍卫上前,"把她的鞋袜脱了!"
殿内气氛骤然凝固,烬雪惊恐的尖叫混着长钉刺入青砖的闷响,在雕梁画栋间回荡。康令颐倚着软枕,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凤目掠过跪在钉板上瑟瑟发抖的人影,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记住,这后宫......"她顿了顿,声音温柔却暗藏锋芒,"只能有一个人站在陛下身边。"
烬雪如濒死的困兽般瘫在钉板上,血珠顺着青砖缝隙蜿蜒成暗红溪流。见萧夙朝踏入殿门,她突然爆发似的扑过去抱住帝王龙靴,哭得梨花带雨:“陛下救命!皇后娘娘因着奴说了句‘陛下昨夜操劳’,便要将奴折磨至死啊!”尖利的嗓音刺破空气,指甲深深掐进萧夙朝绣着金线的靴面。
萧夙朝皱着眉低头,暗金色眼眸掠过康令颐冷若冰霜的脸,忽然勾起唇角。他用靴尖挑起烬雪的下巴,声音似裹着蜜糖:“是吗?给你个机会伺候朕。朕若高兴了,自会跟皇后商量,这罚跪……”话音未落,殿内骤然响起茶盏碎裂的脆响。
“萧夙朝!”康令颐猛地起身,锦被滑落露出肩头未愈的吻痕,凤目里翻涌着滔天怒意,“你再说一遍?”她踩着满地瓷片逼近,发间东珠随着脚步撞出清脆声响,“当着本宫的面,要纳这个贱婢?”
帝王喉结滚动,这才惊觉玩笑开过了火。他慌忙甩开烬雪,三步并作两步抓住康令颐的手腕:“朕错了,该罚!”不等她开口,已利落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冕旒随着动作晃出细碎光影,“都是朕嘴贱,求皇后娘娘饶命!”
康令颐冷笑着抽回手,猩红丹蔻指向瑟缩在角落的烬雪:“落霜,传旨下去——今晚就让这贱婢侍寝!”她转头望向萧夙朝,眼底泛起妖异的红,“至于陛下,今晚就去书房跪着,对着列祖列宗好好反省!”
“心肝儿!”萧夙朝膝盖刚蹭过地砖便被侍卫架住,他望着康令颐决绝的背影,声音急得发颤,“朕真的只是玩笑!没有你朕彻夜难眠啊!”可回应他的,只有殿门重重合上的声响,混着烬雪压抑的啜泣,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鎏金烛台在铜镜里投下摇曳的光影,康令颐端坐在紫檀木梳妆台前,凤目死死盯着镜中自己颈间未消的吻痕,指尖无意识地揪着鬓边一缕青丝。落霜手持象牙梳的手微微发颤,生怕力道稍重又触怒了主子。
"不行!"康令颐突然拍案而起,檀木桌上的胭脂盒应声滚落,丹蔻色的胭脂膏在青砖上晕开刺目的红,"把那个贱婢叫进来伺候本宫!气死本宫了!"尾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震得窗外的铜铃都跟着叮当作响。
落霜慌忙屈膝行礼,刚要开口劝解,忽见珠帘微动,一道月白色身影立在殿外。"娘娘消消气,"她话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太皇太后身边的婉晴姑姑在外头候着呢。"
康令颐猛地转身,凤冠上的珍珠流苏扫过脸颊,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红痕。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眼底翻涌的怒意,指尖轻抚过裙摆上金线绣就的牡丹:"请。"声音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却仍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婉晴姑姑迈着细碎的步子踏入殿内,手中鎏金食盒泛着温润的光。"皇后娘娘万安,"她福了福身,眼角余光扫过满地狼藉,"太皇太后听闻娘娘心绪不佳,特意让奴婢送了些桂花蜜酿和桃花酥来。"
康令颐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伸手接过食盒:"有劳皇祖母挂心了。"她盯着盒盖上繁复的缠枝纹,忽然想起昨夜萧夙朝也是用这双手,温柔地为自己擦拭嘴角的糕点碎屑。心口骤然泛起一阵钝痛,凤目里闪过转瞬即逝的黯然。
"对了,"婉晴姑姑似是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陛下让奴婢捎句话,说书房的搓衣板太硬,想求娘娘赐个软些的垫子......"
话音未落,康令颐已抓起桌上的白玉镇纸狠狠砸向铜镜。"哐当"一声巨响,镜面裂成蛛网状,映出她眼底翻涌的风暴。"告诉他,"她咬着牙,声音冷得像冰,"若是跪着不舒服,就去跪在东宫外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