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她的武功
"裴叶,你眼睛怎么一个劲儿抽搐?别告诉我你得了面部神经痉挛!咱们宁王府已经有一位面无表情的主儿了,你可别跟着学啊!"
想起那个差点要她命的家伙,南栀只觉得骂人都觉得不解气。
"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
南栀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浑身一激灵。
她慢慢转过身,刚才还一脸愤怒和疲倦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相公,您回来啦!"
宁王将头上的玉饰摘下,捧在手里,脸上写满了嫌弃。
他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冰:"王妃为何在外逗留至此?"
这质问的语气,仿佛高高在上的帝王在训斥臣子。
南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凭什么这个死人脸明知故问还要她解释。
但她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笑眯眯地走到宁王跟前,从他手中接过玉饰。
一边不经意地把玉饰缠在手上把玩,一边含沙射影地说:"回相公的话,臣妾今日出门忘了拜佛烧香,碰上个想占便宜的登徒子。多亏裴叶及时相救,再加上臣妾从小耳濡目染,也略懂些拳脚功夫,这才把那登徒子教训了一顿。所以回来晚了些。"
宁王那双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栀。
占便宜?教训了一顿?
她这措辞还真是别具一格,让他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
他那充满讽刺的目光落在南栀平坦的胸前。怕是瞎子才会对她起歹念吧?
"占便宜?莫非那登徒子眼睛不好使?"
他的眼神在南栀身上扫了一圈,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南栀心里暗暗咬牙,你才眼睛不好使呢!
她不过是身材纤细了点而已,五官可是清秀动人,长相也是不俗。
换作其他男人见了她,哪个能不动心?
南栀红着小脸,支支吾吾地说道:"相公,那帮家伙其实就是想捞点好处,顺便占点便宜。谁不晓得咱们宁王府富得流油?抓了本王妃当人质,那还不是要发大财?"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冷冷地说:"哦?看来这群人脑子进水了。本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花大价钱把你赎回来?"
南栀听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
"相公,天底下的女人多如牛毛,可是能和相公吟诗作对的,那可真是凤毛麟角呢!"南栀拼命地为自己找存在感。
宁王对她的自吹自擂充耳不闻,只是狐疑地问道:"王妃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那帮人胆子不小,可惜本事太差。"南栀一边说着,一边将玉绥慢慢解开,走到紫檀木长桌前随手一扔,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裴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次刺杀宁王妃的可是武功天下第一的赤炎,她竟然说他本事太差?
宁王眼中掠过一抹深意,说道:"哦?现在的刺客可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王妃那点三脚猫功夫就能制服刺客?本王倒是对王妃的武艺颇感兴趣。"
南栀重重地把茶盏放在桌上,黑漆漆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相公是不是特别想见识一下臣妾的功夫呀?"
宁王正在琢磨这女人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深莫测,只见南栀突然抬起一条腿,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似乎要施展什么绝招。
宁王看她连金鸡独立都站不稳,小身板像柳枝一样摇摇晃晃,顿时兴致全无,"没兴趣。"
南栀放下腿,疑惑地看着他,"相公来找臣妾,究竟有何贵干?"
她心里暗想,他八成是来看自己有没有死透,结果可真是让他失望了。
宁王推门而入,面色略显凝重。
他缓缓开口道:"朝廷一年一度的狩猎盛会将至,宫里传来消息,亲王可携家眷同行。我特来问你,可有兴趣随我前往?"南栀闻言,眉头微皱,不假思索地回答:"没兴趣。"
这所谓的狩猎活动,不过是一场勾心斗角的政治角逐罢了。
宁王闻言,不禁冷笑一声:"不去最好。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说罢,他转动轮椅,径直离开了房间。
南栀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
难道在京都人眼中,她沈南栀还是那个头脑简单的草包?
她一出现,就会被人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
既然如此,她偏要去参加,还要在这次狩猎活动中大显身手,让那些轻视她、欺压她的人都闭上他们的嘴。
夜深人静,南栀突然被外间传来的痛苦呻吟声惊醒。
"爹!娘!别丢下我!求你们别丢下我!"
裴叶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南栀猛地坐起,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声声呼唤,勾起了她往日的回忆。
曾几何时,她还是凤鸣的时候,也曾在梦中发出同样的呼喊。
每当执行危险任务,濒临绝境之际,这样的噩梦总是如影随形。
她急忙下床,快步走向外间。
只见裴叶躺在榻上,浑身的白色亵衣已被鲜血浸透,场面触目惊心。
南栀轻轻坐在榻边的黄花梨木凳上,伸手探了探裴叶的额头,烫得吓人。
她叹了口气,起身取来一盆清水,加入几滴酒,将浸湿的帕子轻轻敷在裴叶的胸口。
整夜未眠,南栀忙于为她降温,用湿布不停擦拭全身,希望蒸发的水分能带走她体内的灼热。
然而,南栀的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白天那惊心动魄的追杀场景。
她那过人的记忆力让每个细节都清晰如昨。
追杀者们手持便于隐藏的短剑,可裴叶身上的伤痕却明显是由琅琊棒造成的。
这种长柄武器通常用于战场,能横扫千军。
这一反常之处让南栀心生疑虑。
难道裴叶是在她离开后故意造成这副狼狈模样?
这苦肉计背后,似乎暗藏着更深的企图。
南栀不禁想到,即便那位主子整日坐在轮椅上装病,却依然暗中养着私军。
这无疑显露出了他不甘屈居人下的野心。
回忆起往事,南栀不由得黯然。
曾几何时,她也像裴叶一样,为了完成那些残酷的命令而伤害自己。
每次刀刃刺入肉体,她的心都如同木偶般麻木,竟感觉不到疼痛。
如今想来,那时的她虽然活着,却与死去无异,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良久,南栀仿佛从云端醒来,轻声问道:"芍药,你去问问王爷,府上可有上好的金疮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