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伤口也开始结痂,不再流血。
南栀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裴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南栀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湿毛巾。
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充满感激之情。
南栀将毛巾扔进水盆,如释重负地说:"你总算醒了。"
"王妃,多谢您的照顾。"裴叶虽然声音虚弱,但话语中饱含深情。
南栀轻轻点头,微笑不语。
这丫头极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付出而对她感恩戴德。
将来说不定会改变立场,站在她这边。
南栀太了解裴叶了,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因为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对人世间的温暖格外向往。
只要有人对她稍加关心,她就会把对方奉若神明。
"裴叶,不用谢我。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意志坚强,这几处伤就要了你的命。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南栀说完,起身离开。
裴叶却愣在原地……
王妃最后那句话虽然说得含糊,但分明是察觉到了她的秘密?
看着王妃疲惫不堪的背影渐渐消失,裴叶心里突然沉甸甸的。
此时,临渊殿里,平安正绘声绘色地向主子汇报玉衡院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王妃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就为了照顾裴叶。今天凌晨,裴叶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爷,您说裴叶会不会因为感恩而改变立场,转而支持王妃?"
平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宁王那张俊逸无双的面容上挂着淡然自若的微笑,"平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裴叶不会背叛本王的,只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深不可测,"人一旦心里有了软肋,就不适合做那种冷血无情的活了。"
"爷的意思是要撤销裴叶刺杀王妃的任务?"平安试探着问道。
宁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开口道:"对了,本王让你派人查探王妃的底细,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平安顿时汗如雨下,"爷,应该快了。"
宁王不悦地瞥了平安一眼。
平安立刻缩起脖子。
爷这眼神真吓人,看来是急着想知道王妃的来历。
"有赤炎对付那个草包就够了。至于裴叶,就让她好生侍奉王妃吧。"
宁王修长的手指突然攥紧,仿佛在收拢一张精心布置的大网,迅猛而决绝。
平安对王爷的运筹帷幄一向佩服得五体投地,"没错,王妃肯定以为对裴叶好,裴叶就会对她死心塌地。到头来再让裴叶给她个措手不及,妙啊,实在是妙!"
宁王没好气地训斥道:"还不快去把潜入将军府的密探叫来?本王想知道那草包更多的消息。"
"遵命。"平安赶紧退了出去。
午后,平安回到临渊殿,身后跟着一个驼背佝偻的老者。
推开临渊殿的大门后,老者进去了,平安却在门外候着,还把临渊殿的门给关上了。
"等你多时了。"
宁王转过身来,高挑的身影透着一股禁欲的冷峻气质。
"王爷。"老仆恭敬地上前,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道来,"小的查明了,宁王妃确实是沈将军府上的长女沈南栀。只不过,这位大小姐刚出生就克死了亲娘。沈将军随后扶正了姨娘,又添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从那时起,大小姐在府里就不受重视了。新夫人对她疏于管教,以至于大小姐连字都不认得,愚笨得很。这才有了京城第一草包的说法。"
"这位大小姐可懂医术?"宁王追问道。
老仆连连摇头,"绝无可能。她连字都不识,哪里看得懂医书?夫人也不会请大夫来教她医理。"
"那武功如何?"宁王又问。
老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仍是摇头答道:"若大小姐会武功,怎会一直被二小姐三小姐欺负?恐怕早就还手了。"
宁王陷入沉思,喃喃自语:"不识字?不会武功?"
可他所认识的宁王妃,却能对答如流,还能在危急时刻准确踢中赤炎的要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蠢笨之人能做到的。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宁王显得有些失落。
老仆躬身退下,转身离去。
宁王的手指轻敲桌面,自言自语道:"有意思,沈南栀,到底是你藏得太深,还是本王高估你了?"
一年一度的皇家猎场盛会如期而至。
南栀早就惦记着这个日子,提前调整作息,养足精神,好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麻烦。
天刚亮,南栀就起身梳洗。
裴叶给南栀梳了个简单的桃花髻,本想再添些华丽的步摇,却被南栀一一拒绝。
南栀仔细挑选了好一阵子,最终选中了一支简约雅致的珠花簪。
银色的花蕊点缀着东珠,素雅中透着几分精致。
她将簪子插入发髻,顿时让乌黑的秀发更添光彩。
这支簪子不仅美观,更重要的是它细长的簪柄可以在危急时刻派上用场。
南栀暗自盘算,稍加巧劲,说不定就能成为制敌的利器。
在服饰的选择上,南栀放弃了繁复的宫装,转而选择了层叠有致的交领襦裙。
水墨般淡雅的色调,衬得她仙气飘飘,宛如画中人。
就这样轻装简行吧!
此时的宁王已在大门处来回踱步,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怒声道:"平安,你去瞧瞧,王妃怎么还没准备好?"
原本听说南栀改变主意要同行,宁王心里还暗自高兴了一阵。
可这份喜悦很快就被漫长的等待消磨殆尽。
平安看着焦躁的宁王,不禁为王妃打抱不平:"王爷,女子出门总要精心打扮一番,您就再稍等片刻吧。"
"难不成她是要把身上都贴满金子吗?怎么这般磨蹭?"
"爷,您想想当年的慕容姑娘,就会觉得王妃其实很快了。"
宁王狠狠地瞪了平安一眼。
这草包怎能和晚月相提并论?
"就算她再怎么打扮,也还是那副草包样。"
话音刚落,只见裴叶搀扶着南栀款款而来。
沈南栀看上去气质高雅、清冷出尘,和那个"土鳖王妃"简直判若两人。
平安揉了揉眼睛,忍不住道:"王爷您看,王妃稍加打扮,不也挺好看的吗?"
宁王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觉得"挺好看"这评价远远不够。
"你眼神不行。"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同样被惊艳。
南栀缓步走来,今天她特意打扮过。
脸上点缀着淡淡的胭脂,唇上抹了一层浅色的口脂。眼睛周围经过精心修饰,睫毛又长又翘,像小扇子一样,煞是可爱。
只是,再精心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下的青黑。
马车启程后,宁王难得开口问道:"王妃昨晚睡得不好?"
南栀点了点头,回答说:"想着今日要去狩猎,南栀心里忐忑,生怕给相公丢了脸面。"
宁王薄唇微勾,心想这女人真会胡说八道。
暗卫早就禀报过,自从裴叶病情有所好转,她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
"王妃多心了,为夫的脸面早就没了。"
呃。
他这是在自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