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死亡真相

宁王的脸上青筋暴突,血管喷张,半边脸上还长满了猩红色的毒瘤,像一串串葡萄,看上去骇人至极。

南栀有些怔住了。

那迷幻药的效果,将所有的感知和情绪都翻了倍。

在她惊讶的一瞬,药效发作到了极点,突破她防守的底线,将她带入幻境中。

面对着宁王那张让人心生寒意的面容,她脑海里的幻想,却更加可怕,宛如人间炼狱。

她看见自己从灰烬中重生,四周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那些都是她在上一世最熟悉的伙伴和战友,他们血肉模糊,瞪着硕大的眼爬向她,拉扯她的腿,她的胳膊……

他们流着猩红的泪,不甘的控诉着:“凤鸣,都怪你!你创建了组织,杀了那么多的人,满手沾满血腥!报应没落在你身上,却害惨了我们……凤鸣,你害惨了我们……”

南栀浑身战栗,牙关都在发颤。

理智一遍遍在告诉她。

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

是药效诱发了她潜意识里最恐惧的事。

她怕亲友惨死,怕自己满手鲜血,报应却落到了身边人的头上。

这药精准的拿捏了她。

“不,不会的——”

“不!!!”

南栀狠狠攥拳,指甲插进掌心,鲜血汩汩而出。

疼痛感让她慢慢恢复清醒。

这时她濒临绝境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在雇佣兵团时期长期训练的技能之一。

旁边。

宁王看着南栀失控的神情和近乎疯癫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果然,她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会被轻易突破防线,在药效的作用下,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前八任新娘,都是这么死的。

她们全是皇帝或者其他人派来的眼线,由皇帝赐婚。

为了不放皇帝抓住把柄,说他藐视君上,害死赐婚之妻,他煞费苦心,特地求来这神药,为的就是让这些女人自己崩溃而死。

她们临死前,往往都发疯发狂,露出最丑陋的一面。

甚至有的还将他视作魔鬼,用最狠毒的话来诅咒他,甚至动手来行刺他。

而他轻描淡写就挡了回去,将她们活活逼疯。

在宁王出神之际,南栀已经慢慢平复。

那些迷幻的场景从愈发歇斯底里,到乍破平静,只经历了很短的时间。

很快,她的心绪便恢复了平静。

而宁王却不知道。

宁王以为她处于崩溃的极限,故意凑近,将那张惊悚骇人的脸靠过去。

“吻我。”他冷冷命令道。

他本以为,南栀会被吓得后退,尖叫。

谁知下一刻,面前的女儿便倾身靠近,狠狠吻住他绯薄的唇,用力蹂躏。

宁王都惊呆了,整个人化成了石像。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应该被吓得魂飞魄散,在重重幻象中断了气。

届时御医们鉴定为“她无法接受新婚夫君的丑陋面容,因此被活活吓死”吗?

这样一开,皇上也无可奈何,此事又是不了了之。

可现在,她却对他毫不避讳,甚至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又亲又咬……

这是怎么回事?

宁王的目光落在那杯合卺酒上,眼中寒意渐起。

难不成这酒有猫腻?

莫非平安那个混账把致幻药给换成了春药?

平安,你这次死定了。

宁王磨牙计盘算如何收拾平安,却被南栀撩得心神不宁。

他向来自诩定力过人,此刻竟也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相公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南栀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魅惑。

宁王忍不住嘴角抽动,这女人怎么尽说些倒反天罡的话?

她不是个草包吗?怎么行事也这么狷狂?

胡思乱想间,南栀突然使劲一拽,把他从轮椅上拉到了大红喜被上。

床上整整齐齐铺着白色丝帕,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好事发生。

两人肌肤相亲之际,一阵清风拂过,带走了些许燥热。

宁王猛然惊觉,自己竟差点沦陷其中?

"相公,快些嘛,人家等不及了。"

南栀娇声催促,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着似的难受。

看着眼前这个急不可耐的新娘子,宁王嘴角一抽。

乱了!这全乱套了!

他看着逐渐靠近的女人,眼中寒光乍现。

手中的银针还未射出,谁知下一瞬,南栀突然一声低吟,昏倒在他身上。

宁王愣了一下。

他还没动手,这女人就倒了?

这也太突然了。

他凑近探了探鼻息

呼吸虽然微弱,看来只是昏迷而已。

宁王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手刀。

这下南栀是真晕过去了。

晕过去前,南栀心中还在腹诽。

早知道这男人下手这么狠,她就不玩这一出了。

她当然不会真的和这男人圆房,毕竟她们只是政治婚姻,没有感情。

而且这男人还丑的一批。

前面装模作样,只是为了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在亲热的时候再装晕,这男人也奈何不了她了。

谁知他居然还动手劈晕她。

真是失策了。

南栀晕过去后,宁王一把将她推开。

他长腿一迈站在了地上,高大的身影映在铜镜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摸了摸自己那张丑陋的脸,脖子处的皮革翘起了一圈。

宁王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女人的破坏力不容小觑,幸好及时止住,否则让她发现真相后果难料。他用力一扯。

人皮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容颜。

他五官如同鬼斧神工般精雕细琢,完美无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睿智光芒,高挺的鼻梁彰显贵气,眉眼间藏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这时,门外响起了平安的声音。

"王爷,您吩咐的事都办完了。"

宁王快速从衣柜取出一套素白寝衣穿好,大步流星地走到门边开门。

平安一见主子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妙,心里咯噔一下。

"王爷,小的已经把那些红灯笼、大红喜字和绣球都撤下来了,整个王府现在都挂上白布了。您看……"

平安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院子里一片素白的装饰,邀功的味道十足。

"全都撤了。"宁王冷冷出声。

平安一愣,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试探着问:"王爷的意思是不用准备丧事了?"

宁王点头,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平安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探头往洞房看了一眼,满脸震惊:"人没死?"

"你这张乌鸦嘴说对了,真来了个命硬的。"宁王冷哼一声。

平安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活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瞪着无辜的眸看向自家主子,小声辩解道:"王爷,虽说是圣上赐婚,没准人家姑娘心里向着我们呢。要不您就将就着过吧?您想啊,她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草包,圣上要派人盯着您,也不会用这么个蠢人吧?"

宁王陷入沉思,突然想起什么,阴着脸问平安:"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按王爷吩咐的,奴才放了幻毒。"平安答道。

"本王不是说了要多放吗?"

"王爷,真的够多了。下药时康叔还说,这剂量连十头牛都扛不住呢。"平安一脸委屈。

宁王语气中带着遗憾:"就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平安困惑地看着王爷。

"只是晕过去了,没断气。"宁王没好气地说。