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淘汰

“团体排名靠前的组,将会根据排名而获得不同程度票数加成,从而助力个人排名。”


“现在,加成票已汇入票池。”


“请各位紧张地等待吧!”


“个人排名公布,以及——淘汰环节!”


时顽的紧攥住了裙摆。


在初舞台时,她因为昏迷,所以并没有看到很多人的淘汰过程。今天,现在,她也不太想看。


“第三十六名——包晖!”


“恭喜你,请发表你的获奖感言。”


在一片死寂中,所有人的注视里,被点名的男人走上了那“领奖台”,双腿颤抖明显。


但能留过第一轮的人,多少也对这一刻有过预期。只见他站在台上,虽然眼睛却已经红透,表情却还算镇定。


他对着镜头讲话,却好像没在对着观众:


“亲爱的,你在看吗?我可能……不,哈哈,是一定,出不去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请原谅我的胆小,这一次,我想选择某种确定性。”


说完,没等时间倒计时结束,他就猛地冲下了台。


而后被枪支打穿——就像初舞台的2号一样。


时顽低下头,双手撑着额头和太阳穴,额角爆起青筋来,头痛欲裂。


她不想看,她不想看。


能不能让她再昏倒过去。


画面转送到观众的屏幕上,是一片大大的马赛克。但这足以让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淘汰的选手一个接一个的上台。


有人在台上痛哭,有人不吝于用最脏的语言辱骂节目组。


有人好像有讲不完的话,有人却一言不发。


时顽死死低着头,捂住耳朵,可总有声音能扒住缝隙,如蛇般往鼓膜钻。


尽管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画面,但人的想象力常常会违抗自己的意志,大脑将声音加工处理成绘声绘色的画面,强行投在时顽的脑海里。


她指甲嵌进肉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后背被冷汗浸透。


“第二十五名——铃翘。”


“姐姐——”女孩的声音嘶吼着哭出来,是离时顽不远的辉辉。


铃翘是她们组三个女生之一,平日里很照顾辉辉。


辉辉伸手去拉铃翘,却被机器手臂甩开,摔落到地上,泣不成声。


她无处发泄,身体的本能让她扑到时顽面前,哭得言语不清,像怨恨又像忏悔:“如果那段的C位……姐姐没有让给我,如果她没有看我可怜让给我呢……她是不是就能活下去了。”


时顽沉默地轻拍着她的肩膀。


组里的两个女生都很照顾辉辉,当时辉辉的排名是三个人里最低,她们没有选择放弃她,而是为了帮忙,把好几个重要段都给了她,就比如最开始的出场,以及最后特写递苹果的C位。


这样的重要片段,在前世通常被称为killingpart,足以体现它的威力。在团体舞台上,每个人表现自己的时间都有限,一个能让观众记住的killingpart,好过很多个无用镜头。抢part也是选秀节目风起云涌的看点之一。


铃翘的确很好。


时顽帮忙捂住了辉辉的耳朵,手却被辉辉推开了。


小女孩满脸泪水,表情恐慌,却仍执拗地死死盯着台上的铃翘。


对于“获奖感言”,铃翘并没说话,只是对着辉辉惨然一笑,随着台子底座突然的打开,坠了下去。


随着淘汰的接连进行,不仅是选手们越发沉默,观众席和弹幕也是。


【什么狗屁规则,节目组地址在哪里,我非要炸了这制作方不行。】


【把淘汰的画面这样播出来,太没有人性了,我将向联邦□□举报】


【谁认识星盗啊,能不能把演播厅的飞船截了】


主持人的眼睛从弹幕上左右瞥过,表情有点僵硬,扬起声音道:


“现在——淘汰环节结束啦!”


迎来的却是观众席的一片嘘声。


投影里甚至还有不少人做出投掷的动作,不知道扔的是什么。


台上的主持人僵在原地,忽然听到什么声音般,急匆匆跑下了台去。


片刻后,再次登台时,脑袋旁的接口里已经插上了一份新的台词存储盘。


也许是节目组意识到了气氛和舆论的不对,决定暂缓后面环节的进行:


“制作方照顾到各位选手的情绪,出于人道关怀,今天的节目先进行到这里。”


“选手们将会获得三天的休息时间,此时间段内美食全部免费提供!”


“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将站在这里为大家宣布前24名的排名——”


“以及,新赛制擂台pk的分组。”


哦。


时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休息区的,或许是被扶着、搀着,或者爬下去的?


无所谓了。


脑袋空洞,视线也混乱,世界与她中间好像隔了一道屏障——


刚刚结束的第一次公演,那道架起了演播厅的屏障,此刻把她和世界隔离开来。


人收到过大的精神冲击后会难以接受,但时顽觉得明明还好啊,到了后面其实已经麻木了。


“时顽,还好吗?”——这是姬雪。


“还好啊。”


“要不要去医疗舱?”——这是李执竹。


“可以啊。”


就这样,她被注射了一针药剂后,被推进了医疗舱。


这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她亲身体验到了星际科技带给人的福祉。


药剂的作用让她晕晕乎乎地半睡半醒过去,陷进子宫般绵软温暖的医疗凝胶里面。


被吞没、陷进去,漂浮,她什么都不再想,所有的烦恼思绪、痛苦挣扎,都被泡了出来一般,离她远去。


她看到一个自己,从那开了个洞的“领奖台”中升起来,又到了舞台上跳舞。


看到刀子从自己的腹部拔出来,血液倒流回去,粉丝紧紧拥抱着她,说好想她。


她看到自己在成团夜后退了一步。


她看到自己从学校里倒着走出来。


她看到很小的扎麻花辫子的背影,她走近了,叫了一声——


“时顽?”


“时顽?”


她睁开眼睛,醒了。


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很多张熟悉的脸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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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


她一把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人。


瞬间,所有难以言状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翻涌爆发而出。


她哭了。


她大声痛哭。


哭得天昏地暗,眼泪不要钱地滚珠子般砸落到地上。


哭到眼睛发痛,视线昏黑,哭到刚被医疗舱修复好的头痛又开始隐隐复发。


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最本真的安抚。


=====


傍晚,时顽蹲在营地的篝火旁,烤着从节目组免费薅的五星级雪花兽肉。


一旁的李执竹翻着医疗舱出示的体检报告,念着:


“肌肉发育程度一般,血液中微量元素不平衡,建议多补充肉类,或食用相应营养补剂。”


“大脑中有血淤,可能压迫神经,导致头痛或记忆问题……”


时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边听边点头,只说嗯嗯嗯。


时顽点开终端,查看自己的积分——


37000积分。


但经过这么多天的日常直播,以及比赛直播时的打赏,时顽作为收到礼物最多的一批人之一,几乎所有价位的礼物,都已经被投到了上限,除了——


超新星嘉年华,500积分档位。


但能一掷千金,投出大票的观众终究是少数。


她意识到,这是节目组的特意设置。


如果她之前没有花费掉购买通讯权和食物、服装、道具的积分,说不定还真的能攒够50000积分,去换一张晋级卡。


但现在,容易获得的部分已经被她尽数得到了,而难获得的,还远得很。


她带点自嘲地笑了一下。


但如果说是后悔用掉通讯权,那倒也不,从这次舞台表演时弹幕的反馈看来,自己的努力绝对是有用的,吸引来了很多观众,甚至还有不少直接成为自己的粉丝。对长远吸粉绝对是有利而无害。


可惜下一轮的擂台pk,针对性很强,又危险十足。


活不过下一轮的话,长远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咬了一口肉,说是高品质,滋味也没有多么好吃嘛。


她边烤边吃,弹幕里不少人在陪着一起:


【淘汰结束后情绪一直就不对,唉】


【时顽多吃点,身体好了,心情才会变好的吖!】


【宝宝宝宝,有我们陪着你呢(抱抱)】


突然,眼前的弹幕里面,探出来一张欠揍的俊脸。


“怎么了?”时顽没好气地问南歇风。


南歇风的脸被夕阳映出点红来,下颌紧绷着,语调有点故作轻松随意:


“时顽,你想……出去看看吗?”


“出去?去哪里?”


她们被关在这雨林里,能去哪儿?


南歇风耐心地解释:“我是说,去这里以外的——别的星球。”


“我之前初舞台的名次奖励,是一次为期一天的星外采购权,可以到临近的星球去采买生活和舞台所需的东西。”


“我跟节目组申请了一下,把一人一天的采购权,换成了两个人半天。”


“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